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干什么?”
秦飛盞將魏然隱在笑容后的妒忌盡收眼底,臉色變得陰沉。
魏然猥瑣地掃了眼沈清瀾,陰惻惻笑道:“怎么,清冷孤傲的沈三姑娘聽到圣上要賜婚,這么著急送上門,難道是等不及要跟小侯爺入洞房?”
沈清瀾臉色陡然一寒,便要出聲斥責,卻見秦飛盞先她一步按住了魏然的肩膀。
“三年沒挨小爺的拳頭,你是皮癢了?”
“你干什么!”
魏然一愣,立時大吼一聲。
話音方落便覺肩上那只手如有千鈞重,他竟不由自主地朝地上跪去。
秦飛盞另一手捏住他的下頜,將他的腦袋轉了過來。
“三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記吃不記打啊!”
“王八蛋!你找死!”
魏然怒不可赦,伸手就去打秦飛盞,可任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
“你快放開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說著,他朝身后跟來的年輕人吼道:“你看什么!還不幫我!”
年輕人瞥了眼秦飛盞,眼中滿是傲然。
“小侯爺,放開他。”
秦飛盞冷笑,一腳踹在魏然背上,不等那人發難,腳下一錯,雙手如鉤朝年輕人肩頭抓去!
那人頗為錯愕,連忙彎腰躲避,雙手為刃,向他腰間橫掃。
聽得破風之聲,年輕人就覺膝蓋處劇痛,人已滾落在地。
“還沒到年節,怎么就行這么大的禮?”
秦飛盞笑嘻嘻伸手,年輕人只覺勁風襲面。
他重心不穩,朝前撲去摔了個狗啃食。
秦飛盞伸手,他叩拜。
撒手,他又跪得筆直。
魏然目瞪口呆,氣急敗壞大罵。
“什么狗屁東籬寨的高手!飯桶,都是飯桶!”
“聒噪!”
秦飛盞驟然抬眉,眼中寒光畢現。
啪啪啪!
連著三個巴掌甩出,魏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徹底底懵了。
很快他回過神來,瘋了似的朝秦飛盞撲來,“王不蛋,你敢打鵝!”
“道歉!”
秦飛盞神情冷漠,意簡言駭。
魏然被他按著動彈不得,叫罵聲不斷!
沈清瀾雖氣惱魏然出口傷人,可此事到底因她而起。
思索下,她出聲道:“小侯爺,你已教訓過他,就此作罷吧。免得事情鬧大,對誰都不好。”
“臭娘們,你是傻的嗎?!”
話音墜地,眾人皆驚。
沈清瀾又氣又惱,咬唇道:“秦飛盞,我與你毫無瓜葛。不過是看在老侯爺的面子好心提醒,你怎得這般不識好人心!”
秦飛盞冷哼,斜眉道:“沈三姑娘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他一腳踢在魏然身上,冷冷道:“你我婚事,是圣上的意思。雖然還沒有定論,可你沈清瀾今天是在我秦府門前遭辱,我身為秦府小侯爺,豈能坐視不理?”
說著,他淡漠地擺了擺手,“你也不用感謝我。”
感謝?
秦家名聲……
沈清瀾剛生出的一點感激,聽到這話頓時給憋了回去。
她無語地飛了個眼刀子,沉聲道:“隨你!”
秦飛盞俯身居高臨下看著魏然,眼眸中透著刺骨的危險氣息。
“道歉!”
“我不!”
魏然被他捏著脖頸,而腰側又是鉆心的疼,卻仍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挺有骨氣!”
秦飛盞冷笑一聲,手上忽然使力,拽著魏然的手臂向前一扯,而后猛地朝上一抻。
咔嚓!
一聲脆響,魏然的右胳膊直接脫臼了!
“啊!”
魏然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只覺頭頂恐怖的氣息籠罩而下,頓時身如斗篩。
沒想到三年不見,秦飛盞非但沒有任何收斂,這手段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怕了!
魏然整張臉垮了下來,說話時雙唇都在打顫,聲音里夾著哭腔。
“我,我,我錯了!”
“沈三姑娘,是我出言不遜,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小侯爺,饒命啊!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飛盞松開手,瞥了眼滿臉震愕的年輕人,陰森森笑了聲。
“繡花枕頭一個,也敢在京都招搖。就算是你東籬寨寨主來了,也得跪下喊我爺爺!”
他拍著魏然腫脹的臉頰,笑嘻嘻道:“但凡你長點記性,也不會蠢到來觸我霉頭!我勸你,回去最好別跟你爹說是我打的,不然你爹那老東西還得上門跟我道歉。”
“你!”
魏然肩頭劇烈顫抖!
可想到剛才的一幕,他哪還敢多言,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
年輕人費力起身,嘴巴張了張,卻撞上秦飛盞冷漠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寒顫。
那一瞬,他仿佛置于萬劍之下,背上已滿是冷汗。
“滾!”
一聲落下,年輕人喘了口粗氣,朝著秦飛盞深深拜了下去。
沈清瀾看到這情形,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今日你風頭出盡,可想過后果?”
秦飛盞懶洋洋瞧了她一眼,擺手道:“這就不撈沈三姑娘操心了。”
說話間他湊到了沈清瀾面前,挑眉笑道:“你如果真關心我,不如早點嫁進侯府,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不要臉!”
沈清瀾狠狠跺腳,轉身上了馬車。
秦飛盞倒也沒攔著,回到府中沒多久,秦修就從宮里回來了。
“你和沈清瀾的婚事定下來了。”
“那不是挺好?你哭喪著臉干什么?”
秦修嘴角抽抽,指著秦飛盞的鼻子罵道:“你還真是個豬腦子!你知道娶了她,意味著什么!”
秦飛盞很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管這些干什么?又不是我要娶她的。”
“逆子!”
秦修臉色又黑了幾分,“沈清瀾早就過了議親的年紀,你一回來圣上就賜婚,明顯是準備立儲君了。”
秦飛盞又不傻,當然明白賜婚背后的圖謀。
秦修揉了揉眉心,語氣緩和了幾分。
“沈清瀾的師父青陽道人,他曾是大秦國師。他將畢生所學傳授于沈清瀾,本也是惜才。沈家二房長子又是巡防營副統領。她沈清瀾……早就成了權貴與士族暗中爭奪的棋子。”
說至此處,秦修嘆了口氣。
“可是,沒人敢把這事擺到臺面上。英國公不敢為她圖謀,是怕落得個結黨營私的罪名。三皇子此前有意卻不敢提,是怕圣上和朝臣懷疑他有爭儲之心。”
“所以,就我這個不學無術的人,最合適娶她。”
秦飛盞癱在椅子上,望著屋頂一臉無奈。
“不錯!”
秦修鄭重其事點頭,神情又嚴肅了幾分。
“沈清瀾幼時在皇太后身邊待過幾年,皇太后待她比宮中那幾位公主還親。明日你進宮拜謁……”
“爹啊,能拒絕嗎?”
“不能!”
秦修臉黑得跟鐵鍋似的,狠狠戳著他的額頭。
“你就不能消停會!凈給老子惹麻煩!”
秦飛盞無語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