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這個長生者都搞不定？”

感受到洛里安流露出的懷疑，拉斐爾沒有解釋太多，

“對，我沒參加過拍賣會，但隱約猜到浮金堡的幕后主使。記住，別想著逾越那些規則，已經有無數蠢貨身死當場，我不希望你成為下一個。”

說完，他伸手索要經費，“兩千鎊，包括材料費用，以及在黑市打探情報的開銷。”

“這么多？為啥不找雪鵠夫人，或者二公主殿下。”

拉斐爾厚著臉皮說道：“歌劇演員挺辛苦的，我不想浪費她的血汗錢。至于莉莉婭，這人心機太深，如無必要，我著實不想和這只年幼的毒蜘蛛見面。”

“算我倒霉，這些錢省著點花。”賣掉那批轉輪手槍，洛里安總計得到一萬鎊現金，其中五千鎊拿去填地產生意的窟窿，兩千鎊給了拉斐爾，能夠靈活使用的只剩三千鎊。

如此一來，只怕買不到什么好東西了。

當然，手里還有一本腓力二世親筆批注的《列王志》，估計能賣出幾千鎊來應急。但是陵寢事件處處透露著古怪，也許書里面藏著某些關鍵信息。

而且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每個人都知道它會引來監管局的追查，就算有意購買，也會找借口砍價。

盤算許久，洛里安決定先捂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以后再處理掉。

......

拍賣會當晚。

時隔一年重回此地，浮金堡的展廳布局毫無變動，洛里安圍繞各個展柜參觀奇物，拉斐爾則四處打聽有關星紋貝等材料的信息，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收入囊中。

相比上次，今年的人流少了許多，主要是因為上半年的糖蜜事件，導致沃森全程戒嚴，許多民間超凡者被抓，中小型社團紛紛跑路。

其次，近期庫茲大陸的西部出現異動，不知何故，靈性活躍度大幅提升，吸引眾多超凡者跑過去湊熱鬧。

突然，一件奇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幸運盾牌，知名工匠比爾博為客戶打造的鐵盾，蘊含微弱規則之力，無使用條件。

效果：有一定概率阻擋射向使用者的遠程攻擊，包括箭矢、彈丸、標槍，以及魔法。

副作用：小概率情況下，飛行物受到折射，飛向離使用者最近的隊友。”

盡管副作用有點缺德，但這件奇物仍然成為現場焦點，價格從起拍時的四千鎊一路飆升至七千鎊。

“太貴了。”

洛里安轉身離去，閑逛許久，途中發現好幾件心儀的奇物，價格普遍超過六千鎊。

根據路人的閑聊，他發現這些人購買防具類奇物不是為了出門探險，而是用于日常防身，今后作為傳家寶傳給后人，有朝一日生活窘困，還能賣掉貼補家用。

“原來如此。”

洛里安總算想明白為何防具類奇物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因為這玩意與攻擊、隱蔽、迷惑類別的奇物不同，沒有遭到當局的明令禁止。

所以，上層社會總喜歡購置一兩件存放家中，有些心思靈敏的商人甚至把它當做一類投機品，平時低價購入，等周邊地區出現大型遺跡再高價售出，從倒霉的超凡者身上攫取高額利潤。

“怪不得薩特船長當了二十多年的海盜，到頭來會因為一件黑甲欣喜若狂。都怪這群囤積居奇的奸商，搞得本大爺連一個保命道具都買不起。”

他罵罵咧咧離開展廳，前往右側走廊咨詢一些神秘學知識，然后購置三枚巨龍鱗片，以及一枚深海章魚的墨囊，總計花了上千鎊。

“算上這些東西，第三次蛻皮儀式的材料收集完畢，幸好我選擇做生意，假如成為一個專門接受委托的黑市傭兵，一年到頭也攢不下這些錢。”

底層生活普遍不易，鯨油公司的工人年薪通常在十二鎊左右，除去開銷，一年頂多攢下兩三鎊。

至于塔橋區的中產，這類人群的年薪大多位于50~200鎊的區間，足夠讓家人維持一個相對體面的生活，但也僅此而已，無法承擔神秘學方面的巨額開銷。

因此，對于出身中下層的超凡者來說，賺錢成為一樁無法避免的難題。

在生活壓力的逼迫下，許多人逐漸卷入違法活動，導致民間對于超凡者的印象一路走低，久而久之，他們最終淪為一群游走在社會邊緣的異類。

事實上，洛里安一直不愿暴露燈學派成員的身份，就是害怕員工、街坊產生抵觸情緒，懷疑堂·派崔克動用魔法蠱惑周圍人的心智，操縱大家給他投票......

“《底層超凡者淪落為社會邊緣群體的原因》，唔，這個題材不錯，足以支撐好幾期的深度報道，還能作為社會學研究課題。不妨推薦給高丹記者，轉移他的注意力，免得這人老是纏著我不放。”

......

拍賣會結束，拉斐爾捧著一紙箱的材料找到洛里安，“哈哈，和解藥有關的材料都被我買下了，薩勒諾這下徹底完啦。”

“花了多少錢？”

“不貴，雖然是稀缺材料，但使用范圍狹窄，因此價格不算高，只花了一千三百鎊。”

“這還不貴？”洛里安大為心疼，掛好面具后返回沃森。

這次，青銅人臉沒有吐出鑰匙，理由是消費額度沒達到三千鎊。為此，洛里安被迫掏出五百鎊補齊缺口，獲得明年參加拍賣會的資格。

......

八月十日。

亞頓·勞倫斯抵達鯨油公司，距離上次到訪已經過去一年多時間。

進入辦公室，胖子打量一遍內部設施，大大咧咧坐進沙發，雙腿翹在茶幾上，仿佛回到自己家中。

“真是稀客，”洛里安起身拉開窗簾，給他倒了杯咖啡，“還是那句話，我最近缺錢，無法投資你的百貨公司。”

“不必了，兩家商場的生意火爆，我如今不缺投資人。”勞倫斯剪掉雪茄尖端，點著火，不緊不慢說道：

“你干得不錯，不僅是自己的生意，也包括威克街的整體狀況。神明在上，這里的繁榮程度在圣跡區堪稱第一，甚至超過塔橋區的少數街區，治安狀況同樣出色，街上連個扒手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