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債主
- 鬼撞門
- 隔門聞犬吠
- 2164字
- 2024-12-02 20:00:00
王秀芬沒想到劉年會說這個話,愣了愣,心想兩家關(guān)系可沒那么親近,他怎么會這么好心?
隨即轉(zhuǎn)過彎來,狗逼里掰的,小東西是在看我們笑話呢!揮手道:“去去去,少在這里添亂!”
扭頭對李占國道:“今晚咱倆一塊在那屋睡!”
李占國張了張嘴,總算硬著頭皮答應(yīng),這是他家,連他都不去的話,還能指望著兄弟們?萬一臟東西又回來,在那屋折騰夠了跑他們屋去,就更不妙了。
劉年暗嘆口氣,要不是擔(dān)心那東西禍害完他家掉頭又找回來,他才不會管他家的事,知道自己想的果然不錯,如果自己出手,他們肯定不配合,還會懷疑他的用心。
那就只好先靜觀其變,如果那東西真被清出去了,說明它也沒兇狠到盯住一家就非得吃個干凈,那么也就不必?fù)?dān)心它會再登自家的門。
這一晚,李占國在王秀芬屋里打了個地鋪,其實(shí)屋里放的是雙人床,能睡下兩個人,但李占國長了個心眼。
他覺得臟東西說不定只是纏上了他娘,要是跟他娘睡得太近,恐怕就會殃及池魚,離遠(yuǎn)點(diǎn)就不會找他的事。
母子倆一直亮著燈,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都睡不著,一直熬到半夜都沒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提著的心終于慢慢放下來,想著魏瘸子整的這一場是管用的。
王秀芬這幾天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心神一松,不知不覺就睡過去。
李占國這幾天讓他娘折騰的也沒睡好,本來想著熬一宿,結(jié)果迷迷糊糊也睡著了。
睡的正香,忽然覺得有人蹬到自己身上,以為是他娘起夜,忘了他在下邊打地鋪,說道:“娘,踩著我了,你從那邊下。”
說著睜開眼,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慘白月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并沒有預(yù)料中他娘的腿,可是那種踩踏的感覺還在!
扭頭一看,他娘正安安穩(wěn)穩(wěn)睡在床上,接著又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打算一整晚都亮著燈的,什么時候滅了?!
正有些發(fā)愣,旁邊的床忽然咯吱響了一聲,然后又咯吱咯吱連響好幾下。
每響一聲,他身上踩踏的力道就加重一下,仿佛有人站在他身上,正在搖晃那張床。
李占國慘嚎一聲,爬起身光著腳丫子就往外跑,王秀芬被吵醒,床還在晃,尖叫一聲也跑出去,母子兩個再也不敢進(jìn)這間屋。
第二天一早,王秀芬又帶著六個兒子氣勢洶洶找去魏瘸子家,先是堵門罵了一通,然后要求退錢。
魏瘸子的本事都是自己摸索而來,臟東西到底有沒有清出去,她也不知道,聽說事沒辦成,按理說是該把錢退給人家,可她是真出了力的,還出了不少血,而且一開始也沒保證一定能把事平了,這錢當(dāng)然不肯退。
這一行干了這么多年,也碰上過平不了的事,但從來沒哪個事主找上門算回頭賬,說到底這就是愿打愿挨的事,反過來說,觀宅人干活時惹上難纏的東西,也是自己兜著,不會去找事主索要賠償。
所以王秀芬這種找后賬的還是頭回碰上。
魏瘸子往地上一躺,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想把錢要回去,先把人殺了。
王秀芬沒想到這些觀宅的一個比一個硬,她這個從來都只占別人便宜的,最后居然沒能要回來一分錢。
又堵著門罵了半天,這才稍微消了點(diǎn)氣,接連被騙了兩回錢,她現(xiàn)在對這些觀宅人的印象已經(jīng)差到極點(diǎn)。
可是家里確實(shí)出了邪乎事,不找觀宅的解決還能找誰?實(shí)在沒招了,只好忍著心里滴血,花大價錢去請馬承運(yùn)。
這時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省個屁的錢,兜了一圈,錢花的反而更多了。
劉年早上出去聽到消息,覺得機(jī)會來了,那東西要是不在自不用說,要是在的話,說不定馬承運(yùn)就有辦法知道它躲在什么地方,到時候就當(dāng)回精神病,抽冷子給它補(bǔ)幾刀。
何素琴見他飯吃的急,問道:“一會還去那邊瞧熱鬧?”
劉月歇了兩天又去上學(xué),何素琴每天都下地干活,她當(dāng)然聽說了隔壁的事,心里也十分好奇,可是家里收入就指著那兩畝地,必須得伺候好了,沒工夫去看。
這時節(jié)地里的活不多,何況老娘陳秋紡每天也去幫忙,劉年不去她就沒說,這個兒子向來懂事,從來沒這么貪玩的時候,難得放松放松,她反倒樂見其成。
劉年咬了口玉米餅子,含糊道:“再去看看,聽說他們今天請了馬承運(yùn)。”
何素琴一愣,“那我中午早點(diǎn)回來,你把人喊過來,咱請人吃頓飯。”
“到時看吧,人家不一定有空。”
何素琴想想也是,壓低聲音問道:“他家到底怎么回事,真不是來咱家的那個東西?”
劉年搖頭,“說是李富順沒走,他鬧騰的。”
何素琴松了口氣,“也對,要是來咱家的那個東西,怎么可能鬧騰這么多天都沒出事。”
這一點(diǎn)其實(shí)劉年也沒弄明白,雖說隔壁一連好幾天夜里都不消停,卻沒傷人,如果是來他家的那東西折騰的,那可是第一天就害死了李富順,沒道理后頭變得這么“和氣”。
可如果不是它在鬧,還能是誰,難不成真是李富順?李富順為啥要折騰自家人,逗悶子?
劉年吃完飯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突然有四五個男人進(jìn)了院。
打頭一人四十來歲,長得虎背熊腰,劉年一眼就認(rèn)出來,他叫趙豹,小榆村一霸,出了名的二流子。
跟在后頭的幾個二十到三十歲不等,都很面生,不知道是不是本村的。
趙豹兩手插兜,外套披在肩上,吊兒郎當(dāng)朝劉年上下打量一眼,抬了抬下巴道:“這是劉春來家吧?”
劉年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有啥事?”
趙豹旁若無人往里走,“你家大人呢,叫出來說話。”
何素琴聽見來了人,從屋里出來,看見趙豹一愣,顯然也認(rèn)出了這個村子里極不好惹的人物。
趙豹目光落在何素琴身上,“你是劉春來媳婦?劉春來從我這拿了五百,我來收債。”
跟這種人打交道,何素琴有點(diǎn)害怕,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聽他說過?”
“有一個多月了,就是他死的頭一天。”
家里就剩十幾塊,打死都不可能拿得出五百,何素琴腿開始發(fā)軟,問道:“有欠條嗎?”
趙豹撲哧一笑,“真有意思,跟我借錢還用打欠條?誰他媽敢賴?yán)献拥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