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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泉潭

為表敬意,趙州牧直接包下客堂的單廂,將客棧能做得出的菜都點了一遍,放眼望去,琳瑯滿目、數(shù)之不盡。

云游本覺得浪費(fèi),李太守倒是說:

“無妨,云道長且安心用膳,若是用不完,我等打荷帶走便是,或是將沒動過筷的送至前廳,分于眾人也好。”

趙州牧也點頭道:

“此乃為道長壯行,豈能怠慢?若非是事態(tài)緊急,必要好好招待道長一番。”

趙州牧與李太守就這么坐在桌前,望著云游用餐,自己卻不動筷,眼角下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

越是慌張的時候,便越是茶飯不思,什么胃口都沒了。

云游倒沒有那么慌。

一來,云州的養(yǎng)育之恩,是要還的;

二來,他這十天沒有白練,陰風(fēng)已經(jīng)被他開發(fā)出了頂級的逃跑技,撒腿便能跑。

那盤龍山的大妖就是再怎么強(qiáng)、再怎么兇,他也能跑。

再說了,他只是送信,路過一二,說不準(zhǔn)還遇不上那大妖呢。

等嘗了嘗最后一口菜后,云游方才放下了碗筷。

他最后吃的是綠筍,只為圖個吉利,希望能一路順風(fēng),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趙州牧見云游用完飯,立馬走到跟前:

“云道長,車馬已備好,就在前院栓馬樁處,道長且移步,我等親送你至盤龍山。”

云游點頭,隨后跟著兩人上了馬車,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直至盤龍山山腳之下。

這盤龍山巍峨矗立、蜿蜒曲折,前朝曾在這盤龍山建了一條官道,如同神龍繞山而上,因此得名盤龍山。

那山頂之上,便是教派高人的駐扎之所。

此時那山中早已經(jīng)云霧繚繞,望不清山中之景。

聽趙州牧說,路上交通自幾月前便失了聯(lián),不僅云州出不去,外人也來不到云州。

其實仔細(xì)想想,云州失聯(lián)這么久,朝廷方面定也反應(yīng)過來了,偌大的一個州,竟無半點消息,總有人能反應(yīng)得過來。

只是不知朝廷為何還不派人來?

且云州不能坐以待斃,萬一朝廷真的不知道云州的情況呢?

因此趙州牧才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冒險入山送信,直至如今,這重任終是輪到了云游的頭上。

趙州牧將裝有密信的木匣子交付給云游,隨后讓圍守在盤龍山腳的精兵們散開一條道。

“此去兇險無疑,云道長可有什么要囑咐的?”

云游搖頭道:

“不必如此,我乃孤家寡人一個,若我真死了,來日找到我的尸首,煩請送到浮云山去.....”

趙州牧送別行禮道:

“如此,還請珍重!”

云游望著巍峨盤龍,云霧繚繞,平復(fù)心情后,入了云霧中去。

本來他都沒這么慌張,趙州牧這么一搞,反倒讓他有些穩(wěn)不住心神哦。

...

...

入山已不知幾時。

云游走在泥濘的土地上,此時正值夏季,云州不時有雨,濕氣很重,身上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不少。

為了穩(wěn)妥,他決定不走官府修建的大道,轉(zhuǎn)而秉持三國殺玩家的傳統(tǒng),專挑一小道而走。

雖然比起官道而言,這條小路雜草蚊蟲不少,但總比迎面撞上山中大妖要來的好。

此前趙州牧派來的人,不出意外走的都是官道,如今都失了蹤跡。

只是有些奇怪,云游從入山以后,便發(fā)覺這山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于是立馬用水打濕一塊厚布,緊緊蒙住口鼻,當(dāng)做口罩,免得吸入什么不知名的東西。

除此以外,便再也沒發(fā)覺有什么危險了,似乎一切如常,平靜得很。

而云游一路往山上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總之一定還未到山頂。

但越是往上走,那怪味便越是濃重,這味道有些熟悉,但又說不上來,云游總覺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聞到過一樣。

正思索著,便見得一水潭,水潭邊上立著一塊石碑,上書‘寒泉’,筆鋒蒼勁有力、大氣磅礴。

下面還書有一行小字:

‘魚生雙鰭,僅可游潭中;

人得雙手,乃能見蒼天’。

這是石碑,但用的卻不是那‘刻’,而是‘書’。

石碑之上,不知哪個高人貼了一帖,用手摸上去,竟然如同觸碰石頭一般,似乎根本沒有這書貼一樣。

云游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那帖子貼得嚴(yán)實,不知是怎么吸附上的。

隨后朝那水潭走近,只是靠近,便感覺到一股凌冽的寒氣自水潭中升起,刺人心脾。

云游頓時止住了步伐,未再往前一步,隨后轉(zhuǎn)身便走。

卻不曾想那水潭似有什么東西要冒出來似的,‘咕嚕咕嚕’如同燒開水一般冒起了泡。

云游二話不說,也不管如何,當(dāng)即便展開鬼神圖錄,以清光護(hù)體,妖邪難染身!

偏偏這時,云游又聞到了那股莫名的怪味。

忽的一下,頭暈?zāi)X脹,清光卻不曾有半分響應(yīng)。

平日這清光,半點邪氣都入不得體,今日卻不靈了。

云游暗道不妙,正欲卷陰風(fēng)遁走,那寒潭中卻有道清列女聲傳出:

“小道長莫要走,且入水潭中來!”

嗯?

如此,那便更要跑了!

此地乃大兇,半點留不得!

說不準(zhǔn)那書帖便是哪位高人的封印,這寒潭下壓著的,便是某位專門勾引男子、吸食陽氣的大妖!

話本小說不都這么寫的嗎?還是小心為妙。

那潭中之物,見云游已然御風(fēng),立馬勸住:

“道長,若是走了,便再不能醒,萬望三思!”

等潭中之物冒出水面來,云游方才看清,是只渾身白鱗的魚兒。

云游一驚,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腳踩陰風(fēng),隨時準(zhǔn)備走人。

“你且說說,方才那話是何意?”

那寒潭中的女聲再次傳來:

“我等乃是寒潭中魚,偶然間聽得了那高人妙法,久而久之,便開了靈智。”

“但高人與我等約法三章,不許離開半步,那石碑上的書帖便是憑證。”

“這寒潭不知是什么時候有的,我自覺生下來便在這了,但這潭水能洗滌污邪,排毒祛惡。”

“這潭底還有一處洞天,甚是奇妙,乃是修養(yǎng)之所,道長不如進(jìn)來一敘?”

云游皺眉,這話里面處處是疑點,他是半點也不信。

見云游還是不為所動,那魚妖又道:

“道長可飲一飲潭中之水,那頭疼昏迷之狀,輕刻便解!”

云游先是試探一二,見那魚妖確實離不開寒潭,便卷起陰風(fēng),舀了些水來。

云游沒有第一時間服下,而是先抓來山間野猴,忍著頭痛,給野猴喂下了一些寒潭之水。

既然要喝下去這不明不白的東西,至少也得防止下意外。

云游一邊用陰風(fēng)按住野猴,一邊拖舉著剩下的寒潭水。

要是沒有意外,他便喝下陰風(fēng)中剩下的水——如果野猴沒事,他照樣不會重新去潭中取水的,容易被做手腳。

莫約過了一個時辰,云游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昏昏欲睡。

那潭中之魚倒是一直在勸云游趕緊喝下潭水,生怕他昏了。

野猴雖然已經(jīng)萎靡,但當(dāng)云游放開那猴的時候,它便興奮起來,朝山林中跑去,還時不時往云游這里扔石子。

看來是沒問題了,云游當(dāng)即喝了一些剩下的潭水,只覺得靈臺一明,神清氣爽。

云游眼睛一亮,隨后拿出水袋來,將其中一個一飲而盡,用陰風(fēng)托舉,打了一袋子寒潭水。

從始至終,都未再接近潭邊半步。

那魚妖道:

“道長,你既然喝了潭水,解了頭痛,不如揭下帖子,放我等自由如何?”

“道長安心,我等只想入世一觀人間盛況,若道長放了我等,來日一定厚報道長!”

云游搖頭道:

“你說來說去,不過為了脫困,先是引我入潭,其心最是可誅!”

“后又軟磨一番,只想脫困,先不說我不知哪位高人將你困在這,但說我若放了你,保不準(zhǔn)你造一番孽障!”

那魚妖哭訴道:

“道長,且先聽我說來!”

“那山上的高人簡直不為人子,毫無半點良善之心,我等已開靈智,那些高人卻仍要來此釣魚!”

“我那數(shù)不清的兄弟姐妹,都紛紛化作了鍋中魚肉,被那些個道貌偉岸的高人們吃下了肚!”

“這般心狠手辣之輩,只是個披著人皮的偽君子!”

“您當(dāng)真看得下去這些所謂高人的做法?”

魚妖聲聲入耳,哭訴良久。

云游細(xì)細(xì)聽著,等魚妖哭累了,漸漸沒了聲氣,方才疑惑道:

“人釣魚,然后吃自己釣到的大魚,這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嗎?”

“萬物生靈,都在你吃我,我吃你,就是樹木也得有養(yǎng)分。”

“這世上難道有誰,是什么都不吃的嗎?”

“只不過需得在這之中,尋個平衡有矩,而不是縱欲無度。”

那魚妖一愣,不想云游竟然這般回它。

“道長,萬物皆有靈,怎可沒有半點良善之心?況且,我等乃是開了靈智的魚,早已不是一般的魚了!”

云游又道:

“可你仍舊不是人。”

“雖說天下間人吃人之事亦有,人為難人之事倒也層不不窮。可那修行頗深的高人,又怎會為難于你?”

“若高人要為難你,又何苦書這帖子?”

“若你是人,長出雙手來,這潭水又怎么能困得住你?”

魚妖聞言哭訴道:

“道長此言何意?我等修行尚淺,怎能化為人形?我若是得了雙手,便早爬出潭中了,何苦待在這寒潭底下!”

云游嘆氣一聲道:

“活該你是妖!竟然至今也未曾參悟。”

“有人心的,方才叫做是人!”

“你得了妙法,卻還未化形,說明你到如今也還未脫去妖心!”

“你若成了人,自個兒便能爬上岸,那高人的書帖留不住你!”

“你也休要再與我提什么揭帖,等你何時得了人心,再自個兒上岸吧!”

“旁人是撈不了你的!想上岸,便得靠自己。就是我撈得了你一時,那也撈不了你一世!”

魚妖震驚道:

“你...你竟無情至此!當(dāng)真要看我待在這寒潭中受罪!”

非是他無情,實乃魚妖太蠢,活該為妖。

他既然點撥了魚妖一二,便已經(jīng)不欠方才的恩情了,這因果便算是結(jié)了。

云游充耳不聞,捂住雙耳道:

“奇了怪?此地莫不是有什么蚊蟲、王八?總在耳邊碎碎念....”

“算了,離去,離去!”

他就一送信的,沒必要管那么多事。

何況妖說出口的話,誰人能信?

只怕一旦揭了帖,這幫魚妖頃刻便要以他為食。

那魚妖見云游頭也不回地走了,立刻說道:

“道長,待我以秘法修煉,能化人形時,愿做道長妾室。”

“若是道長看不上我,我便是為奴為婢也好,只想圖個自由身.....”

“道長止步,止步!你且莫要走!莫要走!”

誰知云游跑得更快了。

不是人人都是許仙、寧采臣那樣的勇士。

再說了,用美人計,你至少也得是個人才行吧?

人都不是,你用什么美人計?

云游聽袁道士說,處子身修煉起道門法術(shù)來,更能得心應(yīng)手,一日千里。

光是這一點,云游就不可能破身——當(dāng)然他指的是不亂搞,要是真遇上有緣的,那另當(dāng)別論。

世間緣份,一兩字說不清、道不明。

但如果可以,他是想先‘立業(yè)’,再‘成家’的。

實在陽氣過盛、憋得慌的話,其實可以自己解決。

要知道如果只是為了獲取歡愉,人人都是有手就行的,這并不可恥,又沒有去亂搞或者不負(fù)責(zé)任。

沒必要去和陰元相交,破了身子,壞掉道行。

當(dāng)然,用手過度的話,處子身也是會廢的,必然需要節(jié)制一二。

再后來云游就不知道那潭中魚在說些什么東西了。

不過光聽語氣來推測,那魚妖應(yīng)該罵得很難聽,定然沒少問候云游的家人。

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云游是諸天孤兒院的一員...

離了那寒潭后,云游變得愈發(fā)小心,這盤龍山大得很,險象環(huán)生,云游又不能時刻卷起陰風(fēng)。

雖然鬼神圖錄能御使那些鬼神,但會一定程度上消耗他的體力。

云游試過了,袁道士的清光,他能開整整一天,堪稱強(qiáng)大,所以基本不用擔(dān)心。

但黑云李的陰風(fēng)消耗有些大,不然他直接卷起陰風(fēng)便跑,還走什么路啊?

直至星夜降臨后,他找了顆粗壯的樹,展開鬼神圖錄,清光護(hù)體,生起火來,隨后朝地上鋪上一塊墊子,往上一躺,方才得以入眠。

清光哪里都好,唯獨(dú)有一點不好,就是不防蚊蟲叮咬。

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

夏天除了熱和時不時的大雨,還有討厭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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