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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柳暗花明

客棧外,青衫男人走出大門,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一名黑衣殺手轉(zhuǎn)過身,瞥了眼男人腰間佩劍,開口道:

“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夫人在家確實勸我不要插手江湖事務(wù),但在下對行兇實在無法坐視不管,何況你們還是臭名昭著的水蛭。”

男人臉上帶著憨厚笑意,神態(tài)不似一個江湖人,反而更像老實本分的儒生。

那殺手見狀愈發(fā)輕視起他來,拎著刀步步靠近道:

“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便留不得你了。”

“為什么你們總喜歡打打殺殺,早些退出江湖成親生子不好嗎?”

男人搖頭嘆息一句,表情不見譏諷,反而帶著幾分認(rèn)真。

這話落在對面殺手耳中就顯得有些難聽了,他不再廢話,舉起鋼刀高高躍起,想要一招結(jié)果了對方。

男子平靜站在原地望著越來越近的刀勢,直至刀鋒距自己額頭不足三寸時,他才猛得一拳揮出,不帶任何花哨,卻速度極快,已然帶出一片青色殘影。

“咔嚓”一聲脆響,對方手中那柄花了大價錢的寶刀竟被一拳擊碎。

殺手愣神的功夫,男子并未乘勝追擊,而是略過對方向前走去。

見他如此小瞧自己,殺手感覺受了奇恥大辱,但他并未被怒氣沖昏頭腦,而是望著對方離去。

就在男子走出五步時,黑衣漢子嘴角勾出笑意,猛地抬手牽動藏在袖管的暗器。

“噗嗤”一聲悶響,殺手整條手臂飛了起來,溫?zé)狨r血濺射在他臉上。

殺手愣了好一會,才滿臉不可置信看向血流不止的傷口。

自己可是擁有四品實力的殺手,怎么會……

在短暫的震驚過后,被人斷去一臂的憤怒瞬間充滿了他的腦子。

殺手不管不顧扯動了另一條袖子里的繩圈,成百上千的寒芒立刻自其胸口射出,直奔前方青衫男子后背。

這跟先前殺手少女使用的飛針如出一轍,是唐門專門克制內(nèi)家高手的利器,哪怕二品高手,稍不注意也會命喪當(dāng)場。

青衫男子對身后的殺機(jī)好像并沒有察覺,依舊漫步前行,在飛針即將抵達(dá)后背的一瞬,男子微不可察抬了下手指,緊接著一道雄壯劍氣奔涌而出,將身后所有事物都斬了個干凈。

當(dāng)劍氣造成的煙塵散去后,男子身后地面留下一道長長的犁痕,犁痕周圍落滿了碎裂的飛針以及那名殺手的零件。

最遠(yuǎn)處,他剛才走出的客棧也跟著倒了霉,整扇大門被斜著切成兩半,店老板跟伙計躲在柜臺后,哆哆嗦嗦抖成了篩子。

青衫男子回頭看著自己造成的破壞,無奈笑了笑,口中嘀咕一句外人聽不到的話后,再度看向幾名殺手。

“現(xiàn)在可否能聽宋某的建議了呢?”

青衫男子再度開口。

秦青知道來者不善,松開纏在周盛脖子上的皮鞭,抱拳道:

“還未請教前輩大名?”

“宋玉。”

男子輕聲道,他的名字跟長相一樣普通,讓一旁對其生出無邊崇拜的幾名年輕人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這并未影響其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對方武藝強(qiáng)得遠(yuǎn)超常理,定然是某位赫赫有名的大俠。

相較于年輕人的見識短淺,程志等人顯然聽過這個名字。

他們一個個面露驚訝,剩下為數(shù)不多幾個殺手也是心生退意。

秦青短暫權(quán)衡過后,再次抱拳道:

“原來是青玉劍前輩,我等是受朝廷命令,前來緝拿三名欽犯,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朝廷抓人,什么時候要靠一個殺手組織了?”

宋玉問出了和程岱宗一樣的話。

“其中原委,晚輩不便告知,此三人罪大惡極,需盡早歸案。”

“罪大惡極?”宋玉轉(zhuǎn)頭看看李環(huán)幾人,“你在開玩笑嗎?”

秦青一時語塞,她也豁不出臉去給幾名少年羅列罪行。

這時胖子見有人撐腰,往前一步,賤兮兮道:

“這位大姐,我最大的罪也就是偷吃別人貢品,還不是你家的,你憑什么抓我?”

秀才也跟著幫腔:“就是,憑什么?”

聽到胖子再次喊自己大姐,秦青額頭青筋跳了跳,這次她接了任務(wù)出京,若不能完成,回去定然會被那幫家伙嘲笑。

想到這,女子再次取下長鞭,冷聲道:

“江湖傳聞,青玉劍一品實力,秦青今日有幸得見,倒要看看二品上階和一品到底有多大差距?”

宋玉并未答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趁此機(jī)會,李環(huán)挪動著身子去到同伴身旁,朝呼吸粗重的程岱宗問道:

“岱宗,這位宋前輩什么來頭,聽那大姐說,他有一品境界?”

一談到武林秘聞,原本喘氣都費勁的少年一下子有了精神,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石頭上說道:

“青玉劍宋玉,原本綽號宋爭鋒,因其兵器帶著翠綠如玉的紋路,才被江湖冠以青玉劍的美譽(yù)。

宋前輩成名于十年前,一入江湖便未逢敵手,在與人交手中,武藝日益精進(jìn),短短五年就到達(dá)尋常武夫一輩子也碰不到的一品境。

據(jù)說他此生唯一一敗,是在當(dāng)年爭奪武林魁首時,輸給了同門師兄華望成,后來便四處游歷,行俠仗義,攢下的好名聲不比他那個魁首師兄少。

再之后,他突然失蹤了,估計是厭倦了紛爭,隱姓埋名淡出江湖了。”

“那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知道,或許是又快到武林大比了?”

少年說完,胸口又傳來一股疼痛,他倒吸一口涼氣,閉目運起氣來。

李環(huán)情況不比他好上多少,身中劇毒,半張臉都黑了。

他盤膝打坐,用功法一點點將毒素往外逼。

遠(yuǎn)處,宋玉與秦青及三名黑衣殺手戰(zhàn)在一起。

面對四人圍攻,男子連劍都沒出,一拳一腳顯得游刃有余,期間但凡有人動歪心思想用暗器,都會被他毫不留情一拳轟碎胸膛,似乎他對這種暗地傷人的手段極為憎惡。

雙方交戰(zhàn)不到一刻鐘,位于中央的宋玉始終不見頹勢,反而殺手那邊被他轟殺兩人,剩下一個也就沒了斗志,若非礙于水蛭處罰嚴(yán)厲,怕是早就跑了。

秦青有二品上階實力,之前面對鏢局眾人并未完全展露,此刻對上成名已久的一品高手,由不得她留手。

一根猩紅皮鞭猶如靈蛇,每次落下都帶著駭人威勢。

二人對上幾十招,周圍地面被罡氣撞得溝壑縱橫。

女子氣勢驚人,卻依舊挨不到宋玉一下,反觀后者動作隨意,輕松躲開攻擊,一切好似信手拈來。

趁著女子與對方纏斗,在場僅剩的黑衣殺手本想使出隨身暗器,可宋玉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讓他止住了這要命的想法。

這一戰(zhàn)明顯是打不贏了,殺手索性主動賣了個破綻,被對方一腿掃中,借力倒飛出去,在砸中街邊一幢木屋外墻后,直接閉目倒地“昏迷”了。

秦青見手下演技如此拙劣,恨得牙根癢癢,但又無可奈何,眼前男人遠(yuǎn)在他們之上,就算來再多殺手也無濟(jì)于事。

雙方對敵,一旦心中有了怯意,便落了下風(fēng),更何況女子本就不敵對方,這時只聽宋玉平靜道:

“之前宋某去天門山朱雀峰求藥,一位江湖故人教了我?guī)渍校媚锴坪昧恕!?

言罷,宋玉身形急轉(zhuǎn),腳下快如鬼魅,一步上前擒住女子正欲揮鞭的右手,緊接著手腕輕擰,另一只手甩出一道掌風(fēng),直接將無法閃避的女子拍飛出去。

與倒地裝死的殺手不同,秦青是實打?qū)嵃ち艘徽小?

等落地時,她抑制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血液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脫手而出的皮鞭上,殺人利器因此變得更加艷紅了。

見此情形,遠(yuǎn)處胖子忍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宋玉緩步上前,手掌第一次搭在青色劍柄上,聲音不帶波瀾道:

“這次,又要被夫人責(zé)怪了。”

言罷,握住劍柄開始拔劍。

隨著長劍一點點出鞘,以宋玉為中心迅速生出一股氣旋,氣旋帶著令人膽寒的銳意,秦青被這股氣勢嚇得手腳冰涼動也不敢動。

這就是一品境界的實力嗎?自己先前居然大言不慚要試試二者的差距……

眼見女子即將殞命,不遠(yuǎn)處缺了門牙的殺手終究無法繼續(xù)裝死下去,一骨碌爬起身沖至近前,舉起一枚令牌道:

“宋前輩,還請高抬貴手。”

見到令牌,宋玉瞇起雙眼,身上殺意一點點消退,最后一松手,剛出鞘不足三寸的劍身再度入鞘。

侯高飛見狀拿胳膊肘捅了捅李環(huán),疑惑道:

“那牌牌上寫了啥?”

李環(huán)瞇起眼,仔細(xì)分辨一下,有些不確定道:

“似乎是…驚蟄?”

“這眼瞅都入秋了,那家伙拿塊驚蟄的牌子干什么?”胖子嘟囔一句。

靠在石頭上的程岱宗聞言睜開雙眼,有氣無力道:

“驚蟄司是朝廷隱秘組織,受春臨刑部調(diào)遣,掌生殺大權(quán),可先斬后奏,是所有江湖人的噩夢,哪怕一品高手也不敢輕易開罪他們。”

“我記著,當(dāng)初有個什么朝廷組織剿滅的水蛭,難不成就是這個驚蟄,現(xiàn)在改名字了?”胖子繼續(xù)道。

“并不是……”

少年搖了搖頭,再度發(fā)出一陣咳嗽。

不遠(yuǎn)處,宋玉平靜打量著殺手拿出的令牌,背著手道:

“想不到當(dāng)年幾乎被伏蟬圍殺殆盡的水蛭,竟轉(zhuǎn)頭投奔了同為朝廷管轄的驚蟄,當(dāng)真是沒有骨頭蟲子。”

“水蛭始終還是水蛭,此一行,只有我二人是驚蟄司的人。”

黑衣漢子如實答道。

“朝廷不方便動手,所以讓殺手組織做臟活嗎……”

宋玉沉吟一句,而后返身道:

“既然是驚蟄的人,那便滾吧。”

相比一開始的憨厚,此時男子身上帶著股狂傲氣勢。

黑衣漢子哪里還敢說個不字,連忙扶起身后女子準(zhǔn)備離去。

就在二人要翻身上馬時,一道強(qiáng)橫劍氣突然從后方揮出,剛剛慶幸撿回一條命的殺手瞬間被劈成兩半。

近在咫尺的秦青被溫?zé)狨r血劈頭蓋臉濺了一身,她木訥轉(zhuǎn)頭看向宋玉,卻見對方臉上依舊帶著淳樸笑意道:

“方才劍已經(jīng)出鞘了,不殺人會劍心不穩(wěn),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

秦青見過的世面不算少,可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喜怒無常的人,哪怕是秋梁城那位殺了自己兄弟奪位的帝王,也不會這般不講理。

秦青此刻徹底被擊垮自尊與傲氣,她不敢多發(fā)一言上了馬,心中帶著忐忑朝鎮(zhèn)外走去。

直至她徹底走遠(yuǎn),一臉人畜無害的宋玉再沒去追擊。

宋玉走到盤膝打坐的程志面前,將一個瓷瓶拋給對方道:

“這里的丹藥應(yīng)該對你有用。”

說完,又朝旁邊幾名年輕人走去。

目睹了宋玉剛才的行徑,程志對其忌憚多過感激,不過他也知道,對方若想殺他們,根本無需大費周章。

略一思索后,他取出一粒丹藥放入嘴中。

宋玉徑直來到李環(huán)面前,蹲下身饒有興趣打量著對方。

李環(huán)此時也在閉目打坐,絲絲汗水自其額頭滲出,手臂上的傷口緩慢往外淌著黑血。

他臉上的黑意正一點點褪去,似乎是憑內(nèi)力將毒給逼出來了。

“有點意思。”

宋玉念叨一句,站起身來。

自始至終沒受傷的侯高飛湊到近前,陪著笑道:

“宋大俠,看樣子您對我這位兄弟很感興趣,如果不嫌棄,收他為徒如何?”

宋玉看向胖子,沒有丁點高手架子點點頭道:

“只要他愿意就行。”

“您同意了?”

胖子一臉驚訝,他以為像這種高手,怎么也要死纏爛打一番。

宋玉看向臉色重新恢復(fù)紅潤的李環(huán)說道:

“他的悟性不錯,還有十幾年的上乘內(nèi)家功夫,當(dāng)我徒弟倒也夠格。”

胖子見對方這么好說話,頓時滿臉興奮,蹬鼻子上臉道:

“宋大俠,那我適合嗎?”

“你適合什么?”

男人神色疑惑,臉皮厚如胖子,此刻也不由有些尷尬,不過他尚有自知之明,扯開話題道:

“躺在石頭旁那位小兄弟,宋大俠覺得他能做您的徒弟嗎?”

宋玉順著他的眼神看向已經(jīng)昏迷的程岱宗,審視一番后,分析道:

“資質(zhì)尚可,但不適合練我的劍法。”

“那……”

胖子還想再問,這時李環(huán)已經(jīng)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站著的宋玉,連忙起身朝對方恭敬一揖:

“謝宋前輩救命之恩。”

“跪下。”胖子小聲道。

“什么?”

“讓你跪下,宋大俠同意收你為徒了。”

“什么時候的事?”

李環(huán)皺眉思索起來,難不成自己中毒太深失憶了?

胖子不由分說將其按倒,好不容易碰到個一品高手當(dāng)護(hù)衛(wèi),可不能這么放跑了。

只要能安然抵達(dá)京城,別說拜師學(xué)藝了,就是讓兄弟們獻(xiàn)出屁股,他侯高飛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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