電視里剛一位嘉賓被懲罰完。

東野涼手伸進口袋，肘部碰到了他。

“我不抽煙。”

那人轉過頭看了眼，神色平淡，語氣里還夾雜點輕蔑。

隨后收回視線。

“不抽煙挺好的。”

東野涼瞧見他手環上的名字是荒木拓。

“我認為不需要再重復一遍了，并且建議你別在這里抽，被發現的話代價不低。”

荒木拓見東野涼還是將煙拿了出來，還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不抽煙。”

東野涼將這句話還了回去。

“那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會像剛剛的那些蠢蛋一樣？被你隨便給糊弄過去，跟個小丑似的。”

荒木拓這時才將身體轉過來，認真看向東野涼。

頭發長又亂，看起來就是個陰沉的小鬼。

“你是‘老大’？”

東野涼突然問道。

“有人這么叫我。”

他回答時，聲音有些低沉。

“你的那些小弟都不怎么樣嘛，如同你說的小丑一樣。”

東野涼也用認真的表情回應。

“如果你是老大的話，那就是被他們認可了。”

“我……”

荒木拓有些猶豫地說著。

“可沒有承認過，被蠢蛋認可不具有任何意義。”

“但是。”

東野涼嘴角勾起，用荒木拓之前同款的嘲諷語氣說道：

“不承認那也是不承認的老大，而且還是屬于失敗的那種，真可悲。”

“蠢蛋活該被他人支配和指使，這是他們唯一的價值。”

他的語氣里有了一絲波動，急忙貶損他的‘小弟們’。

“你找到了這些工具的正確用法，靠嘴皮子就能忽悠他們去干活，夸獎一句就能讓他在其他人面前炫耀。”

“哦~我知道了。”

東野涼聽完后，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

“你手下那幾個兄弟，每次圍著你轉，為你指使做事，你很享受這種快感，這種在精神方面碾壓的快樂。”

“到底是什么意思！”

荒木拓似乎被激怒到了，聲音有些大，周圍不少人看過來。

“我是精神病，但不是好糊弄的！你找死是不是？”

“呵呵，放輕松。”

東野涼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環顧一圈笑笑，向投來視線的人表示沒事。

接著說道：

“怎么？想通過對付小弟的方式威懾我？難怪你的小弟這么好擺平。”

“蠢蛋被騙不是很正常的事？”

荒木拓也反應過來，冷靜不少。

“你知道我是怎么讓你的小弟乖乖聽話的嗎？”

“除了這張討厭的嘴，不就是你手里的煙嗎？”

他露出鄙夷的表情，“每次讓他們抽完煙后去刷牙，就是不聽。

我最討厭那股難聞的煙味了。”

“如果我想的話，可以讓他們稱我為老大。”

東野涼說道。

“那些蠢蛋你拿去玩吧，我不在乎。”

只是在他說話時，目光閃過一絲游移。

“是嗎？后面我能讓他們更加聽話，對我更唯命是從。”

東野涼靠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比你，更成功。”

“那你對我說有什么用？別把對付他們的方法來對我，不管用。”

荒木拓也將這句話還了回去。

東野涼聽到后也不以為意。

他隱蔽地晃了晃手中的煙盒，發出輕微的響動。

“煙盒不是重點，蘋果不是重點，威懾不是重點，暴力也不是……”

話語在這里停住。

荒木拓剛產生好奇，見東野涼不說了，忍耐片刻后開口道：

“那什么是重點？”

“這是什么？”

再次晃了下煙盒。

東野涼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一堆植物卷起來的垃圾，對我沒用的東西。”

“權力。”

“我看你病得不輕！”

聽到這樣一個結果，荒木拓有些被戲耍的生氣。

“煙盒不是重點，因為有人不喜歡。

威懾不是重點，因為有人不害怕。

暴力不是重點，因為總有人你打不過。”

東野涼繞了這么大一個圈，還是為了忽悠。

“物品不是重點，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就行，和他們產生利益關系是最好的。”

“利益嘛……”

荒木拓低頭喃喃道。

東野涼等待片刻后，接著開口：

“這些煙不是給他們享受的，而是讓他們聽話用的，并不拘泥于是什么東西。

你不喜歡沒事，他們喜歡就行。”

他再次靠近荒木拓的耳邊，如惡魔低語般說道：

“到時候你想讓他們干什么就干什么，跑腿，幫忙，拿來取樂都行……

只要他們還需要這東西的話。”

他的嘴中描繪出一幅幅生動的場景，讓荒木拓心中意動不已。

東野涼重新坐正身子，臉上帶笑：

“世界上第二牢固的就是利益。”

“那第一牢固的是什么？“

荒木拓下意識問道。

“是感情，或者說是信仰，這個就學不會了，當然這個第一也是最不牢靠的。”

東野涼擺擺手，隨意回答。

然后等待他的選擇。

“……”

荒木拓反應過來，警惕地盯著面前的人。

“那我豈不是被你給的利益捆住了？”

“是這樣的。”

東野涼點點頭，“更準確的說法是利益交換，平等的關系，而你的代價僅僅是少看點電視而已。”

“沒有其他要求？”

他心中已經同意，開始問一些細枝末節。

“有的話再反悔也不遲，你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荒木拓沉默，看著自己的手指，然后問道：

“你能保證長期供應？”

“只要我在病院一天，就能保證。

別問我怎么得手的，是人總會犯錯，總會疏忽的。”

東野涼對他回以微笑，“而我，善于利用這些。”

“好吧，成交。”

荒木拓和東野涼握了握手。

在精神病院里兩名病友之間達成的合作無人關心。

“這盒剩下的先給你。”

東野涼將煙盒放進他的口袋。

“只有半盒嗎？你不會是在……”

荒木拓在暢想完后，看到只剩半盒不免有些懷疑他的實力。

“少量多次才是長久之道，不然弄這么大量望哪里藏？”

東野涼拍拍荒木拓的肩膀，示意他該離開了。

見他走出門后，東野涼嘆了口氣。

今天的情形和在幼兒園里稱霸沒什么區別。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位了。

東野涼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身后。

小林浩二的臉一直盯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