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包房門剛被敲響第一下，無相就已經(jīng)拉開房門，在外賣小哥的詫異中接過外賣。

金拱門那獨特的香味瞬間充滿狹小的包間，血液便自然的從小頭流向胃部，穩(wěn)定的道心又重新占領高地。

果然一切的胡思亂想，都源于肚子餓了。

“聽說在世仙要帶兒子過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這個?！睙o相熟練的將包裝袋撕開攤平在兩人中間，自己先捏了根薯條塞進嘴里，咔滋咔滋的看著秦觀，“來，弟弟別客氣?！?

“哦、哦。”秦觀也拿起漢堡，拆開包裝。

然后無相又咔滋咔滋的望向秦懷良道：“你現(xiàn)在可以開始講了。”

小小的空間內(nèi)，不斷回蕩著整理包裝袋和啃薯條的聲音。

“……”

秦懷良大手一揮，手中也出現(xiàn)一盒薯條，然后開始講述起來。

“一個月前，無相圣女以肉身穿越到了夏國。在現(xiàn)代社會沒有任何生存技能的她，本想通過網(wǎng)絡學習知識，卻不想墮落成了網(wǎng)癮少女。后來便只能住網(wǎng)吧里，在網(wǎng)絡上教授長春功。”

“嘿嘿。”聽到這里，無相不好意思的捋了下自己柔順的秀發(fā)。

怎么感覺她好像還挺自豪的？

父子二人紛紛向圣女投去略帶詫異的目光。

“你教授世人長春功的初心固然是好的，但對自己的弟子不加管教便是你的錯。”秦懷良突然聲色俱厲。

“哦……我知道錯啦……”無相緊抿雙唇，雙眼通紅，仿佛馬上就要懊惱的哭出來。

秦觀吃完了漢堡，也咔滋咔滋的吃起薯條，交替看著兩人。

“馬老師和笨賊四人組就是她的第一批學生，若不是因為沒有師長的正確引導，又豈會在行差踏錯之際無人約束，直至釀下大錯。你可知，他的修行天賦非常之高，是木屬性的單靈根?！?

“啊……”無相掩著小嘴，她也是剛剛知道，自己從來沒和那些學生們有過私底下的交集。

秦懷良搖搖頭，道：“可惜了。”

“你把他廢了？”無相也感到可惜。

“沒有，我只是對他進行了搜魂?！鼻貞蚜嘉艘豢诳蓸贰?

“嘶?！睙o相倒抽口冷氣，誰人不知在世仙的神識有多強大，他若是鉆進他人的魂識中去，就像是拿著電鉆去鉆一條豬肉。

“我知道你的心思單純，并沒有害人之心，對你來說只是作個小小的惡作劇?？赡阕钌靡蚬Γ透撝酪蚬目膳?，怎會如此草率的對凡人，甚至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年人使用？”

“嗚?！睙o相錯了，真的錯了。

“少年人？”聽到這個關鍵詞，秦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你和你的同學顧天放，之所以會卷入到麻煩中，皆是因果?！?

秦觀咽了口口水，艱難開口：“那豈不是說，她還是幕后大BOSS嘛！”

“我從來沒否定過這點啊。”秦懷良瞥了秦觀一眼。

老爸那一眼仿佛洞穿了人性，秦觀羞愧，是自己著相了。

秦懷良繼續(xù)說道：“因果之力非常復雜，哪怕是圣女，也不能完全參悟其奧妙。就像你在漏斗形的斜面上激發(fā)一顆彈球，最終，彈球會進入到漏斗中，但它中途走過的軌跡卻可能千差萬別。”

“如果她不是觸動了你和顧天放的因果，而是真的隨便路邊某個平凡之人，那他遇到的倒霉事，最嚴重也不過是下雨天被路過的轎車濺一身泥水這種程度?！?

秦觀連連點頭，這么看來，在這次惡性事件中，真正受傷的好像只有那幾個笨賊。

“那這么說，她這還相當于為民除害了？”秦觀看了眼像小白兔一樣，畏畏縮縮，往嘴里不斷塞薯條的無相圣女。

她人還怪好咧？

秦懷良沉默片刻，他沒辦法否認，那幾個人心魔已生，若不是被卷入到了這個事件中，恐怕反而會造成更大危害。

“功過不能相抵這個道理，不用我來講給你們聽吧？”

靜——

原來父親面無表情的時候，竟是如此恐怖！

“然后說馬老師，他無意中看到你和顧天放舉報直播間，后來得知四個笨賊因此十分不爽，想要報復社會，他便順水推舟，向其中一人透露出了你們的情報。”

“他覺得這群笨賊的訴求只是解封一個小小的直播間而已，不會造成多大的騷亂，就會被警方快速解決。而馬老師始終隱藏在手機屏幕之后，從未直接參與，反而可以成為在危機之中保護學生的偉大教師，從別人手中搶到晉升資格。”

“所以馬老師的目的也并非是報復，還真就只是為了升職加薪？”秦觀問。

秦懷良點頭。

秦觀不由張大了嘴巴，然后把漢堡送進嘴巴里。

好家伙，這個組織里一共就五個人，卻生出了三種心思。

你們內(nèi)部給對方取的代號是不是都以酒命名啊？

“只是馬老師沒料到，這個過程中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變數(shù)。第一個就是你在樓下接住了他，他與你接觸后，知道你并非凡人，卻看不出你的深淺?！?

“他的修為不是比我高嗎？為什么看不出我的深淺？”秦觀不解，這跟小說里講得不一樣啊。

秦懷良一臉理所當然：“你不能吸收靈力，自然也不能把靈力轉(zhuǎn)化為自身的法力，所以哪怕他的境界高于你，也看不出你的深淺。”

“咦？”秦觀眼睛一亮，“那我以后不就能盡情的扮豬吃老虎，然后裝逼打臉了嗎？”

“……”秦懷良無語，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沒錯，但怎么從秦觀口中說出來，就變得那么丟人，“這在你希望隱藏身份的時候的確是個優(yōu)勢。”

秦觀覺得，凡事必有“但是”，于是下意識問道：“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代價就是你真的沒有法力?！?

？

？？

？？？

秦觀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眼睛往下一瞟，恍惚看到一個紅色的圓形海綿球。

“說回重點?！鼻貞蚜家豢跉馕饬丝蓸?。

等等，這都不是重點嗎？

秦觀臉上的海綿球，變得更加鮮艷了！

“變數(shù)之二，自然是他沒有料到笨賊中，居然有人想要借機撈錢。”

秦觀恍然道：“那就是虎哥了?！?

“本該快速收場的鬧劇，就這樣僵住了，甚至還越鬧越大，搞得沒辦法收場，他實在害怕到時候虎哥把和自己的聊天記錄提交給警方，警方通過那個賬號找到他，于是只得痛下殺手?！?

秦觀突然想到自己到病房前聽到校長與馬老師的談話，所以如果沒有父親出手的話，他的目的就真能達成了。

因果之力，當真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