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敵軍挖坑攻山的戰術,眾人一致同意了孟獲的建議,將防御工事前移,在上山的路上修建幾座小型營寨,防止敵軍積少成多地到達羅岷山頂。
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士淵竟然也提出,趁夜將敵人的吊橋毀掉。
孟獲等人認為這是個好辦法,阻止敵人過河,可以減少士卒短兵相接造成的傷亡。
然而呂祥卻提出反對意見,解釋道:“如果敵軍長期受阻于河對岸,極大可能放棄強攻羅岷山,轉而進攻其他地方。如今給敵人留著吊橋,可以盡可能地將敵人拖在蘭津渡,減輕打磨山的壓力?!?
經呂祥解釋,眾人深以為然,士淵也沒有因為呂祥的反對而生氣,反而認為呂祥的對策更有大局觀,自己則只關注蘭津渡,以后需要更全面地考慮戰局。
接著,士淵又參與到眾人關于打磨山北線戰局的商議之中,竟像是與呂祥等人是同袍一般。
最終,眾人認為羅岷山憑借天險優勢,能夠用更少的兵力完成阻擊任務,而打磨山兵力劣勢太大,就算加上不韋城中的一千人,也難以保證可以抵擋瓦窯之敵。
于是決定由孟獲、金環、濮瓦、坑泥各部共一千五百人駐守羅岷山,呂祥率領郡兵、句町、奚泥各部共一千五百人支援打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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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第一次正面進攻傷亡慘重,軍心渙散,雍闿軍沒有再組織渡河,也不建造舟船了,而是選擇建造更簡易的木筏,同時修繕吊橋。
呂祥等人也趁著這段時間組織全部人手修建營寨,建成之后,呂祥才帶著一千五百人往打磨山趕去。
經過大半日的趕路,呂祥部終于在太陽快落山前,抵達了打磨山東十里的棕山一帶。
士淵也在隊伍之中,這次是他自己要求的,呂祥本來還在猶豫,士淵卻說,既然已經打賭了,那他為了保證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砍下呂祥頭顱,不被別人搶去,就要時刻跟在呂祥身邊。呂祥無奈地答應了。
“你認為雍闿會從北面發起進攻嗎?”士淵快走兩步,走到呂祥身邊問道。
“如果是我的話,至少應該試探一下保山以北的防御力量?!眳蜗楹敛槐苤M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士淵點點頭,卻又不繼續話題,幾次張口準備說什么,又給憋回去了。
呂祥見士淵吞吞吐吐的樣子,正準備問他想說什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一名前方探路的士卒跑到呂祥身前,氣喘吁吁地說道:“報!縣尉!前方!打磨山點起烽火了!”
呂祥聽聞,顧不得其他,趕緊往前跑去,繞過山頭,只見打磨山方向果然燃起烽火,三股濃煙升騰而起,正是事先約定的信號:大量敵人,立即支援!
“快!加快腳步!”
十里路,呂祥不敢讓士卒全力跑步前進,不然根本沒有體力參與戰斗。
呂祥一路上思量著,不韋縣城離打磨山二十里路,也就是說打磨山的唐豐大王需要堅持半個時辰,而自己到達之后,也需要堅持半個時辰,己方就能集合三支部隊共計三千二百人,能不能守住打磨山,就看能不能撐住這一個時辰!
一千五百人的隊伍行進在山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軍情如火,不到半個時辰,呂祥就已經能夠清楚看到打磨山的戰況了。
因為唐豐部隊只有七百人,在大道上結成長寨容易被集中突破,結成圓寨則被圍之后無力反擊,所以便在打磨山之上結寨,以成居高臨下之勢。
敵軍約五千人,有兩千余人在仰攻唐豐營寨,其余人正在山腳大道上安營扎寨,看來是想吞掉唐豐,在打磨山建立據點!
來不及了!如果讓敵人建好營寨,打磨山基本上沒救了。
呂祥停下腳步,示意句町、奚泥等人整頓部隊。
“兄弟們!如果丟掉打磨山,雍闿就會像擄掠益州郡的人一樣,擄掠我們的家鄉?!眳蜗槔^續高聲喊道:“兄弟們!狹路相逢勇者勝!隨我殺!”
呂祥拔出寶劍,轉身向敵軍營寨沖去。
“殺!”一千五百人緊隨其后。
正在建造營寨的雍闿軍,被忽如其來的喊殺聲嚇到,急忙扔掉手上的廢物,跑進營內尋找武器。
兩軍交戰,趁你病,要你命!
呂祥帶五百藤甲兵率先殺到,如狼入羊群,先解決這些手無寸鐵的小綿羊。
“咚咚!咚咚!”雍軍營中響起陣陣鼓聲,說明有將領開始組織反擊了。
“呔!”
呂阿四一個飛踢將一名想偷襲呂祥的敵軍踹倒在地,呂祥正好解決掉身前的敵人,轉身一劍刺進那地上之敵的胸膛。
呂阿四現在也能護衛呂祥了!
不是表揚阿四的時候,呂祥趕緊抬頭查看敵情,只見一面絳紅色將旗,上書大大的雍字,在營中不停變換位置。
呂祥掃視四周,藤甲兵幾乎是將其包圍著,憑借堅韌的藤甲,手中的刀大開大合,只攻不守,用敵人意想不到的勇猛,殺退一批又一批敵人。
“奚泥!”
其實奚泥一直跟在很近的地方,但戰場之上各種聲音太嘈雜了,呂祥只有用力大喊。
“在!”奚泥警戒著,緩緩朝呂祥靠近,防止有人偷襲。
呂祥用劍指了指那面絳紅色雍字旗,大聲說道:“招呼兄弟們,直取敵軍主將!”
根本不用招呼!五百藤甲兵早就將呂祥當自己人,見呂祥朝雍字旗沖去,眾人自覺地就護在呂祥四周,且戰且進!
五百藤甲兵在呂祥的帶領下,離雍字旗越來越近,遇到的敵軍也越來越難纏,已經有部分藤甲兵的藤甲被砍破,被趁機取掉性命!
呂祥已經能夠看見雍字旗下那名將領了,不是雍閬!
是雍山!他同樣盯著呂祥,一臉壞笑!只見他對身邊的人說了什么,過了一會,他身邊的士卒齊聲喊道:“呂祥!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在瓦窯時,雍閬曾描述過呂祥的樣貌給雍山聽,因此能認得呂祥。
呂祥一聽,才抬頭望去,只見四周除了藤甲兵,其他部隊沒能跟上,自己的確被敵軍切割包圍了。
士淵也一直跟在呂祥身側,近身罵道:“你怎么像我一樣,只顧埋頭殺人,被包圍了都不知道?”
呂祥警惕著四周,沉聲道:“形勢緊迫,以寡擊眾,除了直擊敵將,我想不到其他好辦法?!?
士淵背靠呂祥,環顧四周,笑道:“放心吧,你的人頭,我不會讓給其他人的!”
正當雙方僵持時,忽然隱隱聽到聲音:“援軍來也!援軍來也!”
“哈哈,援軍到了!”藤甲兵們高興大喊道。
雍山大吃一驚,這可是他立大功的時候,怎么還出岔子了?待他仔細一聽,轉而哈哈大笑起來:“呂祥!天助我也!是我們的援軍!從北面而來!”
呂祥正在疑惑,按時間來說,南面不韋城的援軍應該沒有這么快,聽雍山一說,仔細一聽,果然是從北面傳來的聲音。
呂祥苦笑,這可真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