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心中大喜,有了這尊殺神傍身,就是前路再險也無懼。
王越大大咧咧說著:“二郎莫要客套,往后便是自家兄弟了,走,再與我去趟縣衙,解了你的后顧之憂。”
老話說家有老幼不遠行,擔憂的不就是留家小在鄉里被欺負。
武松唯一的牽掛就是他哥哥武大郎了,把這事解決好,武松方才能放心在外拼搏。
王越到了縣衙,也不找他人,直接找剛剛才見過的張都頭。
“你們,你們還來縣衙干嘛?”
張都頭見這三人到來,還有些慌張,自以為他們是來尋麻煩的。
“都頭別緊張,我可不是來找事的。”王越面帶微笑,語氣和善。
張都頭不解道:“那是……”
王越將適才同武大郎的說辭又跟張都頭說了一遍。
張都頭茫然點頭:“這是好事啊!”
不過跟他有什么關系?
“二郎家中只有兄長,今日情況你也不是沒看見,武大在這清河縣怕是免不得被人欺負。此番我是想拜托都頭多照料一二,也好讓武松放心在外打拼。”王越解釋著。
張都頭痛快道:“小事,武二郎是梁中書相中的人,此后必功成名就,我怎敢讓他兄長被人欺辱。”
王越自然也不會讓他白幫忙,從身上掏出了三十兩銀子,遞給張都頭。
“都頭且收著,日后二郎在大名府升了官,接他兄長過去時,當還有重謝。”王越笑說。
張都頭愕然,還有額外驚喜,轉頭沖一旁武松大笑道:“二郎放心,你家兄長就交給我了,但凡受了一點欺辱,你都可將我首級取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開始張都頭答應幫忙只是沖梁中書的名頭,現在則是發自內心的了。
三十兩,可換五六十貫錢,他月俸才一貫,趕上幾年的工資了,誰能不盡心?
武松在一旁一直看著,這才剛見面,又是替他兄弟二人出氣又是出錢的,感動非常。
但又不是那等阿諛之輩,幾次想張嘴又不知該說什么。
王越也看了出來,拍了拍武松肩頭:“八尺男兒,扭扭捏捏不成樣子,把勁都放在建功上就行,日后也好報答你兄長,他可是不容易。”
武松聞言鼻尖一酸,重重點頭。
一切辦妥,王越也不想再耽擱了,得趕緊回大名府,先前賺得賞銀之類都分給了手下軍漢們,自己也沒留。
總共就帶了五十兩出門,這一路給軍漢們買吃食用一些,汴京用了一些,剩下三十兩這下也用掉了。
再不回去,要用錢的話就只能找簡虎借了。
還得趕緊想些賺錢的路子,當大哥真是太費錢了。
前身留了二百貫,現在就只剩一百五十貫了,對尋常人家來說肯定是筆巨財,但對王越來說恨不得一個銅錢當一百個用。
跟武松回家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王越便帶著一行人接著往大名府趕。
兩日后,大名府梁中書官懈。
書房內。
梁世杰端坐在太師椅上,只看著手中文書,頭也未抬。
“見過恩相。”王越抱拳施禮。
聽到聲音梁世杰這才抬首,緩緩說道:“此番這差事完成的不錯,若無你跟著,怕已經遭賊人劫了去。”
“都是托了恩相的福。”王越言語恭敬,不敢有怠。
“該是你的功就是你的,無需奉承。”梁世杰拿起了面前書案上一份文書,笑著說道:“我欲讓你去巡檢司任職,巡檢司那頭我也知會過了,你過兩日直去找巡檢司丞湯琦便可。”
“謝恩相提攜。”王越也沒說多余的廢話。
巡檢司,機構主要職責就是維護地方治安,緝捕盜賊。次要職責還有監察地方官員。
一般州府的巡檢司都只有巡檢司使跟巡檢司丞二人,大名府的巡檢司不同,除了這兩個外還設有普通巡檢一職。
主要是管轄地域不同,大名府作為陪都,人口眾多,只有兩個人根本不夠,這才多設了巡檢。
巡檢司使屬于京派官,負責監察官員,治安問題則交給了其他人。
巡檢雖然職級不高,但也是有實權的,王越也是心滿意足了,不用每日在梁府中聽差就行。
梁世杰又道:“先前與你一同運送生辰綱的軍漢,你可將他們一同帶去,我也與軍政司知會過了,日后那些軍漢就屬于巡檢司管轄。你可要多晉功,也不枉我提攜你一番。”
“多謝恩相。”這次王越就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了
初任巡檢,不帶些親信,多是有些不好辦事。他還想找個機會提一嘴呢,沒想到梁世杰先說出來了。
梁世杰點了點頭:“如此便無事了,去吧,走時別忘了去府里都管那兒把賞錢領了。”
“是。”王越抱拳應了一句便朝梁府外走去。
心中想著這大名府局勢看起來也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他隱隱感覺到梁世杰有提攜他的意思,不然去個巡檢司任職還需要帶人嗎?巡檢司下管的軍漢自是不少,就算不夠也可以自己去招募。
既要提攜他又要從最底層做起,這可不像陪都府尹的作風。
想來這大名府的勢力也是錯綜復雜,不少人身后應是都有朝廷大員撐腰。
誰也不希望自己執掌的地方官員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這其中矛盾必然不少。
梁世杰任職不久,還在培養親信的階段,自己就得趕緊趁這時候取得他的信任。
王越出了書房沒多遠就與一人擦肩而過。
回過神連忙將那人拉住,笑問:“劉虞候,我出發押運生辰綱時你還給我拿了些干糧,如何我回來了你卻裝看不見?”
這人姓劉名堅,是王越的同僚,同在梁世杰府中聽差。
“是王虞侯啊!我適才有些失神,并未看到你,押運生辰綱一路可還順利?此番回來復命,想來恩相必不少賞吧?”劉堅愣了愣,回過神說。
王越欣喜道:“恩相允了我個巡檢職位。”
“這么說我就要稱你王巡檢了,恭喜恭喜。”劉堅笑著說。
王越又問道:“那日你送的干糧可還有?味道倒是不錯。”
“自然是沒了,王巡檢要是愛吃,我可讓娘子再做。”劉堅面色毫無變化。
王越搖頭道:“沒了就算了,不麻煩阿嫂了。”
兩人再寒暄了幾句便分開了,王越有些失望,這劉堅毫無半分異常,莫非不是他?
前身在押運生辰綱的路上腹瀉不止,又只吃過自己帶的還有劉堅給的干糧。
要說王越與劉堅也素無恩怨,平常見面了也能聊上幾句,要真是他干的,想不通為什么。
若不是劉堅,真是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