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熠冷笑，“你別管我的用途，直說你能不能弄到。”
瓦西里有些懵了，這人到底什么來路？難道是一條過江龍？“可以弄到，但你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我沒錢幫你墊付。”
“誰說需要你墊錢？”
趙宗熠假意從荷包里掏了掏，然后扔給瓦西里一塊五十兩的金鋌。
瓦西里看著懷里的金鋌，咬了一下，軟的？
“金磚？看規格不是銀行的貨，純度應該沒到九十九吧？上面還印著字？什么大宋，什么府制，這該不會是古董吧？”
趙宗熠沒有回答瓦西里的這些問題，接著說明金鋌的價值，“我看過最新一期的報紙，目前的金價是十二美元一克，這塊金子大約兩千克，也就是兩萬四千美元。”
宋朝的一兩大約四十克，五十兩就是兩千克了。
瓦西里還在查看金鋌上的文字，“純度不行啊，你說得是九十九純度的價格。”
趙宗熠也沒想過要占瓦西里的便宜，“我知道，這塊黃金的純度在九十五左右，我給你算上重新熔煉的損耗，就打個九折，算它只值兩萬兩千美元，可以吧？”
瓦西里越看越覺得這塊黃金有些年份，“如果真是古董，價值應該更高。”
趙宗熠倒是不在意這些，先前之所以把八百兩都帶來了，是因為不知道九三年的金價，但從報紙上了解過后，覺得怎么樣都夠用了。
“如果你能將這塊金子賣到更高的價格，那是你的本事，我可以不過問。在我這里，它只值兩萬兩千美元，但你必須盡快把我想要的東西給弄回來。”
反正這些黃金也帶不回去，只要瓦西里能把它們換成趙宗熠想要的那些東西，其它都不重要。
瓦西里本以為今天要栽了，沒想到因禍得福，反而可以大賺一筆？
“時間就是金錢，我明白，但你要那么多東西，兩萬兩千美元也不夠啊。”
趙宗熠看著瓦西里手里的金鋌，“這一塊黃金只是定金，等到了交易的那天，我會結清尾款。”
“好，那我女兒的下落？”
瓦西里比起黃金和錢，更想知道女兒的下落，為了找到女兒，他可以放棄一切。
趙宗熠當然不可能現在告訴瓦西里，他說道，“等交易完成之后，我再告訴你。另外，備齊這些貨，你需要多長時間？”
瓦西里這個時候是心無雜念，只想盡快促成這場交易，然后獲悉女兒的消息，“一個星期，等我聯系你。”
趙宗熠點點頭，向后靠在了座椅上，“好，現在送我去旅館吧，謝謝。”
瓦西里好不容易抓到了女兒的線索，當然不想趙宗熠離開自己的視線，“別去旅館了，這樣，我正好在北區新租了一間公寓……”
他緩緩發動皇冠轎車，又看向副駕駛位的李素真，“真真，耽誤你一個星期，替我陪陪這位貴客，帶他領略一下莫斯科的風光。”
李素真突然開始用廣東話與瓦西里交流，“不是吧？你讓我和他住一起？那苗子文還不殺了他？”
瓦西里也開始用廣東話回答：“做咩嘢？你還打算跟著那個衰仔？分手啦，又捂不到錢，跟他在一起早晚出事。”
李素真反駁道：“喂，當初是你派我去的哦？”
瓦西里回嗆：“后悔了，不行啊？”
李素真得意地笑道：“后悔也晚了，苗子文對我挺好的，明年就結婚啦，分什么手？”
瓦西里有點無奈，“那個衰仔？你真信他的話？”
李素真對瓦西里還是有舊情的，見對方好像真的沒有其它辦法，故作灑脫地擺手，“好啦，我這幾天幫你盯著李大明，行了吧？”
“多謝，改天請你吃飯。”
瓦西里笑道。
他們以為趙宗熠聽不懂廣東話，又繼續聊起了雙方的近況，特別還提到了K3列車上面的事情。
其實趙宗熠聽得懂一點點，但他也沒有在意，欣賞著沿途的風景，沒有插話。
一個小時后。
皇冠車停在了一棟極具年代感的四層樓房跟前，瓦西里找出一把鑰匙，遞給后排的趙宗熠。
“三樓，右邊的那個門。”
趙宗熠拿上鑰匙，下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還真是僻靜，周圍只能見到零星的幾個路人，商鋪也很少，應該是瓦西里給自己準備的安全屋，畢竟狡兔三窟嘛。
趁他下了車，瓦西里快速打開手套箱，將里面的手槍塞到了李素真的挎包里，叮囑道：“替我看好他，不要讓苗氏兄弟接近他，也別讓他跑了。”
“好。”
李素真扣上了挎包，給了瓦西里一個放心的眼神，也下了車。
瓦西里將頭探出車窗，與趙宗熠道別，“李大明，等我的好消息！”
趙宗熠點頭示意，與李素真一起站在路邊，目送瓦西里開車離去。
他忽然說道：“我覺得瓦西里說得不錯，你如果繼續跟著苗子文，早晚會死于非命。”
事實上，電影里的李素真也確實被苗子文給割喉了。
李素真難以置信地看向趙宗熠，“你聽得懂廣東話？”
“聽得懂一點點，不過你放心，我對你們的那些事情沒有興趣，是不會說出去的。”
趙宗熠說完，便先一步上了樓。
瓦西里的這間安全屋不算簡陋，通水通電，該有的家具都有，里面有兩間臥室，就連床鋪也有配套。
李素真好像不是第一次來了，進屋之后，直奔那間帶陽臺的臥室。
趙宗熠也去看了看另一個臥室，然后簡單在房子里走一圈，兩室一廳一衛，還算寬敞。
李素真放好了行李，來客廳找到了趙宗熠，“喂，李大明，你不懂俄語就不要一個人出門，如果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就與我講，我可以幫你去買。”
趙宗熠拍拍客廳的那臺小巧玲瓏的黑白電視機，“正好，我需要你幫我買些東西回來。”
李素真雙手環胸，靠在沙發旁，“說吧，你要買什么？”
趙宗熠用雙手比劃了一番，“我要這么大一箱的……抗生素，就什么頭炮克污片和阿莫西林膠囊之類。”
李素真越來越看不懂趙宗熠，“你要這么多的抗生素干嘛？當飯吃啊？”
趙宗熠伸了個懶腰，轉身躺到了沙發上，“這你就不用管了，先去買吧。”
“好好好，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買。”
李素真拎起自己的挎包，在門口取了鑰匙，下樓買藥去了。
趙宗熠也沒有閑著，他找來了筆紙，開始考慮自己還需要的東西。
“書籍在莫斯科買不了，都是俄文也看不懂，只能回國買。”
“種子……土豆、玉米、紅薯、辣椒、南瓜、蘋果、花生、西紅柿，大宋都沒有，得帶上。其它的蔬菜水果暫時不想了，反正也不愛吃。”
“雜家水稻……好像不能自留種，會逐步減少產量，直至退化成常規水稻，也算了吧，土豆應該可以解決大宋的糧食問題。”
“這么一算，四立方米的空間已經快塞滿了，還得買些小禮物回去，熱氣球……肯定是塞不下了，不過可以買一罐丙烷燃料回去，傘蓋和吊籃可以自己制作。”
列好了清單，接下來的幾天就是按部就班了。
第一天，李素真買回來了一大箱抗生素，又幫趙宗熠買回了一個十倍的雙筒望遠鏡。
第二天，趙宗熠與李素真一起出門去了商店，買了一些小禮物，比如八音盒、雪花玻璃球、化妝鏡、泰迪熊公仔等等。
第三天，去了城里的玻璃廠，定制了幾件玻璃制品。
第四天，難得趙宗熠沒有出門折騰，李素真得了空，便想著回一趟家，去見見自己的男朋友苗子文。
趙宗熠沒有意見，李素真心中裝著兩個男人，屬于不可能被攻略的類型，所以他也沒想過在她的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第五天，李素真沒回來，趙宗熠暗罵不靠譜，自己下樓用打手勢的方式在商店買了一箱面包和一箱水回去，總不至于讓自己餓肚子。
第六天，李素真還是沒有回來。
第七天……
“嘭嘭嘭！”
“誰啊？敲得這么用力，門都快被你砸爛了。”
趙宗熠打開門，一把手槍瞬間頂住了他的腦門，只見苗子文明顯是憤怒到了極點，目眥盡裂的吼道。
“你就是那個賤貨的奸夫？我殺了你！”
話音剛落，苗子文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看到趙宗熠迅速抓住他的手槍，用蠻力硬生生卡住了擊錘。
趙宗熠攥緊另一只手，簡簡單單地轟出一記直拳，將苗子文打得鼻血橫流，連連后退，手槍也被奪走了。
苗子文想不明白，這個男人還沒他壯實，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趙宗熠把玩著手里的馬卡洛夫手槍，然后面露無辜地攤開手，“如果我真的睡了李素真，你現在打上門來，我也就認了，可我明明什么都沒做過，你就用槍頂著我的腦袋，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啊？”
苗子文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不在乎對方有手槍，揮拳撲了過來。
“我解釋你M！”
趙宗熠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槍，扣動扳機。
“砰！”
苗子文的額頭多了一個血洞，整個人無力地向后倒，摔下了樓梯。
趙宗熠收起手槍，自語道：“真當我是病貓？白癡。”
他早就將那些需要帶回《知否》的藥品和小禮物都收進了通天之目，此時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了，穿好了外套，直接下了樓。
這個地方待不了，得想辦法聯系上瓦西里。
趙宗熠來到大街上，在商店兌換了一大把硬幣，用李素真臨走前留下的電話號碼，給瓦西里打了過去。
“喂？是我。”
“李大明？”
“你的房子暴露了，來接我。”
“你還在房子里？”
“不在了，我在樓房以西，三條街道外的路邊電話亭。”
“在那兒等我。”
掛斷了電話，趙宗熠在路邊等了一個多小時，又看到了那輛眼熟的皇冠車。
上了車，瓦西里先行道歉，“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苗子文會找過來，幸好他沒打傷你。”
趙宗熠直接問道：“我要的東西，明天能到貨么？”
瓦西里啟動了轎車，“放心，明天下午能到，我先把你送去旅館？”
趙宗熠沉默了會兒，疑惑的問道：“李素真怎么樣？”
瓦西里苦笑道：“傷得很重，被苗子文打進醫院了。”
趙宗熠搖了搖頭，“去找她，要快。”
“你想去醫院看望他？明天也不遲，我先幫你找好旅館。”
瓦西里想起李素真的慘狀，就忍不住心疼，覺得她平日里那么愛美，現在應該不想見到外人，于是推托道。
趙宗熠冷聲道：“如果你不想她死，現在就趕緊去醫院接走她。”
瓦西里嚇得差點急剎車，“你做了什么？”
趙宗熠看向窗外，“沒什么，只是殺了一只喜歡亂咬人的狗。”
瓦西里立即會到了意，“你殺了苗子文？”
“嗯。”
趙宗熠點頭。
瓦西里聽到了肯定的答復，神情瞬間大變，開始猛踩油門，不斷超車，朝著醫院的方向急馳。
國立謝東諾夫醫院，住院部。
趙宗熠看到鼻青臉腫、手腿骨折的李素真，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難過，“喂，你不是說苗子文很愛你么？下手也太重了吧？”
李素真瞥了一眼趙宗熠，雖然被打成這樣了，但她還是很樂觀，“來探望我？都不帶點水果？”
趙宗熠來到病床旁，俯身低語道：“我的禮物比一筐水果珍貴多了，沒想到吧？是我替你報了仇。”
李素真看了看趙宗熠，滿臉的不信，報仇？就你這身板，打得過苗子文？
就在這時，瓦西里推著輪椅進來了，焦急地催促道：“別聊了，趕緊走吧，要是等苗青山那個瘋子來了，我們就都走不了了。”
李素真被二人抬到了輪椅上，就這么被推出了醫院，直到坐上了皇冠車，她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