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盞臉色陰沉,“還查到了什么?”
“她剛被請去魏府了。”
刑部左侍郎魏詮?
秦飛盞面露驚訝,略作思索后沉眉道:“讓人想辦法混進魏府。”
“這……”
余素蒙抬頭,便見秦飛盞已翻身上馬。
回到侯府,秦修問了談判的事,一聽他借故開溜又是一頓斥責,末了怒道:“明天你去英國公府。”
秦飛盞眼珠子一轉,“去沈家?你們倆臭老頭該不會又要坑我?”
“放屁!”
秦修氣得咬牙,恨恨道:“婚事定下來了,你不得去沈家拜訪?”
“禮物我讓人準備好了,明天去了你要是敢對英國公有半點不敬,老子就……”
“就打斷我的腿嘛。”
秦飛盞打斷他的話,無奈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秦修看到他那不著調的樣子,心頭堵得慌,“清瀾是個好姑娘,你敢辜負他,老子就把你掃地出門!”
“越說越離譜。”
秦飛盞翻了個白眼,“你可就我一個兒子,把我掃地出門,誰以后給你養老送終?”
“逆子!”
秦飛盞揮拳,咬牙切齒道:“滾!給我滾出去!老子多看你一眼就少活幾年!”
第二天清晨,秦飛盞穿戴整齊,由秦修和管家押著到了英國公府。
簡單的客套后,沈淵對秦飛盞一陣猛夸,隨后話鋒一轉,言道:“明日青陽道人在鹿苑設宴,這是他給你的請柬。”
秦飛盞撇嘴,脫口而出道:“這種場合,邀請我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去做什么?”
秦修怒了,“你怎么說話呢!”
“沒事,都是一家人。”
沈淵示意他別動怒,緩聲道:“青陽道人是我大秦史上唯一一位國師,為官數十載桃李滿天下,圣上贊他國之柱石。他請辭后游歷山河,如今設宴講學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京中青年才俊都會去。他能邀請你,說明看重你。”
“看重我?”
秦飛盞輕笑了聲,“算了吧,指不定是想看我出丑呢。”
“話不能這么說。”
沈淵眼中攏著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那首詩很不錯,圣上和他對此評價很高。你要是能得他青睞,成了他的關門弟子,那可是大好事。”
秦飛盞看到秦修又要發火,心知躲不過,便道:“行,我聽岳父的。”
“哈哈哈!”
沈淵大聲笑了起來,秦修卻吹胡子瞪眼睛,怪他不懂禮數。
第二天去往鹿苑的路上,秦飛盞問起余素蒙驛館那邊的動靜。
余素蒙應道:“咱們不是端了他們幾個據點,這會百里如月跟南宮烈正忙著收拾爛攤子呢。”
“好,盯緊點。”
兩人說話間已到了鹿苑外的長街上,就見門前車來人往,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又或是巧笑倩兮的貴女,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秦飛盞進了園中,沒走幾步就一位面容清冷的藍衣公子攔住了。
“秦飛盞。”
“你是?”
藍衣公子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沈清和。”
秦飛盞后退了兩步,笑著拱手道:“原來是大舅哥啊。”
英國公膝下兩子一女,幼子沈蒼梧年幼時在宸州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長子沈清和軍中長大,十五歲回京得圣上破格錄用,入樞密院擔任要職,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別叫得這么親熱。”
沈清和微微瞇眼,“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你。”
秦飛盞聞言失笑,能把討厭說得如此坦蕩,天下唯他而已。
沈清和面色又冷了幾分,“可婚事已定,我等無力更改。我就清瀾一個妹妹,倘若你以后敢欺負她,我定不饒你。”
秦飛盞眨了眨眼睛,湊近幾分挑眉道:“大舅哥說的欺負……閨房之樂算不算?”
“無賴!”
沈清和臉色漲紅,拂袖而去。
秦飛盞笑瞇瞇地晃了晃手,“大舅哥慢走,有時間我帶你去你挽月樓。”
聽到這話,沈清和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撞到柱子上。
“喲,這不是小侯爺嗎?”
忽然,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秦飛盞回頭,就見魏然笑嘻嘻看著他,身側站著徐青云和一個年輕人。
魏然見他看了過來,譏笑道:“青陽道人設宴,你這種蠢材也敢來,真是貽笑大方。”
秦飛盞攏眉,上前兩步點著對方的胸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個草包能來,小爺怎么就不能來了?”
說著,他鼻間冷哼一聲,“這種場合,還不如躺在柳蔭姑娘懷里聽曲來得暢快,也就是你們這些廢物,上趕著想表現,獲得青陽道人贊賞。”
“你!”
魏然頓時火冒三丈,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鄙夷道:“我們是來聽青陽道人講學的,可不像某些人字都沒認全呢,就偷別人的詩句裝才子!”
秦飛盞差點被他給氣笑了,攤手道:“我是沒什么學問,可那樣的詩你能寫得出來嗎?你爹好歹也是滿腹經綸,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廢柴?”
“昭陽帝姬來了!”
忽地,一旁看熱鬧的人驚呼一聲。
眾人聞言紛紛止聲,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口 。
就見馬車上一名身著紫色宮裝的女子款款而下,如墨發絲綰髻,鬢間垂著明珠步搖,襯得她越發明艷照人,氣質出眾。
看到她,眾人頓時雙眼放光,如潮水般涌了上去。
秦飛盞看到他們跟孔雀開屏似的,心中暗暗失笑。
昭陽帝姬是華貴妃所生長女,今年十九歲。三年前他逃離長安,她的婚事也就一直沒定下。這些人都是重臣之后,且不論大秦律例,單說華貴妃是陳國人,他們也是前程堪憂。
此時,昭陽帝姬正朝他看了過來。
眸光相撞,她微微頷首,遂朝眾人柔聲道謝。
“今日國師講學,實為我大秦盛事。諸位都是我大秦才子,希望各位能一展身手,也好讓本公主看看各位的本事。”
這話顯然不合規矩,但誰都看得出,昭陽公主估計是有意在眾人選一位有才的人做駙馬。
眾人立時面露欣喜,想著辦法讓自個脫穎而出。
昭陽帝姬面含微笑,一一應付著,緩緩走向秦飛盞。
“小侯爺,可有興趣與本公主一同入園?”
聲音墜地,眾人頓時炸開了鍋,情緒紛雜看向秦飛盞,眼神中多有敵意。
“他?一個紈绔,公主怎會對他另眼相看?”
“公主金枝玉葉,怎么能跟這種紈绔同游?”
“他整日流連煙花之地,若公主跟他同游,豈不污了公主名聲?”
“公主慎重啊!”
眾人紛紛出聲,秦飛盞卻面無表情,淡漠地伸了個懶腰后朝角落站著的沈清瀾走去。
不等沈清瀾反應過來,已被秦飛盞攔腰抱起。
“你干什么!”
秦飛盞笑著挑眉,沖著徐青云和魏然等人挑了挑眉,“當然是跟你一起游園。”
嘩!
周遭一片嘩然,昭陽帝姬臉登時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