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言
- 從鱷雀鱔開始七十二變
- 飛鳥聘銜蟬
- 2118字
- 2025-02-18 23:06:13
“大姑!”
西南坊深處,密布著低矮破舊的棚屋,到處都是晾曬衣物的婦女、挑著擔子的漢子、打理菜園子的老人,乃是東堂一眾腳夫窮苦人家的居所。
四周如蛛網般的小路中走出一行人,中央少數幾間院子處,提前得到消息的黃寶芝、高世英等人,急忙迎了出來。
“大姑,聽說官兵把你扣住了,沒有事吧?”一個敦實少年快步走在前頭,一臉緊張擔憂。
“沒事,那位縣督大人,不知出于什么考量,沒有為難我們。”唐慧中摸了摸馮堅的腦袋笑道。
“那就好,接下來就剩師叔那……”
馮堅剛松了口氣,唐慧中身后的人忽地朝兩旁讓開一條路,一道兇厲魁梧的身影緩步走出,解下了包著頭臉的布巾——他望著這人,喜道:“師叔!”
“師弟!!”
“肖兄弟!!”
黃寶芝、于秋山、高世英,見著殿后的唐慧中無礙歸來,也都是放下了心;見著‘肖號’,更是一臉關切欣喜。
甄皓仁沖他們微微點頭:
“有勞大家掛念了,昨夜雖出了一些意外,但我與我那好友他們,行事還算順利,并無傷亡。”
撲通!
馮堅眼眶通紅著,再次跪倒在甄皓仁面前,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未待甄皓仁說話,便哽咽道:
“師叔勿怪,這幾個頭,侄兒不是磕給您的,而是師叔的那位好友馬叔叔,昨夜若不是馬叔叔趕來,后果不堪設想,如此大恩,侄兒無緣與馬叔叔當面先行表謝,只能勞煩師叔替侄兒代為轉達。”
甄皓仁去扶起他,拍拍他肩膀,點點頭表示收下這份心意了。
“放心,以后會有機會的。”
“嗯。”
馮堅抹著眼睛重重點頭。
甄皓仁才朝幾人道:“說起來,這次還要向大家賠個不是,若不是我們計劃不夠嚴密,致使那阿烏魯沒去建寧巷,以至于他去了福安巷,將大家牽涉進來…”
“肖小弟這說的什么話。”唐慧中打斷了他的話。
高世英、于秋山兩位坐館,也是連連點頭。
本來東堂處境就十分不妙,因此與大澤上的兇犯牽扯上一些關系,遭到官服層面的敵視,也就是虱子多了不壓身。
而因為昨夜‘福安巷’事件,他們因前兩次與西堂的比斗,輸掉的‘人心’,也大幅漲了回來——得失尚未有定論呢。
甄皓仁見他們這般,也不再多言,轉而主動說起了馬奉孝之所以殺死阿烏魯、那驟亮的光芒,乃是借寶甲、雷火秘藥之緣故——好籍此渠道,將消息傳遞到外界,將【電脈沖】引起的關注,掩飾過去。
末了。
他才道:“師兄,縣衙早前雖沒為難唐大姑,但后續如何尚未可知,這段時日麻煩你們小心些。”
黃寶芝還未說話…
唐慧中就已經道:“肖小弟請放心,這里是東堂的大本營,整個西南坊都遍布有眼線,縱使官兵來拿人,也有足夠時間用來撤退。”
“嗯,若到那地步,也只好離開碼頭了。”
正說著…
破舊小院那邊,忽推開門。
許宜云在使女的攙扶下,咳嗽著走出來,她面色蒼白,一臉虛弱。
“大姑,師弟,你們安全,就好……咳咳……”
“嫂夫人怎么了?”甄皓仁沒見她昨夜有受什么傷。
馮堅擔憂低聲道:“娘受了風寒,師伯說可能是昨夜驚嚇著涼導致,已經把過脈煎了藥服下了。”
唐慧中讓一行人散了各做各事,才朝許宜云快步走過去,埋怨道:“宜云,既然身體不適,那就好生歇著,出門作甚?”
甄皓仁見狀眉頭暗皺,只能遙遙與她道一聲,便在于秋山等人的招呼下,進了另一間院子,商討后續可能發生的情況,以及對策。
他耳中聽著,心里正暗暗憂心,該怎么才能和許宜云獨處,試探她是否緊閉口風,沒有泄露不該說的東西。
但沒一會兒,許宜云的使女,卻忽然過來…
“肖老爺,少爺,夫人喚你們過去。”
…
…
“咳咳…堅兒,你先出去到外邊院子候著,娘有些事要和你師叔單獨說。”
馮堅有些納悶,但還是順從出了房間,站到敞開的大門正對的空地上。
這個小院,木屋有三間,當中這間算是廳堂,有兩把竹椅,一張幾案,上有一套茶具,以及插有兩株白梅的青花瓷小膽瓶,使得著棚戶區中的簡陋木屋,少了幾分寒酸,多了幾分素雅。
許宜云就隔著幾案站立,膚色略顯蒼白,不時掩嘴輕咳,手挪開后,襯得薄薄的唇,更顯朱紅,多出一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這時得到了獨處的機會,甄皓仁暗松了口氣,倒是不急了。
“嫂夫人身體可無礙?不知有何事要與某說。”
“沒什么,只是昨日的事,就不與師弟過多見外,還煩師弟先代為口頭答謝你的那位好友,若非是他,黃師兄、大姑、堅兒……”許宜云在幾案那端坐下,垂首輕聲道。
甄皓仁點點頭,道:“會的,不過嫂夫人也不用太過介意,馬奉孝兄,與我交情甚篤,有生死之誼,乃是結拜兄弟,只不過他身負許多大案要案,不便外傳就是。”
“這般嘛,禮多人不怪。”許宜云輕輕搖頭,“昨日行事,師弟還有你那位好友等一干人,可有負傷?”
“哈哈,有勞嫂夫人擔心了,一些宵小,不至于傷到某,其他人也無大礙。至于馬奉孝兄,他不是去福安巷了嗎?嫂夫人應親眼目睹才是。”甄皓仁似若無意道。
昨夜,在許宜云面前展露了【電脈沖】后,形態變化療愈傷勢前,他是考慮過打暈許宜云,以免泄露更多自身情報的…………但都到那程度了,打暈她也也無濟于事了,她事后清醒也總會從別人嘴里知道他康健的信息,還不如留她清醒,口頭交待警告一番。
“沒有啊,當時我也暈過去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許宜云卻道。
甄皓仁‘錯愕’道:“嫂夫人,當真?可奉孝兄說你已清醒,還交代了你一些話,莫不是一時沒記起來?”
“沒有啊,我醒來了才知道事情經過,根本沒見過你那位好友,是不是他記錯了,師弟回頭可與他再確認一遍。”
許宜云抿著朱唇,眸子清亮抬起,望向甄皓仁,充斥淡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