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問:“袁道長,什么奇怪,你人沒事吧,臉色不太好。”
“沒什么。”袁辛宏尷尬一笑:“是好事,我有靈感,這次我一定幫你看看你的未來運數。”
袁辛宏這次格外自信。
因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古錢幣里突然涌出一股力量,仿佛祖師顯靈。
等等,祖師?
袁辛宏激動不已,突然轉身給祖師畫像上了一柱香,雙眼里滿是興奮。
等做完這些,他才尷尬地對著許凌說:“我們繼續!”
許凌無語地看著這一切,算是見到了真正的臨時抱佛腳,哦不對,抱道腿。
“大師請便。”
袁辛宏滿意地開始行動。
他把錢幣抓在手里搖動起來,嘴里念叨著一些經文,但臉色卻開始疑惑起來。
也就是同一時間,所有錢幣竟是在他手里炸了,全都成了碎片。
那些被許凌灌進去的金光也消失不見,既沒有回到許凌體內,也失去了蹤跡,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袁辛宏一臉驚恐地看著滿是傷口的雙手,便是連自己口中溢血都沒去管。
許凌聽到他在那喃喃自語:“祖師都顯靈了,不應該啊......”
袁辛宏懵了!
怎么會反噬的呢?
自從被打上封建迷信的標簽后,他是第一次遇見剛才那樣有靈感的感覺,肯定是祖師顯靈啊。
有祖師加持,這玩意怎么炸的?
眼前的場面有些詭異,老頭的血液和古錢幣碎片混在一起,仿佛是什么殺人現場。
袁辛宏的臉色慘淡發白,嘴角還有血跡滲出。
“不應該啊!”
袁辛宏自我懷疑中。
他上次有這種自我懷疑的感覺,還是在新時代被嚴打,快活不下去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會的所有東西,包括他的一切認知,全都成了被認定的騙人的東西。
他堅持了一輩子的,所謂的尋道之路,也成了騙子大道。
他知道自己只會這些東西,其他東西是一點不會,只能走一條路。
老道士也是在那時原地轉職。
要不是反應快,差點被抓成典型。
和其他老頭不同,他走南闖北,沒別的優點,就是好學,且囫圇吞棗,來者不拒。
他不僅沒有被時代淘汰,反而成了一個潮流老道。
跑不動天下后,便直接開起了店鋪。
可......現在算什么?
不裝了唄,靈氣復蘇唄。
怎么可能會有反噬的,這玩意在這個時代,不是小說里才有的東西嗎。
又或者說,祖師憐憫,看他可憐,要點化他?
他手上的傷口,淌的仿佛不是他的血,仿佛是中年的那個他,沒流完的熱淚,熱流不止。
老頭的目光,最后落在已經成了碎片的古錢幣上,眼中的驚疑不定早就消失不見。
蒼老的雙瞳也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沒有痛失古董的傷心,反倒大笑起來:“哈哈哈。”
“道爺已成!”
老頭身上染著血,獰笑道:“許先生先走吧,貧道要悟道去了,顧不上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和年輕人接觸多了,老頭遇見這等好事,感覺自己的生命在燃燒,熱血在沸騰。
要不是許凌在這里,他甚至想喊出來。
許凌看著中二老頭,默默無言。
他懷疑是袁辛宏在演他。
他明明只是動了動手指,讓金光幫老頭一把而已,沒想弄成現在這樣的。
看著老頭淌血的樣子,許凌也很慌。
他很怕老頭突然暴斃,連忙拿出手機,給老頭叫了救護車。
他不知道袁辛宏的內心復雜,也不知道袁辛宏在這一瞬間,已經跑馬燈跑完了自己的一生,但這鮮血淋漓的一幕,再配上中二的吶喊,簡直離譜。
老頭喊完之后,轉頭就跪在了祖師神壇前,開始念經。
臥槽!
爺們做啥呢,不要命了嗎?
許凌攔都攔不住,看著老頭越來越虛,他開始疑慮:“這老頭是不是想趁機碰瓷,躺地上訛他一把大的?”
要知道袁老頭可是有騙小孩的前科的。
等醫生趕來的時候,老道身上的道服已經被血染了大片,人也虛的倒在壇前,嘴里還呢喃著道道道。
醫生看見這幕,差點以為目睹了殺人現場,當場就拽開了許凌,把老頭護在身邊:“老爺子,你還好吧?”
老頭本來就年紀大了,再加上平時吃的也清淡,這血一流,直接就虛了。
聽見醫生的話,他虛地不想回應。
許凌只好在一旁解釋起來:“道長是雙手受了傷,可能內臟也有損傷?”
他還指了指不遠處的桌面,上面的古錢幣碎片,還有爆炸痕跡還沒清理呢。
醫生一愣,看到爆炸痕跡回憶起了過年期間的急診,玩鞭炮怎么沒看見爆破物,而且內臟受傷是什么鬼。
除了老頭雙手的皮外傷,他也沒看見其他地方有什么傷口哇。
不過這老頭嘴角滲血的樣子,確實有些像電視劇里演的內傷。
不會是合伙跟他玩cosplay叭。
他看了看店內的布置,心里大概明白了點,又是二刺猿的自嗨。
醫生對許凌的戒備也消失不見,轉而沒好氣地對著許凌罵道:“這大夏天的,也不是過年,玩這么大干嘛.....再者說,你都這么大人了,怎么能在老人家旁邊玩爆竹啊。”
醫生也是年紀不大,脾氣夠直,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懟人。
許凌苦笑,這還真不能怪他:“您誤會了,不是我玩的,是道長自己拿在手里玩的。不信您問道長?”
醫生看向面前躺著的道長,雖然老道長已經面色發白,有氣無力,但還是朝著醫生點了點頭,認了這個錯。
他并沒有碰瓷。
祖師都已經顯靈了,他哪還敢。
許凌聳了聳肩,像是對著醫生說,您看吧,我真沒說謊。
醫生看著老頭身上的道士服,嘴角持續抽搐,本能地想要說道理,但.....老頭年齡擺在那里,醫生終歸是沒能說出口。
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
醫生麻木地說:“老爺子年紀大了,失血過多是大事,家屬跟我一起去醫院吧。”
老頭袁辛宏張了張嘴,有氣無力地說:“老頭子孤寡一人,許先生只是我的客人。”
聽到老爺子說自己孤寡一人,醫生不由又心疼起來,連忙喊著自己同事,推著老爺子就往外走,沒再去管許凌的去留。
“主子!那老頭好像真的有點本事。”
廠公趁人都走了,才敢開口。
剛才的那一幕,除開許凌,他也算是一個見證者。
許凌點了點頭:“確實不單純是個騙子,最后那反應也不像是演的出來的,難不成是真看到祖師爺了?”
連貓都能成貓靈,祖師爺顯靈好像也不過分。
他看著神壇前的畫像,不由心生敬畏。
廠公飄在那,也附和說:“老道士最后肯定是悟道了,說不定真是坐忘道道友。”
許凌白了他一眼:“你平板我先沒收了。”
“別啊,咱們說老頭呢,怎么說我身上來了,你就是針對我。”
“少刷點嗶站解說,一天天坐忘道坐忘道的,在起點看完原著了嗎,就在那瞎比比。”
廠公不屑地說道:“我只是一個貓靈,看視頻多快樂,需要看那幾百萬字的玩意兒?”
絕對不是因為認不全字。
許凌懶得理他,只是繼續打量著這里的布置,除了那古錢幣外,他沒發現其他東西和金光有關,不禁有些失望。
想到被送去醫院的老頭,他不由抓著廠公就往外追了上去。
他可不信,老頭只有一個物件。
老頭最后的反應,明顯是并不在乎。
他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