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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少年嬴政,在趙國為質(zhì)
公元前二百四十七年,即大秦莊襄王三年,春。
趙國邯鄲,專門用來招待質(zhì)子,提供住所的質(zhì)館。
“嗒。”
正堂內(nèi),一少年卷起竹簡,并綁好,放在旁邊已堆滿的木案。
顯然,讀了好一會的時間。
他從后世穿越過來,成為創(chuàng)立幾千年制度,建立第一個帝國的始皇帝,嬴政!
正因如此,他一直嚴格要求自己,盡量不挫了兩個字的含義,政哥的威名。
至少,不讓那一個個遺憾,重新出現(xiàn)在人生中。
長平一戰(zhàn),受傷害最大的趙國庶人,農(nóng)人極其仇視大秦。
庶人居住在城內(nèi),農(nóng)人則居住城外,也就是農(nóng)村,并非百姓。
百姓者,貴族的代稱,或當?shù)睾缽姡还苈淦桥c否。
作為質(zhì)子的他,連帶阿母趙姬受到圍堵,住所遭打砸,有甚者要動手。
年幼的他,帶阿母到趙王宮前,有不少人追來,被里面的禁軍制止。
在質(zhì)館可以裝作看不見,在王宮面前,趙國官方無法這么做。
眼皮底下,質(zhì)子被庶人毆打,簡直打了大秦的臉,將引起重大的外交事件。
平息沒幾年的秦趙之戰(zhàn),大概率會重新爆發(fā)。
質(zhì)子不是人質(zhì),于諸國之間,廣泛流傳的質(zhì)子外交。
自打那天,庶人和農(nóng)人沒來找麻煩,卻是不買賣任何物品,隔絕交流。
嬴政理解他們的心情,沒有為此惱怒。
超過一半的青壯年死亡,趙國隨處可見喪禮,昏過去的老阿母,痛哭的妻子。
以及,茫然無措的孩子。
他們仇視有關(guān)大秦的一切,沒有錯,趙國謀取上黨地區(qū),也沒有錯。
大秦想上黨地區(qū),一樣沒有錯。
錯的是幾百年的亂世,帶來太多痛苦,無休止的征伐。
當他切身面臨這種痛苦,統(tǒng)一天下,不再是一句口號,而是信念!
他一邊設(shè)陷阱打獵,河邊捕魚,堅持強身健體,以磨煉心志。
一邊用積攢的錢財,向商人購買各類書籍,空閑時增加學識。
一次進山,遇見衣衫襤褸的老者,看年紀大,就給了一頓干糧。
不料對方是一位劍客,教了他一早上的劍術(shù),恰好是一頓食物的回報。
毫無疑問,即便穿著破爛,也不接受這樣的嗟來之食。
雖說教的時間短,嬴政的記憶力不弱,一一記下來,在后面慢慢練成。
九歲那年,祖父秦孝文王繼位,生父派人來,說是可以回國了。
他一看只派了個代表,沒選擇回去,仍然待在邯鄲。
回咸陽,富貴生活是少不了的,可以告別苦日子。
然而,以無聲無息的方式回去,不會有誰重視,還會遭受輕視。
帶來另外一個后續(xù)影響,不利繼位后的掌權(quán),將處處受制他人。
因此,他不會等到冠禮再掌權(quán)。
匆匆一過,來到莊襄王三年春,他已經(jīng)十三歲。
一直等待的時機,要到了,也是時候回到咸陽。
見一見拋下他,以及阿母的生父,見一見未曾謀面的長輩,文武名臣們。
“阿政,今天的主食是粟米,配點牂醬,加個莧菜。”
普通穿著的少女,難掩天生麗質(zhì),已是亭亭玉立。
“阿房女,我來幫你。”
嬴政接過裝有莧菜的竹簍。
“行,你把莧菜洗著,我煮粟米。”
夏房女看了一眼堆滿的竹簡,也就沒去拒絕。
起初,她沒同意幫忙,自己來就行了,一個人忙得過來。
接著阿政用菽,制成香香的油,加在菜里有味道多了。
還有牂醬,用打獵獲得的肉制成,一種不錯的配料,告別以前的難嚼。
等她學會,手法沒那么熟練,阿政又幫了幾天。
久而久之,只要不耽擱正事,每天一起烹飪,也是一種生活樂趣。
“忙活得差不多,叔剛好就回來。”
天沒亮,嬴政就起來了。
口中的叔是阿房女之父,叫夏無且,祖上曾是趙王宮的太醫(yī)。
兩三代斷了傳承,傳到叔這里,成了落魄的小貴族。
有姓氏也識字,地位和庶人一樣。
不過,把祖上流傳的醫(yī)術(shù)學透,在附近特別有名氣。
“嗯,今天一早出去,等會就回了。”
“我去采莧菜,遇見阿父在采藥,他比我先下山。”
夏房女打開鍪的蓋子,盛出牂醬。
通常把肉剁碎,鹽和粱麴一起揉搓,用點酒涂在鍪里面,事先腌制上百天。
當然,鍪屬于一種飲具,酒水不是經(jīng)常有,湊合著用了。
“對富裕些的農(nóng)人,叔便收一點,貧困者不收,需要經(jīng)常采藥。”
嬴政時不時在山上遇見。
這位叔的醫(yī)德高,有自己的認知,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做力所能及的事。
他和叔一家認識,并搭著過日子,緣由是在河邊救了溺水的阿房女。
雖說還小,可認定他是唯一一個,和女兒有肌膚之親的人,長大了必須娶。
那會,阿母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也支持這個說辭。
原因很簡單,以為回不去大秦,不如找個知根知底,有點手藝的媳婦。
阿房女符合阿母所想,看著長大的。
因此,阿房女和他形影不離,陪著練劍術(shù),一起上山下山…
他會的,阿房女都會一些,自己也學到不少醫(yī)術(shù)。
“阿政,你沒和秦國派來的人走,不打算回咸陽了嗎?”
夏房女知曉阿政的志向,結(jié)果遲遲沒回家鄉(xiāng)。
“當然打算回去,就在最近幾天。”
嬴政沒隱瞞。
“就在最近幾天,阿政似乎料到會再派人來?”
夏房女所知的信息較少,卻是聽出別的意思。
“正是,這次跟上次不同,派來的不止一人。”
嬴政表達了肯定。
阿房女推斷不到,很正常,她又不知朝堂形勢怎樣,后面的歷史走向。
現(xiàn)在是二月春,再過將近三個月,就是生父駕崩的時間。
在大秦的朝堂,楚系的勢力盡管達不到高祖母,即在宣太后時期,權(quán)傾朝野的程度。
但是,論朝中勢力最強的,仍是楚系。
弟弟嬴成蟜比他小一歲,楚系視為下一代君王,有意推上王位。
反對的人就有生父,不會任由楚系膨脹,恢復到高祖母時期的勢力。
對,把名字改成子楚,登上王位的必要手段,明智的做法。
否則,憑什么在諸多公子中,殺出重圍晉升太子?
要知道,祖父膝下二十多個公子,不是幾個,競爭多激烈可想而知。
當坐在王位上,就會感到楚系對自己的威脅,還有限制。
任由弟弟登上王位,將迎來楚系的第二個黃金期。
所以,本土老秦人,山東諸國出身的大臣,都會支持生父摁住楚系。
而坐穩(wěn)丞相之位不久,嘗到何為權(quán)利的呂不韋,一樣不想弟弟登上王位。
生父一駕崩,意味著失去庇護,楚系不會讓別人當丞相,必將換成自己人。
如此不利的局勢下,唯有一個選擇,迎他回咸陽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