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聽聞劉芹說仙女授藝,哈哈大笑,以為他不想講,倒也不在意,摟過劉芹的肩膀說道:“賢弟,走,跟我們回京。這劉府不要了,我在京城給你置辦個更大的?!?
這朱大人豪放爽朗,不拘小節,讓劉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結拜大哥,心中一陣溫暖,回道:“朱大哥,不是我不想去,前些日子被人追殺,舍妹不慎中毒,雙目失明,我想先帶她去尋醫?!?
“什么,我們還有個妹子?”朱大人眼睛一亮,旋即指向身旁的中年人,笑道:“找什么醫?張永就是神醫,他治不好的,世上也沒人能治了。走走走,瞧瞧咱妹子去!”
這位被稱為張永的中年人,一路上跟隨在朱大人身旁,面色溫和,從不多言,沒成想竟是一位神醫。
劉芹連忙鄭重行禮,道:“有勞張大人救救舍妹!”
張永微笑回禮,道:“劉公子不必多禮,我自當盡力。”
錦衣衛在劉府的事情既已辦妥,隨即關了門,眾人浩浩蕩蕩離開劉府,回張府為曲非煙診病。
卻說曲非煙,劉芹被喚去前廳后,獨自在屋里百無聊賴,便練起了凌波微步。她對屋內的布局已了然于心,真的是閉著眼睛也能行動自如。
忽然,耳根一動,聽到屋外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曲非煙身形一閃,藏了起來。
“非非,你在嗎?”劉芹敲了敲門,沒聽到回應,心下一驚,猛地推開門,房間里卻不見曲非煙的身影。“非非!”劉芹慌忙向外奔去。
“芹哥哥!我在呢?!鼻菬熉牫鰟⑶鬯坪鯖]有被挾持,從藏身之處跳了出來,“你怎么帶了這么多人來?我還以為你被嵩山派抓了!”
劉芹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就你機靈!”
朱大人看到曲非煙,眼睛一亮,旋即又搖了搖頭:“可惜啊可惜,咱妹子長相甜美,俏皮狡黠,這一半的魅力都在眼睛上,可惜了這雙眸子?!?
曲非煙聽他對自己品頭論足,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心中大怒,冷哼一聲:“呸!誰是你妹子,你個登徒浪子,壞心胚子!”
“放肆!”石文義和張永二人同時斥責,朱大人卻笑著擺了擺手。
劉芹見狀不妙,連忙解釋:“非非,這位是朱大哥,這位是石大人,張大人,他們都是哥的朋友,是來幫你治眼睛的?!?
曲非煙聽懂了劉芹在提醒她這些人身份不凡,絕不可放肆。她依然冷哼一聲,身形如風般“咻”地一下,飄回床上坐下。
朱、石、張三人眼睛一亮,好俊的身法!
朱大人大笑,對劉芹說道:“芹弟,咱妹子這嘴上功夫和腳下功夫都俊的很呀,不會就是你說的仙女吧?!彪S后轉向曲非煙,笑著說道:“妹子,我和你哥一見如故,他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你說你是不是我妹子呢?”
曲非煙嫣然一笑,回道:“不錯!朱大哥對吧?那嵩山派殺了我哥父母、殺了我爺爺,就是殺了你父母,殺了你爺爺,你說你報不報仇?”
“閉嘴!”眾人只見眼前一花,張永已然閃到床前,迅速點了曲非煙的啞穴,冷聲道:“你這小丫頭不知輕重,好好的姑娘,可惜偏生了一張嘴?!?
劉芹沒想到張永這位“神醫”功夫竟已如此出神入化,雖知道張永這么做其實是在救曲非煙一劫,但見此情形,他也連忙快步來到床前,右手握住曲非煙的手,將她護在身后,手指暗扣,隨時準備拼命了。
朱大人臉色變了幾次,終是無奈嘆了一口氣,說道:“妹子,我的父母和爺爺,可不大能開玩笑的,以后可不準了。”不過,他心態極好,旋即又興奮起來,笑道:“哈哈,我這妹子性格倒是有幾分像我!張永,瞧瞧她的眼睛,能不能治?”
張永看了劉芹一眼,劉芹見狀,連忙解開了曲非煙的穴道。曲非煙撇了撇嘴,伸出手臂讓張永把脈。少頃,張永眉頭緊皺,搖了搖頭,道:“她中的毒其實已經清除,不過雙眼的根基受損嚴重,藥石恐怕無救。除非是……唉,不行!”
“除非什么?”劉芹聽到前半句話時,心情跌到了谷底,突然聽到轉機,急切地問道。
張永看了看朱大人,答道:“除非是換目之術!此事世上有兩人能做,一位是殺人名醫平一指,此人乃日月神教門下,性格怪癖,救人有個規矩,需得‘醫一人,殺一人’;另一位是平一指的師兄,白發童子任無疆,前些年他曾在宮中供奉,不過四年前……”
朱大人點點頭,問道:“日月神教的平一指,這個我信不過。那個任無疆,我有印象,醫術很好,他現在在哪里?你可聯系得上?”
“任無疆如今在長安,人稱白發神醫。當年他欠我一個人情,我寫封信去,他應當會給我這個面子,愿意為這位姑娘醫治?!睆堄勒f道。
“行,那你寫封信!”朱大人點點頭,沒有猶豫。
劉芹自聽到“除非”,心就一直吊在嗓子眼,生怕又是水月鏡花,眼見朱大哥愿意讓張永替自己使了這么大的一個人情,他連忙鄭重向二人行禮:“多謝朱大哥,多謝張大人救命之恩!”
“兄弟不必客氣,”朱大哥擺擺手,說著又從腰上取下一塊玉佩,塞到曲非煙手里:“妹子,今天哥哥沒帶什么見面禮,這塊玉佩你且收著,日后若有需要,可以用它找我,滿足你一個請求。”
曲非煙笑靨如花,道:“謝謝朱大哥!”
自有下人拿來筆墨,讓張永手寫一封書信,劉芹小心地收好,感恩不已。
朱大人剛和劉芹兄妹小聊了幾句,就見石文義坐立不安的樣子,問道:“什么時辰了?”
石文義松了口氣,道:“大人,戊時了?!?
朱大人把劉芹拉到一旁,說道:“賢弟,我們要走了,看樣子你這一趟是不能跟我們回去了,先陪妹子去治病吧?!?
他掏出一個信封,丟在桌上,道:“這是李東陽給你的監生入學憑證,你來京城時可以去國子監念書。”接著又取出一塊金色腰牌,塞進劉芹手里,道:“子承父業,這便是你的腰牌。你暫且先做個同知,任務是監察江湖動態,單獨向我匯報。人在江湖,身份還不都是自己給的?你想當監生便是監生,想當少俠便是少俠,想當錦衣衛,你便是爺爺,好自為之吧!”
石文義看到金色腰牌,甚是驚訝。他原以為最多也不過給個銀色的百戶腰牌,甚至頂天也就是千戶,但沒想到竟直接給了象征錦衣衛高層的金色腰牌。要知道,目前整個錦衣衛擁有金色腰牌的也不過五人而已。他心中由最初的嫉妒轉為敬畏,深知此人萬不可得罪,隨即遞給劉芹一本小冊子,說道:“劉兄弟,這里是我們各處錦衣衛的聯絡方式和密語,你記熟后燒掉?!?
劉芹今日出門遇貴人,收獲良多,一時間呆在那里,只顧對三人行禮道謝。
朱大哥拍了拍劉芹肩膀,笑道:“你我兄弟,不必多禮。走嘍!”又轉向曲非煙,道:“妹子,我走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非’呢?”
曲非煙笑靨如花:“我叫曲非煙!大哥,不知你叫什么‘豬’呢?”
“我叫朱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