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韻+2
木·道韻+1
史伯也修行史道,才能以這種方法傳授鳥云澤兵之陣給祈新。
若是兵家,恐怕要親自帶他實操練習。
當然,看不如做。
只是堪堪有了記憶,但一下位小術,都需要十六縷道韻才能構建。
他只有三縷從中領悟的道韻,還不足以施展。
祈新心中癢癢,想親自操練一把。
但史伯卻搖首道:“國事繁重,何況浮游君忘記還有修行托夢一術了?”
“哈哈,這鳥云澤兵之陣可不是這般好修行的。”
“此刻還是慢慢來罷?!?
祈新聞言面羞。
見到新鮮的東西,自然更讓人有干勁,當然,祈新也知曉輕重。
此刻史伯才是兵道大家。
他則是連紙上談兵都說不清楚的家伙,哪里敢來軍營添亂。
卻聽史伯又言:“浮游君也歸城去吧,待修得上位托夢之術后,再傳令于老夫,老夫自會在宗廟準備好七星陣,借七星,讓浮游君托夢入申、昌二國?!?
祈新明白沒有能力之前,沒有選擇的權利,此刻照著史伯的安排,才能發展祈國。
欣然同意。
……
如此,七日靈燈,那齊國的一群使節都在為齊侯舉行引魂儀式,也不來見祈新。
祈新也無心去見他們,安心在殿內,跪坐在案桌前,修行《三夢之法》中的托夢之術。
這《三夢之法》——
以魂靈之預兆,可得三夢,一曰致夢,二曰觭夢,三曰咸陟。
致夢為夏之夢書。
觭夢為殷之夢書。
咸陟為周之夢書。
每一本夢書,都是一條有可能通往圣人的道路!
術法道。
術為異人,法為大能,道為圣人。
至于為何要叫《三夢之法》,那是因為三夢之法的道部是空白一片,只留下一道法門,去從夢中去尋道,幾乎等同無路可走,周時至今,也就周公之人以夢得道,后世之人無一人能成。
少數人才能走得通的路。
沒有學成的人敢稱道?
所以只敢言法。
而三兆之法、三易之法也是如此,道的部分皆空白一片,學得會的人才敢稱道,其余人只是學個皮毛術法,哪敢大言不慚說得道。
而如今。
祈新腦海中的,正是從黃泉忘川之處,齊侯魂靈那所得的周之夢書。
名曰:咸陟之道!
這里的道,是一道門,一條路。
意為:皆獲得,追求全面而真實有感的夢境。
而在咸陟之道下,還有六夢之法——正夢、噩夢、思夢、寤夢、喜夢、懼夢。
六夢之法下,各有十夢之術——有直、有象、有精、有想、有人、有感、有時、有反、有病、有性。
十夢之外,還有托夢、造夢、入夢、解夢四要術。
是以,一共有六十四種夢術。
合《易經》六十四卦之數。
完全學會,可入大能之境。
當然,此時的祈新,不過是在入門處徘徊,之前在黃泉之中入夢,見到平頂山上的風光,借此登山歸凡塵,在一陣編鐘聲中,活了過來。
而如今在學起,他卻是膽戰心驚。
為何?
“咕咕咕……”一陣水流聲,隨著祈新修行托夢之法,從地下傳出,好似開鑿泉水,水流即將從地縫中涌出一般。
“呼…不行!”
“人間與黃泉隔著壁壘,想要召喚黃泉現世,還缺少媒介。”
祈新頭疼。
他的天資一般,在未得蜉之力相助前,都不過是下人之姿。
即使在得了蜉蝣微光,從黃泉歸來,在那平頂山上吸收了微光的反哺,也不過增長到中人之姿。
他如今十七年歲,即將十八,有十八載道行。
每二十載一測,一歲一道行,是為中等天資。
一歲五十載道行,才是上等天資。
他還差得遠。
此刻修行緩慢,如果以自己的天賦去修行托夢之術,若無機緣,怕是幾載才能入門,不知多久才能修成上位托夢之術。
而亡者失去了肉身,只剩下魂靈意志。
是天生的托夢之體。
是以,他唯有借助黃泉之力,讓自己浸泡在黃泉之中,才能復刻亡者的狀態,以純凈的魂靈力量,施展出上位托夢之術,托夢于申、昌二國。
可惜,蜉蝣微光是祈愿的力量,他若是徇私,也只能消耗自己的一小部分蜉蝣之力。
唯有眾志成城,才能發揮蜉蝣微光的力量。
祈新思索……
很多事情,他不能依靠蜉蝣微光,只能依靠自己。
比如修行!
“亡者托夢……難道我還得死一次不成。”
“等等……《周禮·春官》有言,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
“若我以此為由,擔任國殤塚的墓大夫,為國人而守墓,是否能成事?”
這是祈新此時所接觸到,唯一接近‘黃泉’的身份。
這墓大夫是春官宗伯的下屬大夫。
他身具小宗伯的二命之儀,自然能施展下屬官·墓大夫的權柄,如此,也可借助《周禮》的力量,接觸亡者,感悟黃泉。
這豈不就是召喚黃泉的媒介!
這天,畢竟是周天,周禮之天,他此法,或可成!
祈新緊忙找來帛布。
在上面書寫政令,他要兼任國殤塚的墓大夫,當然,他不會自己降身份,屈居這下大夫之位,所以設立墓君一職,是為上大夫,總管國殤塚的亡魂大祭。
“來人,將此政令送去給大司徒!”
這幾日,因為祈新要專心修行,所以大司徒就帶著所有的政務竹簡,離開了祈新的宮殿。
如今宮殿空空蕩蕩,整潔干爽,倒讓祈新有些不自在。
“不必了,老夫正巧有事,找叔新一談?!?
近侍還未進來,就見到大司徒身后,一名甲兵拿著好幾卷竹簡,一同匆匆趕來。
一入殿,大司徒就將竹簡遞給祈新,讓祈新觀閱。
祈新疑惑,但也知曉不是大事,大司徒不會如此著急,可不見之前那齊國來使,祈新不去見都無事,以至于之后齊國的公孫無知怒罵不停。
但大司徒巋然不動,草草見面,說清楚了祈新的態度。
齊使隨時可帶著齊侯尸體離去,但戰俘當以規矩贖回。
之后齊國之人的諸多麻煩,大司徒都不曾來勞煩祈新,自行就解決……
如今,這竹簡上寫的是什么?
如此興師動眾。
一觀。
祈新面色一驚。
“祈國無糧了!”
再而詫異。
“之前不是還能堅持過冬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