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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殺機再起

均州東北官道,金門鏢局車隊不緊不慢前行。

連日來的安穩沖淡了他們最開始的警惕,喬裝過的李環三人不必再悶在馬車里,一人一馬混插在隊伍中。

經過幾天相處,程岱宗已經與三人混熟,一向不善言辭的他也能與幾人有說有笑,目光時不時還往秀才方向打量。

少年舉動雖然隱蔽,還是被善于察言觀色的侯高飛察覺。

死胖子眼珠一轉,滿臉壞笑道:

“怎么,程老弟這是相中我家三弟了?”

少年一身武生裝扮,臉上還畫著油彩,可聽聞此話還是能看出紅了臉,支支吾吾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李環瞥了眼孫文興,心中暗嘆一聲,這還真怪不得程岱宗。

秀才本就生得俊美,經過周二爺一通捯飭后,現如今比女子還嬌媚幾分。

秀才起初也有些不適應,昨晚面對幾個大老爺們的目光,臉色紅得比眼前少年還厲害。

經過一整晚適應后,也不知是看開了還是臉皮厚了,體內悶騷本性再次覺醒,朝著幾人飛了個好看的白眼,尖聲細語道:

“死樣~”

終究是男人最懂男人,哪怕僅是舉手投足不經意透露出的嫵媚,便讓未經人事的程岱宗看出了神。

若非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少年保不齊就得跟當年胖子一樣,一見便情根深種,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

見程岱宗低著頭,侯高飛不再逗他,驅馬靠近道:

“程老弟,瞧你樣子,一定還沒嘗過女人滋味吧?”

“那又如何?”

“我只是覺著跟你聊得很投緣,等到了晨州,請你去青樓如何?”

少年聞言一愣,心底本能生出一股激動,可緊接著就恢復理智,皺眉道:

“我怎會去那等污穢之所?”

“你這孩子,青樓又不是糞坑,里面只有香香的姑娘,怎就污穢了?”

“那我也不去,我爹常說,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能不沾染盡量別沾。”

胖子被他這番言辭逗樂了,笑道:

“那你爹有沒有說過,無酒不成禮儀,無色路斷人稀?”

“哼,這是什么荒唐道理,該不會是隨口瞎編的吧?”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出自咱們詔國北朝一位大人,你這毛頭小子能有人家懂得多?”

程岱宗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能一個勁干瞪眼。

胖子辯贏了少年,絲毫不覺以大欺小,反而滿臉得意。

幾人一路拌嘴打鬧,很快到了正午。

眼下時節雖已立秋,但正午的日頭依舊悶熱,鏢隊停下腳步,選了個樹蔭處歇息。

官道盡頭響起一陣馬蹄聲,不多時一騎棗紅快馬來到近前,在經過樹蔭位置時,對方特意放慢速度看向他們。

馬上之人是一個勁裝女子,烏黑長發被她以發冠束在頭頂,腰間一根皮鞭猩紅得好似染了血。

雖然女子長相不俗,但論風情卻不及女扮男裝秀才。

見到奇形怪狀的眾人,騎馬女子猶豫一下,勒住馬匹道:

“敢問諸位,自此往西可是均州?”

“正是。”武生打扮的程岱宗開口。

“你們是鏢局?”

“管得著嘛你?”

說話的是胖子,他站起身,手里拎著根用來撐場面的狼牙棒,眼神不善看著女子。

“打聽那么多,你該不會是山賊的探子吧?”

本還對他們有所懷疑的女子見狀反而放松不少,一抱拳道:

“多有得罪,就此別過。”

說罷,一甩韁繩,棗紅馬絕塵而去。

短暫休息過后,一行人再次上路。

女子的出現并未引起他們的關注,只將對方當成了問路的旅人,女子同樣也沒過分留意他們,繼續趕路完成自己的任務。

……

傍晚,秦青終于抵達均州城,她進城第一時間便直奔客棧,打聽有關被通緝三人的事。

“小二,見過這三人嗎?”

秦青將印有三人畫像的通緝令擺到柜臺上,直接開口。

與其他地方的通緝令不同,她手中這張畫像與李環三人極為相像,甚至達到了神形皆備。

伙計招呼客人已經夠忙了,哪有心思搭理她,擺擺手不耐煩道:

“沒見過沒見過,一邊去,別擋了我們做生意。”

“小哥,你好好看看,真沒印象?”秦青聲音輕柔了幾分。

伙計聞言轉過頭,見她還有幾分姿色,便耐著性子看了眼畫像,遲疑道:

“似乎昨晚是有這么三個人來過…”

“什么叫似乎?他們去哪了?”

“這你問不著我,每天進進出出這么多人,我還挨個查他們族譜不成?”

見女子始終問話也沒個表示,小二沒了耐性,抖摟一下毛巾就要離開。

秦青累了好幾日,今天又一再被嗆,本就算不上好的脾氣此刻終于爆發,她抬腿一腳踹在伙計屁股上,直接將其踹了個狗吃屎。

伙計壓根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口中罵罵咧咧就要起身,可后背卻被對給方踩住了。

那娘們也不知哪來這么大勁,竟將他踩得絲毫動彈不得。

畫像再度被擺到面前,這次女子聲音冰冷了許多:

“再問你最后一次,他們去哪了?”

伙計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連忙道:

“哎呦姑奶奶,我真不知道呀,昨兒個確實是我招呼的他們,但后半夜就不歸我管了,今早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見確實問不出什么,女子不再為難他,松開腳將一塊碎銀子丟到地上,轉過身就要離去時,得了好處的伙計這時再次開口:

“對了女俠,他們是和鏢局一塊來的。”

“什么鏢局?”

“金門鏢局。”

……

均州城一條逼仄巷子的盡頭,一間院落時不時傳出打罵聲,其間還夾雜著似有似無的哭泣,讓本就陰冷的巷子顯得愈發生人勿進。

秦青踩著污水橫流的地面,皺起眉頭小心繞過那些不知是屎尿還是什么的黃白之物,來到傳出哭聲的大門前。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院內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白天不開業不知道嗎?”

雖然這么說著,但腳步還是由遠及近。

院門被打開,一個留著兩撇胡須的男人探出頭來。

“你找誰?”

說話間,男人上下打量起女子。

秦青見狀眉頭皺得越發深了,剛要說話,院內突然響起一聲清脆響聲,緊接著就是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咒罵:

“別他娘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已經被賣到這里來了,還真把自己當成貞潔烈婦了?”

“里面怎么回事?”秦青冷聲開口。

“管得著嗎,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須男不懷好意看著對方。

他已經打定主意,倘若這小娘子沒有要緊事,待會兒就怪不得自己將其留下了。

這等姿色,必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正想著美事的時候,女子突然毫無征兆抬腳向他的胸口踹來。

胡子男有些本事在身,身子下意識往后退去。

秦青自然知曉自己來的什么地方,本就沒指望一招撂倒對方。

虛晃踢出一腳后,趁對方后退的功夫,腳下踩著門檻高高躍起,居高臨下頂膝前撞。

這回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她的膝蓋直接撞在反應不及的男人面門上。

“哎呦!”

隨著一聲哀嚎傳出,胡子男被撞了個結實,身形倒飛出去,砸在了身后影壁上。

慘叫聲驚動了其他人,很快五個手持家伙的漢子沖了出來。

看到倒地不起的同伴,五人很是默契將女子圍在了中間。

胡子男這時扶著墻爬起身,想罵幾句臟話,卻感覺嘴巴黏糊糊的。

伸手一模,發現血流了滿嘴,自己兩顆門牙也被撞斷了。

“你他娘找死!”

男人吐出一口帶血唾沫,伸手搶過同伴的刀就要給女子好看,秦青卻是不慌不忙從懷里掏著什么,就在男人舉刀落下的瞬間,一枚拴著紅綢帶的烏黑令牌擋在了兩人中間。

見到令牌,胡子男動作一滯,其余人也是面露驚訝,而后全部膝跪地,異口同聲道:

“水蛭參見指揮使大人。”

秦青并沒有理會他們,直接繞過影壁進了庭院,看到院內幾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女子后,秦青原本壓制下的殺意再次涌了上來。

“誰讓你們這么干的,白鈞書?”

聽到對方直呼總指揮的名諱,幾名漢子知道她身份不簡單,連忙道:

“指揮使大人饒命,實在是兄弟們的月銀有限,不得已才撈了偏門。”

秦青深吸一口氣,若是換做往常,這些逼良為娼的渣滓她必定一個都不放過,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況且水蛭歸白鈞書管轄。

打狗尚且需要看主人,她也不能做的太過。

再次壓下心中的殺意,秦青轉身道:

“你們的腦袋暫且先留在脖子上,隨我去追殺一伙人。”

“是。”

一提起殺人,本還心驚膽戰的幾個水蛭立刻滿臉興奮。

數匹快馬很快預備妥當,一伙黑衣漢子在百姓畏懼目光中橫沖直撞出了城。

……

夜深,鏢局一行人找了處鎮子歇腳,雖然處境暫時相對安全,但他們還是留了人守夜。

眼下是丑時,剛好歸李環和程岱宗負責。

兩名年輕人坐在客棧屋頂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少年因為父親教導,平日滴酒不沾,他這個年紀尚且沒心沒肺,不需要像李環那樣借酒消愁。

“李兄,你的實力究竟有幾品?”

程岱宗好奇問道。

李環放下酒壺,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先前倒是與人交過手,也經一位內家拳高手指點過,但有關品階的說法是最近才知道的,所有沒有具體測試過。”

“嘿嘿,我是五品。”少年自說自話,語氣頗為得意。

“五品,那你豈不有二流水準了?”

“嗯,雖然跟四品還有些距離,不過二伯說我有天分,在這個年紀已經相當不錯了。”

“我若是有你這實力就好了。”李環感慨一句。

“李兄,不妨咱們過過招,我不是行家,但也能大概估摸出一二。”

“好,閑著也是閑著。”

二人一拍即合,站起身來,正打算找個開闊地段比劃比劃,遠處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

少年疑惑道:

“這深更半夜的,怎么還有人趕路?”

馬蹄聲愈來愈近,兩人借著微弱月光望去,卻見鎮外一團黑影正向此奔來。

“會不會是沖咱們來的?”程岱宗臉色微變。

“不知道,保險起見,還是把人都叫起來吧。”

說話的功夫,數只膘肥體壯的駿馬已沖至他們落腳的客棧,隨著為首女子繃直韁繩,整支馬隊停了下來。

“你,進去打聽打聽。”

秦青朝缺了門牙的胡子男吩咐道。

房頂上的李環二人藏在黑暗中,聽到對方話語,心中升起一股不妙感,快速壓低身形翻回客棧內。

兩人離去不久,前去打聽的漢子走出客棧,悶聲匯報道:

“回指揮使大人,咱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于此同時,客棧內,程志及一眾鏢師被李環二人叫醒。

等他們走到窗邊觀望時,屋外已經燃起了明亮火把。

“進去搜。”隨著一聲令下,手下魚貫而入。

秦青端坐在馬上,回想起白天那個態度囂張的胖子。

若沒猜錯,對方極有可能是被榜上通緝的乾州首富獨子,侯高飛,只不過進行了高明喬裝,才讓她打了眼。

樓梯口腳步聲越來越近,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鏢師已經打算先下手為強了。

程志攔住他們,壓低聲音道:

“下方那個女人是個高手,能不動手盡量別動手,待會兒咱們靜觀其變。”

正說著,房門被一腳踹開,幾名持刀黑衣人沖了進來,房間內眾人下意識拉開架勢,唯有程志神情放松,抱拳道:

“幾位江湖上的朋友,在下金門鏢局程志,不知諸位半夜大張旗鼓闖進來,是為何事?”

“我們懷疑你們窩藏了朝廷欽犯,跟我們走一趟吧。”

“敢問幾位可是官差?”

“哪那么多廢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刀客顯然脾氣不怎么好。

程志卻是不氣惱,依舊語氣平淡道:

“凡事都講求一個理字,幾位既非官差,無憑無據卻要抓捕我們,在下只能反擊了,回頭若鬧出人命,官府追究起來我們也是占著理。”

程志說完,“噌”地拔出鋼刀,其余人見狀也都抽出武器,房間內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雙方拔刀對立,就在形勢僵持不下之際,門外響起女子的聲音:

“既然你們要憑據,那我便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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