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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異種的一環

  • 等見晨光
  • 與有文焉
  • 3506字
  • 2025-03-11 19:18:58

藍光和星辰逐步取代云層,天色昏黑,沉寂中的哨兵呼吸緊促,很少能見到的異種個體倉皇逃竄,喧囂過后的荒野平靜了,就連風都屏息凝神。

關于小隊追逐的重型運載車,到目前為止尚無蹤影,而黑夜的來臨,讓追擊尤為困難。

因為無法得知前面那輛重型車輛狀態,是行駛中還是就地扎營。

根據速度估算,一前一后兩臺車的距離最多相差三個小時。

“還有一件事。”哨長再度告誡新兵,“任何情況下絕對不準開燈。”

新兵吞下口水算回應。

哨長命令司機驅車到了一處高地,小隊成員各自跳下,他們或站或倚靠,都在車子周圍仰望東方。劉彣努力活動自己,蠕動著半躺起來,也學著哨兵們的樣子看同一個方向。

天徹底黑了,星辰如夢幻的河流,在沒有月光存在的今天,還是把微弱的光投放進注視者的眼睛里。新兵眼神透著光,既驚訝又柔和,仿佛整個人都被星光治愈,把一路的塵埃徹底拋在腦后。

除了新兵外,其他人的心思都不在星星上,天邊綻放出藍光的東西才是他們的關注點。

攜帶藍色流光的鯨魚群緩慢游弋,遲緩的身體舒暢于黑色夜空當中,正如鯨魚每天夜晚出現的那樣,微微抖動的身體播撒下成片的藍色光點。世界點綴成如夢般的海洋,站在地上的哨兵們很像寄生在海底的珊瑚,只能望著自由活動的鯨魚發出贊嘆。

鯨群飛抵小隊上空還有一個小時,新兵目及所見,整個東半邊天空全被藍色籠罩,無法計數的鯨魚翩翩飛舞,天空化為海洋。

哨長為新兵講解:“天上這些異種跟在云后面,每到傍晚時分便會出現,從東邊飛到西邊,也從夜晚飛到黎明。看到它們撒下來的光點了嗎?那就是地面異種的能量來源,位于食物鏈底層的異種會吃掉這些光點,再被更高級的獵食者吞掉。反正從聯盟有記錄的那一天開始,這個世界就是這么運轉的。”

聽到這里,新兵突生疑問,他茫然道:“那我們平日吃的異種也是如此嗎?”

“應該是吧。”

“我們也是能量傳播的一環?”

“可以這么說。”

新兵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悵然若失,似乎并不能接受眼下事實。這么說來,人也是異種,只是產生了智慧的異種。

每每觸碰到世界的真實,人本能感到新奇和不可思議,從無法接受到說服自身,整個過程非常短暫。

車子后方躺著的俘虜輕微一笑,并不認同。

鯨群散播光點時斷時續,縱使數量如此之多,相比于世界之大還是顯得過于渺茫,而那些被光點覆蓋住的區域才是地面異種們的生存區。外出的人會依據所在地是否存在異種來判斷鯨群的散播,所以哨長選擇把車停在這里一樣出此考慮,如果再往前,說不準會闖入下一個異種聚集區。

眼看著鯨群沒有在此地散播,小隊成員紛紛忙碌起來,有錨定車輛的,有搭建帳篷的,還有通訊員為哨站提供當前方位。

似乎所有人忘記了劉彣的存在,當然這并不重要。

新兵自從見識了夜晚的奇異后,一大堆問題壓在心上,搭建帳篷之余,他問機師:“好像夜晚也不那么可怕,為什么我們要躲避黑夜?”

“第一,藍光會灼燒任何活著的東西,哪怕是異種也必須在藍光消失后才能進食。第二,這光覆蓋的區域能照出來很多古怪的東西,經常能看到藍光里游蕩的鬼魂。你聽說過鬼沒有?”

“沒有。”

“對鬼沒一點概念的話,我沒辦法給你解釋,總之,我們把藍光照出來的東西統稱為靈體。知道個大概就行了,也恭喜你成功見識了夜晚,距離一名合格的哨兵更近一步。”

新兵憨憨傻樂,絲毫沒注意其他哨兵戲弄的眼神。

帳篷搭起來,哨長分好夜班崗,趕了一天路的哨兵們鉆進帳篷里準備晚餐和入睡,他們這次沒忘記劉彣,給弄出一套睡袋便要劉彣在車上過夜。

為了防止他們的俘虜趁機逃跑,順便把劉彣鎖到了車上。

哨長值第一崗,他隨意靠在山貓車前,車上車下兩個人誰也不搭理誰。

大概帳篷里哨兵們睡下了,哨長才開口道:“夜晚真美啊,危險又致命。你們這些獵人,白天給別人惹麻煩,晚上席地而睡,天是被子地是床,真覺得有意思嗎?”

劉彣照舊宣稱自己根本不是獵人。

“那你來這個鬼地方干什么?嫌人生太安定了出來找罪受?”

“我受的罪都是你們給的。”

“要不是我們發現了你,你早死在那個破石頭下邊了。我特別討厭你們獵人的臭毛病,動不動為了利益互相殺戮,像你這種被同伴丟在野外的不算少數。”

劉彣也懶得反駁,這里的哨兵們認定了獵人身份,空口也難辨。

白天氣溫不高,到了夜間更是驟降,一套睡袋的作用還不如身上防護服管用,睡袋權當做是哨兵們善心的給予。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天,鯨群還未過半,成為鯨群背景的星星閃閃亮亮的。

在哨兵扎營之地,半點光芒不見,來時的地方卻藍光大盛。

劉彣忍不住說道:“你帶我出來就是帶了一個累贅,還是放我走吧。”

哨長冷漠回應不行。

之后,兩個人再無交集,只等換崗時間一到。

一夜輪崗下來,劉彣醒醒睡睡,身邊哨兵一個接著一個。夜幕下的荒野漸漸褪色,藍光從強烈到微弱,凌晨時再不見一點藍光,只在地面留下數目繁多的黑色球體。

鯨群沉入西邊天際,云層又在東方升起,吐白的天邊只一瞬又被遮蓋,異種們離開各自巢穴進食,荒野迎接嶄新的一天。

哨兵們整起裝備,為車子裝載貨物,他們沒心思吃早飯,匆匆踏上追擊道路。履帶碾壓過的痕跡還在,并沒有因為時間關系消失,反而一夜過后讓印記更加沉重。

哨長神態憂郁,他們小隊再往前追擊兩小時將離開聯盟邊境,起先有哨兵問過類似的問題,是否要越過邊境追擊。雖說哨長沒給出明確答復,可作為一名老哨兵,他深知一旦離開聯盟邊境,必回遭到嚴肅懲治。

有過多次巡邏經驗的司機則認為這只是一場表演,演給哨站兄弟們看的,等到了邊境也就回去了。昨夜草草扎營便是最直接的證據,如若不然,兩個小時的路程,一腳油門就到了。

如今天亮了,重型運載車的獵人們也醒了,等哨兵們快到邊境時,人家獵人們早抵達另一邊了。

若是昨晚執意追擊,估計少不了一場惡戰,即便勝了,哨站這些兄弟們也得出現死傷。加上夜晚危機重重,沒必要拿這幾個人的命賠給使命和忠誠,完成本職工作不是很好嗎?

以上是司機的個人想法,至于是否和哨長不謀而合,還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除了新兵不知道邊境范圍,其他哨兵或多或少心里有底。多了這層想法,哨兵們的追擊更顯得積極,一些蠢蠢欲動的矛盾被良好的心情壓制而下。

饒是如此,在結果沒出現前,誰也不敢打包票,一車人仍舊盯著前方。

在能看得到的地方,鯨遺撒下留存著的黑球屈指可數,忙于把匱乏資源存進肚子里的異種同樣寥寥幾只,這處地方生存的異種普遍體型小巧,卻也爭斗不息。

劉彣從一夜寒冷中睡醒,身體僵硬,所躺的地方根本不夠活動肢體,他無力改變自身處境,還是只有任人宰割這一條路。面對未知命運,他心急如焚,因為哨兵們提到過補給車快來了,預計幾天而已。

他無聊到伸伸胳膊蹬蹬腿,小隊射手聽見動靜低頭看了看,輕笑一聲以表同情。

“壞了!”

司機驚叫出聲,哨兵們循聲望向西北方,在安詳的荒野盡頭,一條黃線突兀現身。

經驗老道的哨兵一眼認出是沙塵暴,這線看起來離得遠,用不了多久便會吹來。屆時,他們這支小隊會被殘酷的沙暴吞噬殆盡。

如今,小隊的所在前后絲毫沒有遮蔽物,昨晚露宿的那個小土丘更不可能擋得住狂風。

“老大!想想辦法!”

司機停下車子吼道。

其實不用司機提醒,哨長在看到黃線的同時就張開了地圖,把圖上所有高地掃視一通,根據計算尋求出路。圖上所有能躲避風沙的地方距離都很遠,除了一個從沒到達過的沙丘群,沙丘群在邊境線往北五公里處。

雖說沒到達過實地,哨長以前帶人來邊境線巡邏時卻打量過,確定那地方是足夠的安身之所在。

他忙下令:“闖過邊境線,一路往北。”

司機心有顧慮,沒第一時間執行命令,哨長只好喝道:“我是哨長!出了事我負責!把車開起來!”

“明白。”

“我相信你的駕駛技術,咱們小隊能不能避開風沙可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老大,你就瞧好吧。”司機快速發動山貓車,“兄弟們系好安全帶,我要發威了。”

這車壓根沒安全帶,車上哨兵們把手抓在任何牢固的地方,射手果斷鎖住機槍,兩手去扶住車上橫桿。

山貓車頭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地板油,開車的人不敢過多顧及,在路況不明的地面疾馳,狂奔著的老山貓席卷路面,拋在身后的沙塵被掀成一道沙幕。

急行中,哨長回頭對哨兵們說:“臨近安全點前,所有人做好戰斗準備,這附近只有一處能躲風沙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能在那里遇到他們。”

“如果他們不在那里呢?”

新兵說這話的樣子似乎生怕碰不到獵人,摻雜了幾分遺憾。

“你笨啊。”通訊員開口教育,“碰不到最好,我更希望他們會迷失在沙塵暴里面。”

開足馬力的山貓車終于沖過邊境線,哨長懸著的心也死掉了,這一步還是不可更改,還是邁出去了。

西北方向上,沙塵暴升到半空,北方的沙丘群清晰可見。

地形再不為哨兵們所熟知,快抵達前,一側車輪陷入了松軟的沙土中,好在加足了馬力的山貓車瞬間沖出泥潭。

沙塵暴在哨兵們眼中快速逼近,他們抵抗著強風,車子被風吹得險些出現側翻。

身為前鋒的黃沙撲到人和車上,司機集中精力掌握車子,哨長高聲咆哮:“向著風的方向!沖過去!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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