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眾人都還沉浸在徐子風的優秀詩詞之中,想要再去解析其中的亮點時,但山羊胡老儒的聲音,卻將他們的思緒給攔腰折斷了。
“吳先生,怎么了?”
不少人好奇地朝著他那邊看了過去。
老先生這般興奮,應該是找到了一首也還不錯的詩詞,想讓他們看看。
被稱為吳先生的老儒滿臉激動:“各位觀后便知!”
此言一出,已經有不少好奇之人靠攏過去,想要一探究竟了。
不過也有人沒有動身,反而是繼續拿著徐子風的詩詞品析,格外愛不釋手,這其中就包括書院的幾名老先生,以及那名為首的灰帽老者。
“徐子風這篇佳品,已然是本期頭名了,后來者基本上已經很難勝出了。”有一位大儒斬釘截鐵道。
“此言不假。”
這個說法,同樣也被另外幾名書院老儒贊同。
他們讀書幾十年,從不會看走眼,實在是徐子風的詩詞過于出色,看得出是有備而來,已經很難有詩詞能勝得過這一首了。
這一批詩詞也已經看過七七八八,大部分基本都一言難盡,就算偶然遺漏了一兩篇,頂多也就算得上是個合格小佳作,根本不可能勝出徐子風這首佳品。
書院的諸多老儒們如此認為,其實趙二爺心中也是同樣覺得。
所以他只是任由夫人和妹妹過去看,自己卻并未動身,仍然在品著茶。
趙二爺能這樣想,其實跟他很早就知道參擂名單有關。
今日來人的名單,只要是進了小院的,就會被下人前來通報。
這其中有名有姓的面孔,幾根手指都數得過來,最出眾的就屬這個徐子風。
此子近兩年的名聲鵲起,在玉璞京東城這邊,也稱得上是年輕小輩里的翹楚,不管是武種天賦還是詩詞才學,都令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至于名單上其他人,全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泛泛之輩,既沒有出色的武種天賦,也沒有令人稱贊的才華......
山羊胡老儒道:“先別看徐子風那首了,你們快來看看這首,總之.....看完你們就知道了!”
“老吳,你也一把年紀了,怎么看點詩詞還這般一驚一乍的?”
幾個同僚看到老同事的失態,也不禁覺得好笑。
大家好歹都是個書院老師,活了這么多年,見過的詩詞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了,僅是一首詩詞而已,竟然就如此失態。
實在是不夠沉穩了。
“無妨,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么佳作,能讓你如此一驚一乍的。”
老儒們無奈搖頭,靠了過去。
姓吳的老儒并不說話,只是將位置給他們讓了出來,隨后便看戲一般地坐下喝茶,仿佛很期待他們接下來的反應。
老頭們也顧不上打趣了,而是低頭開始品鑒起了這篇被同事一驚一乍的作品。
“能有多好啊....”
然而,他們不讀還好,讀了之后,笑容竟慢慢凝固了起來。
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甚至手都抖了起來,眼睛更是睜得又圓又瞪。
幾個人憋了好久,直至大半晌,才從喉嚨里吐出了幾句嘹亮的話。
“好....好詩!”
“妙,實在是妙!”
“寫得太好了!!”
同一時刻,老儒們的臉上宛如撿到了寶物,只剩下了驚喜和興奮。
“沒想到....還真有一篇難得可貴的遺珠。”
“這首詩的意境,更質樸,寫實,短短幾句,就道盡了春的氣息,跟它相比,徐子風那首顯然是過于淺顯和稚嫩了。”
姓吳的老儒冷哼一聲:“你們幾個老匹夫剛剛不是說,徐子風的詩已內定頭名了嗎?”
這句話就如同一盆冷水,立即將老頭們們澆得羞愧難當。
差點就因為輕慢,錯過了此等上品的詩詞。
“吳先生果然沒有戲言,寫得真好.....”
二夫人和紫衣女子對于老先生們的失態并不意外,因為她們也同樣沉浸在了這首詩的極致妙意之中。
此作雖然用詞簡單質樸,沒有丁點華麗辭藻,但卻猶如佳偶天成般,春意氣息潛藏其中,閱讀能讓其深沁肺腑之里。
她們身為大家閨秀,自小也飽讀過詩書,十分明白這首詩寫得極其厲害。
這似乎是寫詩最厲害的一種境界。
趙二爺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不是說沒有比徐子風更強的詩詞了嗎?怎么后腳就又吹捧另外一篇了!
自家夫人和小妹驚得說不出話來也就算了,怎么連書院的一眾老學究們,都驚艷到失態成這樣.....
“讓我看看!”
趙二爺整個人就像一只心癢的貓,好奇心變得空前絕后的濃重。
他連忙起身,大步走到了放著那首詩詞的桌前,把大臉也湊近想要一探究竟,眼珠子不斷左右移動,恨不得貼在上面。
沒過幾秒,桌子猛然震動,一道更大的聲音響起。
只見趙二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興奮得漲紅了臉,看起來竟比他人還要激動。
“好....詩,好詩啊!!”
二夫人原本沉浸在品鑒中,被趙二爺的死動靜給嚇得膽子都跳出來了。
“老爺,你輕一點,嚇死我們一跳!”
“二哥,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么行事還是如此幼稚!”紫衣女子也皺著眉頭,不滿自己的兄長道。
這家伙平時就胡咧咧的,搞點什么都沒輕沒重,說了幾次了,就是改不了。
“哦,實在抱....歉,自幼便嗜詩如命,實在太激動了,”趙二爺撓了撓后腦勺,又看向旁邊:“對了,沒有驚擾到幾位先生吧?”
“無礙。”
一眾老儒都擺了擺手。
說實話最開始他們也被嚇了一跳,但也只是短暫的虛驚。
因為現在的他們,還沉浸在仙品佳作的余味之中。
不一會兒,才有人想起來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此詩的作者是誰!”
這不僅是書院老儒們心中最大的疑問,同樣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他們下意識往詩稿上署名的位置看去,但收獲的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趙槐。
書院老儒們都異口同聲:“這是何許人也?”
趙二爺立馬看向了本次考核的負責人:“遠伯,這個人是誰,怎么沒聽你先前匯報過?”
“啊?”
趙遠,也就是趙管事,在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后,其實心里也是懵的。
他只能湊上去想要辨認一下。
剛落眼,就立即瞧見了頗為眼熟的字跡。
他這才不由想了起來。
這好像是那位長得俊美無比的關外公子的詩稿?
當時自己還一度懷疑過他不會寫詩,只是想要靠著容貌來分一杯羹,但沒想對方竟然真的寫出了詩來!
也是當時好奇地瞟了一眼,所以才有了印象......
趙管事自然是不認識這個趙槐,所以只能恭敬地如實稟報了前前后后的經過,以及這位公子的來頭。
在場的人聽完之后,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們全都露出訝異之色:“什么,一個關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