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要命的閃婚
- 楓糖說
- 3358字
- 2024-11-27 16:49:13
三樓是我和顧奕鳴的生活空間,顧奕鳴不在,平時這個時間點連只螞蟻都懶得爬上來,怎么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婆婆突然上來了?
我慌忙把手縮了回來,莫名覺得難堪,仿佛自己是個私闖別人家,被主人抓到現行的小偷。
“進去看看?”
婆婆站在我身后一步遠的距離,在昏暗的光線中,臉上滿是古怪的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語氣中卻帶著某種不懷好意的誘惑。
“不,我不進去!”我拼命搖頭。直覺告訴我,我不該進去。
“你應該進去看看。也許看上一眼,你就會改變很多想法?!逼牌庞挚拷乙稽c,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
不知為什么,在她說這句話時,我的頭皮不由一緊,像是被人揪住頭發絲往上提起了一般。
“我不看!”我一步步后退,雙手背在身后,恨不得原地消失。
“這是穎兒和我兒子的房間,你確定你不想進去看看?”婆婆似乎很滿意于我的反應,得意地發出了愉快的笑聲。
我當然不想看?,F在真的一點也不想了。
找準一個機會,我一個錯身,便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臥室,并緊緊鎖上了門。
我心跳如鼓,卻又忍不住回想起婆婆森然的目光,和她那些明顯故意誘惑我的話語,實在有些難以猜測她的真實想法。
同時,我又覺得有些奇怪。這梁穎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讓婆婆這樣的老貴婦為之裝神弄鬼,誓死捍衛,還至今保留著房間的原貌?
那間房里,到底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了晚上,凄厲的哭聲準點響起。
我早有心理準備,把燈光開得大亮,還把電視里的新聞聲音開到最大,然后用隔音塞把我的耳朵死死塞住。
經過一天的判斷,我深信,如果真是鬼神作怪,那聲音無論我做什么都會聽得見的。而如果是人為作怪,只要我塞住耳朵,便萬事清靜。
可詭異的是,事情卻朝著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我竟然帶著耳塞卻依然聽得清清楚楚,似乎比摘掉耳塞還更要清楚!
而且,今晚的哭聲,比昨晚還凄慘。那聲音飄忽不定,仿佛直鉆進我的心里,揪住了我的四肢百骸,讓我逃無可逃,無所遁形。
科學完全無法解釋這一切,我是真的慌了。
正想調高電視音量狀態,“啪”的一聲,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燈滅了,電視停了,房內伸手不見五指,只剩下魔音穿腦般的凄厲哭嚎。
“啊——”我是真的被嚇瘋了。
尖叫著跑下床,想要開門逃開這可怕的三樓,卻驀然發現,房門居然也打不開了!
“是誰?到底是誰在搗鬼!”
我大聲叫著,試圖給自己壯膽,卻完全無濟于事。回答我的只是空曠的野谷般的回響,更給這恐怖的黑夜平添了幾分幽森。
我顫顫巍巍摸到手機,想要給顧奕鳴打個電話,而那邊卻冰冷地提醒,已經關機。
徹底沒了依托,我只好一個人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完全不敢閉眼睛,因為我擔心,萬一閉上眼睛,梁穎就會渾身是血地站在我的面前,問我討要她的丈夫。
我該怎么辦?
我哆哆嗦嗦地強迫自己冷靜。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這么湊巧?
難道真的是梁穎的鬼魂作祟?還是真的有人在搗鬼?
如果是人,那會是誰?婆婆嗎?
白天我就想過這個可能性,所以晚上才特意準備了耳塞。
雖然我并不覺得我的貴婦婆婆會有必要為了一個死去的前兒媳這么大半夜不睡覺,紆尊降貴,就為了裝神弄鬼嚇唬我,但整棟房子就只有我和她兩個活人,不是她又會是誰?
夜晚傭人們都不在,外人根本進不來配電房,能動手切斷我房間電源的,怕是也只能是婆婆這個唯一的大活人了。
可,能讓聲音穿透耳塞,毫無障礙的入腦,這樣的技術含量,以婆婆這樣老人,到底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色蒙蒙亮,那哭聲徹底消失了,我才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剛入睡,就聽見有人在敲門。是婆婆派人催我下去吃早飯。
既然答應了要等顧奕鳴回來再說,我就一定要堅持到底,而且,我決定今天一定要探探婆婆的虛實。
這么想著,我匆忙換好衣服,洗漱下樓。只見餐桌前,婆婆已經正襟坐好,一臉陰沉地等著我。
“小穎每天早晨都會坐在桌前等我吃早餐?!逼牌烹p手相交放在桌沿,身體挺直,語氣冷淡,一臉威嚴。
我能深深感到她語氣里的鄙視和譏諷,但我知道,白天傭人在的時候,我是不會挨罵的,頂多是承受一些婆婆無聲制造出壓力和難堪,增強一下我沒有禮數,沒有教養的下等人形象,再順帶著迎接一下來自和婆婆同一陣營的傭人們同仇敵愾的嘲弄和不屑。
婆婆是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的,平素把自己得體的貴婦形象一直維護的很好,只有單獨和我在一起時,才會無所顧忌地出言侮辱,像是完全放飛了自我一樣。
所以我很是乖巧地低頭站在餐桌前準備等著她的繼續教訓,誰料她接著卻只淡淡說了三個字:“吃飯吧!”
我借坡下驢,趕緊乖乖坐好,并細心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希望能看出點蛛絲馬跡。
她面色紅潤,精神飽滿,神情自若,一看就是睡眠充足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像是和我鏖戰了一夜的模樣。
饒是我這樣的年輕人,經過兩晚的折騰,都已經眼圈發烏,面色鐵青,何況睡眠本身就很淺的老人?
莫非,晚上作怪的人,真的不是她?
不僅如此,她難道真的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這個判斷讓我不禁心里一驚,雙眼不受控制地四處環顧了一番,試圖從其他傭人的臉上看出異樣。
這種我在明敵在暗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我的一舉一動同樣也在婆婆眼里。才剛走個神,心不在焉了大概兩秒,就聽見婆婆輕嗤了聲,那表情仿佛是說,果然是下等人,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賊眉鼠眼真惡心。
我這次學乖了,就當自己沒聽到,趕緊集中精力,專心埋頭吃飯。
然而等婆婆吃完了,她卻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囑咐我,今天叫了園丁來打理花房,讓我過去幫忙。
我如獲大赦。終于不再憋在房間里,也終于能做一點正事了。
出了主樓大門,我環顧了一下偌大的別墅,有點摸不清東西南北,便問工作人員花房在哪里。
好在這個工作人員還算客氣,一路指引著我走了過去。
花房很大,種滿各種花草,琳瑯滿目,靠近東南角還有一間休閑茶室。
我想走進茶室喘口氣,順道等園丁過來。
走進去后,我才發現,茶室內別有洞天。不僅裝修得講究精致,一排精心裝點的古風書架,更是把原本雅致的茶室,裝點得多了幾分韻味和書香。
書架上零散地放著不多的幾本書,應該是打理人最??吹臅?
有散文、有詩集,還有一本《飄》。看這書的樣子,應該也是打發時間時才隨意翻看,因為只有前幾十頁有被翻過的痕跡。
我剛拿了本《飄》在手,還沒打開看,就聽到花室的門被推開,有兩個人邊說話邊的走進來,是兩個女聲。
“聽說那位新過門的顧家兒媳婦兒是個普通人家的,一點兒禮數也不懂。”
“可不是,和先前那位完全不能比。前面那位人多好啊,出身好不說,體貼我們這些人,這么大一個別墅,被她管理的頭頭是道。”
“唉,誰說不是呢??删褪呛萌嗣婚L,年紀輕輕就沒了?!?
“聽說死的不明不白,可惜了!”
……
她們正說得熱鬧,可能是驟然看到了杵在茶室沉默的我,聲音戛然而止,兩人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應該做什么?”我主動打破了尷尬問她們。
“您不用做什么,我、我們做就好?!眱扇硕氵^我的目光,急忙干活去了。
我坐回到椅子上,注意力卻怎么也無法集中到書本。這一刻我才知道,顧弈鳴的前妻死因不明。
到底是下人們之間的胡亂猜想,還是……這是真的?
不管真相怎樣,我都渾身一緊,頭皮發麻。
如果她真是枉死的,那晚上的動靜,說不定真的是她本人?
想必這個茶室應該也是梁穎生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她應該常常躺在這個躺椅上看書聽音樂,看著工人們修剪花草。
一個恍惚,我仿佛看到她正躺在椅子上一臉嘲弄地盯著我。
我扔下書逃似得離開茶室,一口氣跑回三樓,仿佛身后有鬼追著似的。
這一次,我連回頭看那個房間的勇氣都沒有了,一回到房間,就立刻反鎖上門,撲倒上.床,只覺渾身乏力,頭暈目眩。
我到底該怎么辦?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盡管我一再告訴自己,這世界并沒有鬼,可連續兩晚的詭異鬧劇,以及婆婆毫無破綻的表現,都讓我心里越來越發毛。
怎么辦?黑夜總是會來的,今天我還又動了梁穎的地盤,翻了她愛看的書,晚上她會不會變本加厲地來找我?
一想到昨晚莫名斷了一夜的電,我就一刻都受不了了。如果今天再來一次,我非心臟驟停死亡不可。
不行,我得走!我一定得走!
哪怕顧奕鳴不高興,我也有解釋的理由。他是愛我疼我的,那么會疼我寵我的人,不會不顧及我的死活的。
再呆下去,我真擔心我熬不過今晚了。
我立馬跳起來開始收拾我的東西。我可不想成為第二位死的不明不白、光榮殉職在這兇宅的顧奕鳴的前妻之一。
豈料就在這個當口,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急促的鈴聲在沉悶死寂的房間里發出刺耳的轟鳴,讓我驀地想起了貞子小姐的午夜兇鈴,不由得嚇得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手里的衣服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