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上，維斯對帽子進行了簡單的修飾，讓它看上去更普通尋常。

維斯將之拿在手中把玩，也是越看越喜歡。

如果說，剛得到海妖塞壬號的訊息時，維斯還能壓抑著自己，老老實實地做自己本來的工作。現在，他恨不能立刻找到那艘船并契約它。

這也就意味著，維斯需要同時和阿爾比恩海軍，阿爾杰總督進行競爭。

他現在的計劃是，利用阿爾杰總督毀掉那兩艘阿爾比恩海軍的五級艦，完成斯賓塞勛爵的任務，從勛爵口中得到關于海妖塞壬號位置的關鍵信息，同時阻礙海軍在這件事情上的進程。

至于契約的方式，到時價格應該會降低不少，維斯不介意付出一定的代價從答案之書去購買它。

追蹤了阿爾杰海盜這么久，終于是在伊斯帕島趕上對方。維斯不能讓這的海盜繼續肆意妄為，破壞其他島嶼了。為此，他得好好想想，怎么給阿爾杰一個‘合作’的理由。

此外，新獲得塞壬王冠，還意外觸發了答案之書的一個新功能。

“奇物收納”。

答案之書初始化四格空間，可以將維斯獲得的奇物收納其中。以后每一萬枚金幣可以擴展一個格子。

這功能還挺好的，就是有點貴。

維斯暫時沒有太大的使用需求，只是把等價硬幣放里面體驗一下。

看著等價硬幣倏忽消失，又出現，和變魔術一樣，維斯覺得還蠻有趣的。

…………

船隊圍繞著伊斯帕島一圈。

君臨號升起加拉德商會的旗幟靠近阿爾杰海盜的方向，遠遠停泊后，放下幾艘小船，載著維斯和查拉梅等人上岸。

因為人手肯定沒對方多，相比之下留更多人在船上操縱船只更有威脅。維斯帶的人不算多，只有寥寥六七人。其中包括身體好了挺久的赫勒斯。卡列寧那藥配方多少有點超凡因素，不然赫勒斯至少還要養一兩個月。

桑德斯也從他的旗艦‘飛翔的荷蘭人號’上坐小船來到維斯面前，興致勃勃地問要不要攻擊海盜。

維斯讓桑德斯老老實實執行命令，在船上呆著就行。

隨后，維斯幾人走向海盜船聚集的位置。

碧波蕩漾，一艘艘海盜船停泊在他們的左手側。就算不仔細去看，其中一艘也非常引人注目。那是一艘六級艦配置的雙桅橫帆船，它的船首像是一尊無法被忽略的渾身漆黑的雕塑。

雕塑按照慣例雕刻成了一個裸體女人的模樣。按照海上說法，女人脫去上衣可以平息風暴，因此很有一部分船首像都是這種造型，倒也不足為奇。古怪的地方在于，那雕塑是人首鳥身的。身后兩對黑色羽翼收攏，遮蔽著自己的身軀。

維斯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那就是阿爾杰從特拉維島挖走，并且讓阿魯帕島陷入幻想之中的東西。

“厄運雕塑。”

維斯無聲吐出四個字。

他用這雕塑的功能反問雕塑信息，沒花多少錢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雕塑名為‘厄運’，是海妖塞壬號的船首像。

從這名字就知道雕像有多邪性了。

因為這雕塑的能力需要血來激發。在特拉維島，海盜和海軍在坑上戰斗，被它吸飽了血液，就直接爆發了。隨著時間流逝，這種扭曲人思維的影響才逐漸減小到一定程度。維斯靠著凝神項鏈的存在，勉強能夠保持正常。

反正維斯是不太喜歡這跟核輻射一樣的東西。

維斯和海盜交流了要見阿爾杰總督的意向，領頭的便安排人帶著維斯等人繼續深入內陸的小漁村。

一路上，幾人碰上不少海盜來來去去。其中還有些海盜帶著俘虜，估摸是從別的島嶼抓來的。當初珞珈女神被搬走的痕跡依稀，反而是尸鬼們不知道去哪兒了。想到這里，維斯覺得自己該把珞珈女神像搬到君臨號的。這事兒可以等回去處理。

來到一處酒館外，海盜抬了抬手示意維斯進去，卻攔住了其后的查拉梅等人。

維斯示意查拉梅稍安勿躁，獨自推開尼德蘭門入內。

酒館內光線昏暗，幾個海盜坐在角落里圍著桌子喝酒。獨有一人背對門口，坐在吧臺旁。聽到動靜，這人回過身來，露出一絲笑意，道：

“好久不見，維斯先生。”

這修剪整齊的胡茬和黑色馬甲，是杜勒·加拉德。

敏感的維斯從空氣中嗅到一絲異樣的味道。

麥昆·加拉德和艾德里安交往過密，維斯不確定杜勒是否也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他試探性地詢問：“我以為他們會直接把我帶去見阿爾杰總督。”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杜勒喝了口酒，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阿爾杰總督不日前染病，已經去世了。”

維斯怔了怔，他說不好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是什么心情。在大海上，醫療手段匱乏，染病而死的水手十有四五，像阿爾杰總督那種肥胖又不經常出海的人會出事兒也實屬正常。

只是維斯前腳剛計劃聯合阿爾杰總督毀滅阿爾比恩海軍，后腳他就死了，這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也只怪維斯確認對方在海島上，就沒想過自己終于追上了，但目標已經身亡的可能。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維斯有些習慣了。

他朝著一旁海盜招了招手。幾人面面相覷，最后是靠近維斯的一人，提了把凳子過來。

維斯施施然坐下，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這才開口問：“那現在這里是您主事嗎，杜勒先生？”

杜勒豎起握著酒杯的食指，道：“你可以這么說。”

那么，原本和阿爾杰談的事情，現在和杜勒談也差不多。只是要調整一下談判的策略。

維斯默然想著。某種意義上來說，阿爾杰的死對維斯還是一個利好。因為阿爾杰的利益在阿爾比恩，而杜勒的利益在加西西亞。

杜勒和維斯一樣，要想在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就不得不面對混亂中立的海軍。

想明白這一點，情況就很清楚了。維斯十指交扣，道：

“那我可以認為，我本來打算和阿爾杰總督談的事情，現在和您談也是一樣的，對嗎？”

杜勒微微一笑，手指扣著酒杯，側身而坐，道：“當然，維斯先生。不過在我們開始正式談話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

維斯挑眉：“請講。”

“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么？”杜勒問。

“聯合阿爾杰總督，一起對抗阿爾比恩海軍。”維斯回答。

“哦？”

杜勒的目光閃了閃，帶著幾分懷疑。

維斯雙手搭在腿上。對此他早已想好借口，平靜地解釋道：

“阿爾比恩海軍和我的敵人勾結在了一起。他們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我。因此我不得不為自己拉攏盟友，采取行動反制他們。”

這話也有趁機試探下杜勒和艾德里安關系的態度。而杜勒看上去也的確是一無所知，詫異反問道：

“你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