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耳目
- 從知否開始謀逆
- 種瓜得蒜
- 3774字
- 2025-01-18 00:50:06
第二日。
開封府右軍巡使焦翔,早早攜禮拜訪,迎著清晨的寒風,哆哆嗦嗦地站在景國公的大門口。
國公府的門子開門出來,“這位大人是?”
焦翔遞上拜帖,“開封府右軍巡使,焦翔。”
門子接過對方的拜帖,“大人請稍候,小的進去通報一聲。”
“有勞。”
焦翔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門子回來打開大門。
門子只開了半扇大門,“大人請進,國公爺稍后會在前廳面見大人。”
焦翔正要踏過門檻,身后忽然響起馬蹄聲,他回頭看過去,幾名侍衛親軍馬軍司的騎兵開路,將一輛馬車送至景國公府的門口。
馬車里面走下來一位捧著圣旨的內侍,他來到景國公府的門口高呼。
“圣旨到!”
門子不敢怠慢,急忙將兩扇大門都給推開了,將內侍迎進了府。
焦翔跟在侍衛親軍的后面,也進入了景國公府。
內侍在前廳見到了景國公趙宗熠,然后在眾人面前宣讀了圣旨,一共三件事。
開封府推官之職,一百府兵的名額,以及一套恩賜的鳳冠霞帔。
“謝陛下隆恩!”
焦翔看到趙宗熠接下了圣旨,隨著眾人一起起身,同時心中暗暗慶幸,姐姐誠不欺我,景國公果然比那個廢物潞王瑤強多了。
這又是官職,又是府兵,還有恩賜的鳳冠霞帔,這得是多大的恩寵?
好在自己識時務,選擇靜觀其變,沒有在曹家那兒出賣景國公。
送走了宣讀旨意的內侍,趙宗熠轉頭對老管家劉興囑咐道:“興叔,你去甜水巷之前,先去一趟盛宅,將這套鳳冠霞帔交給盛家大姑娘。”
鳳冠霞帔是命婦服,也是有品級的,民間的普通鳳冠霞帔雖然無品,但女子也只能在出嫁那天穿一次。
像趙宗熠求來的這套,是五品誥命的鳳冠霞帔,雖說盛華蘭是妾,也沒有獲封誥命,但有了恩典,她就能在入府那天穿上這套鳳冠霞帔。
劉興捧過盛著鳳冠霞帔的托盤,“是。”
趙宗熠等劉興下去后,領著焦翔走進了前廳,自己坐到了主座,微笑地看著焦翔,既沒有讓他入座,也沒有讓人上茶。
“焦大人,好久不見。”
焦翔抱拳拜下,“國公爺,下官……卑職半月之前從牢里出來,便立刻遞上了拜帖。”
趙宗熠漫不經心的問道:“嗯,有事?”
焦翔恭敬的說道:“卑職,想投在國公爺的麾下,效犬馬之勞。”
趙宗熠故意輕蔑的一笑,“我現在是開封府的推官,好像已經不需要你了?”
焦翔瞬間滿頭大汗,連忙說道:“恰恰相反,國公爺正是需要卑職的時候,開封府的其他三位推官可不好相與。”
趙宗熠笑著搖頭,“你以為本國公去開封府,是要爭權奪利?錯了,本國公只想著尸位素餐,沒有任何弄權之意。”
他絲毫不顧焦翔愈發難看的臉色,繼續道:“再說了,本國公乃是從一品的國公,豈會看上區區七品推官。”
焦翔面如死灰,他如今夾在曹家和景國公的中間,無法脫身,曹琢的尸體還埋在他的小院里,一旦他失去了價值,景國公將他視作棄子,那他不就必死無疑了?
“卑職是真心投效,還請國公爺網開一面。”
趙宗熠問道:“你覺得,你對本國公還有何用處啊?”
焦翔苦思片刻,忽然急中生智,“卑職……卑職,可以成為國公爺在京城的耳目。”
“耳目?說來聽聽。”
趙宗熠好像有了些興趣。
焦翔走近了些,小聲說道:“國公爺,皇城司的暗探監察百官,固然很厲害,但我們開封府的衙役也有巡街的便利,京城各個角落的動向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在搜羅情報方面,我們不比皇城司差多少。”
他著重提及了幾個人,“不管是邕王,還是兗王,又或者是曹家,卑職都能幫國公爺盯得死死的。”
趙宗熠點點頭,整理衣袖,“既然你把自己說得這么厲害,那本國公且試試你的本事,知道齊國公的小公爺吧?他最近的動向為何啊?”
“啊?齊小公爺?”
焦翔呆住了,他暗暗準備了邕王和兗王的近況,還有曹家幾房的秘聞,卻沒想到趙宗熠不按套路出牌,問了這么個邊緣人物。
趙宗熠冷笑道:“怎么?你不知道?”
焦翔連忙找補道:“請國公爺給我半個時辰!卑職去去就回。”
趙宗熠擺手,“去吧。”
焦翔轉身狂奔至府外,找到了兩名隨他而來的心腹,急聲說道。
“速去探查齊國公府齊衡的近況,要快!”
“是!”
兩名衙役領命而去。
焦翔又回到景國公的前廳,“國公爺,卑職已經派人下去查了,相信半個時辰之內,肯定會有結果。”
趙宗熠喝了一口熱茶,隨便指了個座位。
“嗯,你也坐。”
焦翔惶惶不安地落座,甚至只敢坐半個屁股,與趙宗熠一起等待消息。
趙宗熠之所以還在前廳,并不是在等焦翔的消息,而是他昨天答應了魏幼娘,今天要陪她去一趟開封府辦理戶籍之事。
不多時,前院的小廝來報。
“主君,魏姨娘來了。”
魏幼娘領著春霞,從廳堂壁板的后面出來了,本是滿臉嬌羞,想與趙宗熠說些悄悄話再出發,卻在看到了焦翔之后,立刻換上了冷艷的神情。
“郎君,有客人?”
焦翔起身行禮,“見過魏姨娘。”
魏幼娘雖是賤妾,卻是景國公的妾室,而且她對焦翔的印象并不好,于是挺著腰身,生生受了這一禮。
“原來是焦大人。”
焦翔連忙道:“不敢,下官惶恐,還請魏姨娘直呼下官名諱。”
魏幼娘沒有理會焦翔,而是直接來到趙宗熠的身側,悄聲問道:“郎君,奴家先回后院等候?”
趙宗熠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就在這兒等等,焦大人有事尋我,待辦完他的事情,咱們再一起去開封府處理你的過籍文書。”
焦翔心思瞬動,躬身道:“國公爺,此等小事,何需國公爺與魏姨娘親自跑一趟,不如交給卑職去辦?”
趙宗熠看向焦翔,“哦?那就有勞焦大人回府衙的時候,將本國公這妾室的賤籍改良,然后過籍到本國公的名下。”
他從衣袖里面取出奴籍文書和賣身契,遙遙遞給焦翔。
“卑職榮幸之至!”
焦翔躬身上前,雙手接過奴籍與賣身契。
趙宗熠把玩著魏幼娘那雙宛若無骨的纖纖玉手,低聲說道:“既然有焦大人幫忙,那咱們等會直接去城外打獵,可好?”
魏幼娘用團扇擋住焦翔的那邊,略顯擔憂的問道:“郎君今日不用去開封府上衙嗎?”
趙宗熠本就是掛個名頭,莫非還真讓他每天都去開封府的案牘庫坐一整天的衙么?
“今天就不去了,休息休息。”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門子過來傳報,“主君,府外有人給焦大人送來了信息。”
趙宗熠指向忐忑不安的焦翔,“給他。”
焦翔從門子的手里拿過紙條,展開之后,一目十行,喜形于色。
他來到趙宗熠的跟前,將紙條奉上,“國公爺,齊小公爺自從落榜之后,在家里消沉了許久,近些時日倒是出了府,去了幾次盛家,然后……”
“他秘密委托了永昌伯爵府的吳大娘子,會在半月之后舉辦一場馬球會,意圖尚且不明,還請國公爺寬限些時日,卑職一定查清楚。”
趙宗熠簡單掃了一眼紙條上面的內容,不免有些心驚,開封府的衙役可以啊,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能立刻探查清楚。
“不必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他緩緩說道:“永昌伯爵府在城外有一處跑馬場,時不時就在那兒舉辦馬球會,半月后再辦一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但你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查到了齊衡的身上,有點本事,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焦翔跪地,再次表起了忠心,“卑職,愿為國公爺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起來說話。”
趙宗熠抬了抬手。
“是。”焦翔站了起來,心道自己這條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趙宗熠冷不丁地說道:“本國公知道,你把東西埋在了外城西邊的一個小院里。”
焦翔聽懂了景國公的弦外之音,差點嚇尿,又跪到了地上,叩首大喊。
“國公,卑職絕無二心啊。”
趙宗熠失笑:“好好的,又跪在什么?起來。”
他伸手扶起焦翔,從袖口拿出一份房契,放到了對方的手上。
“上次去了你的宅邸,一個兩進兩出的小宅子,實在配不上你的身份,這是一處三進三出的宅邸,拿去吧。”
焦翔不敢收下這份禮物,正想著說辭,“卑職……”
趙宗熠打斷道,“替本國公盯緊曹家的大房和三房,特別是曹澤,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焦翔拜下,“卑職遵命!”
趙宗熠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耽誤這么長的時間,本國公也該攜愛妾出門了,你下去吧。”
“卑職告退。”
焦翔彎腰倒退出了前廳,只覺得手里的房契有千鈞之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敢多想,快步離開了景國公府。
趙宗熠在魏幼娘的耳邊低語道:“我房里的那幾口大箱子都搬到馬車上去了?”
魏幼娘輕聲回道:“都搬過去了,師叔也已經在馬車上等著郎君與奴家了。”
“那還等什么?走吧。”
趙宗熠牽著魏幼娘,春霞小跑著跟在后面,三人來到府邸南側的角門,坐上了那輛雙馬駢車,緩緩向著城外而去。
石水端坐其中,看也不看耳鬢廝磨的二人,只是讓跪坐在角落的春霞泡茶。
“你倒是寶貝那些東西,不僅讓我時刻看護,就連出趟門,也要隨身攜帶。”
趙宗熠暫時停下了揉捏魏幼娘耳垂的壞手,笑道:“這是當然,那些寶貝可是我在大宋的立命之本。”
石水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說道:“我會幫你看顧好的。”
“有勞師叔。”
趙宗熠笑著拱手。
恰在此時,馬車外面莫名傳來喧鬧之聲,春霞探頭查看,只見路上莫名涌現不少達官顯貴的馬車急馳而過,他們不約而同地去往皇宮的方向。
街邊的那些酒樓茶館也是人頭攢動,大家都好像在討論著一件大事,討論聲、吟詩聲、歡笑聲不絕于耳。
“好熱鬧啊,發生什么事了?”
趙宗熠展開手中折扇,搖了搖,“殿試張榜,東華唱名,自然是熱鬧。”
魏幼娘也好奇地打量著窗外之景,“聽聞盛家公子在會試之時,得了一甲十三的好名次,也不知道他這次能否再進一甲。”
趙宗熠悄聲道:“官家在看我的面子上,選他中了探花。”
魏幼娘驚訝地掩嘴,“探花郎?這可是大喜事,難道郎君不去盛家沾沾喜氣,順便看望一下盛姑娘?”
趙宗熠搖搖頭,拿起小桌案上的茶盞,“昨天已經去過了,今天就不過去了,以免喧賓奪主。”
派人送去鳳冠霞帔,已是有些搶了盛長柏的風頭,若是本人親至,估計盛家所有人都得作陪,豈不是冷落了今天的探花郎?
他打開車廂后側的滑窗,看了看綁在車后的四口大箱子,“今日,先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