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主持人介紹、喊價的方式，這種做法效率更高。”洛里安點點頭，順著展柜一路看過去：

由巨龍犄角制成的號角，

古代巨人士兵使用的獵龍弩、獵龍投槍、縛龍索之類的武器，

一個盛放些許殘液的試劑瓶，

血跡斑斑的黑色寬檐帽，

......

其中最便宜的拍賣底價也達到一千兩百鎊，更令人惱火的是，許多物品沒有標注信息，引得他下意識吐槽：“沒標注物品信息，這不是坑人嗎？”

“先生，部分奇物對于使用者有特定要求，原主人沒達到標準，自然無從知曉它的真實信息。”

旁邊一個戴著黑狼面具的男人提醒，洛里安知道自己鬧了笑話，輕聲道謝后快步走開，發現沒有標注的拍賣品可以任意觸碰，于是摸向最近的那具獵龍弩。

冰涼、沉重，且毫無反應。

他明白自己沒有達標，果斷放棄，繼續觀摩其余展品，在觸碰一頂破舊的黑色三角帽時，腦海自發浮現一段信息：

“朗姆酒之帽，海盜自由邦首任執政官——‘黑胡子’愛德華·蒂奇的遺物，蘊含微弱規則之力，使用者必須是海盜議會成員。

效果：戴上帽子，引用大量朗姆酒可以補充體力，加快傷勢愈合速度。

副作用：使用期間讓人沖動易怒，情緒暴躁。”

好東西！

洛里安不動聲色收回右手，暗自贊嘆。

傳說當年黑胡子被總督伍茲·羅杰斯算計，陷入重圍，面對數十名皇家海軍的圍攻，身受重創卻力戰不休，直至某位準將出手偷襲，蓄力一刀斬下他的頭顱，這位兇名遠揚的傳奇海盜方才倒地身亡。

由于效果不明，這件奇物的底價只有一千五百鎊，目前無人競拍，他順勢在紙條寫下一個數字，閑逛十分鐘后返回，發現仍然沒有競爭者，看來此物注定和自己有緣。

計時結束，一名傀儡仆役不聲不響出現在洛里安身后，“先生，請付賬。”

“走路不帶聲音，這是在故意捉弄顧客？”

他小聲抱怨，一邊掏錢付款，然后把帽子夾在腋下四處走動，逛遍了整個中央展廳，打著哈欠步入右側回廊。

這里分隔出一排小隔間，方便顧客進行私密談話，部分房間外邊掛著木牌，上面刻有長刀、油燈、黑鴉、貘獸等圖案。

洛里安進入懸掛著油燈木牌的房間，向坐在木桌后邊的老人詢問：“您能提供燈學派方面的咨詢服務？如何確保真實有效？”

“對，本人燈學派位階五，能夠解答大部分疑問。”

客戶上門，老人立即端正坐姿，抬手指向天花板，“浮光堡嚴禁一切違反交易公正的行為，欺詐自然也包括在內。”

“好，我想了解位階二以后的蛻皮儀式內容。”機會難得，洛里安提出這個關鍵問題。

老人拿出紙筆快速書寫，一邊朝青年解釋：

“首先，大災變過后，我們燈學派缺失了位階四、六、八。其次，數百年無人達到位階九，相關信息早已佚失。所以我只能提供位階二、三、五、七的儀式內容，收你二百鎊。”

如果能夠保證信息真實，兩百鎊的價格不算貴。

洛里安爽快地摸出四張五十鎊大鈔，陷入回憶：

“存在某種可能，暗刃在蛻皮儀式加入舊日神祇的頌禱詞，也許是被買家故意坑了。”

他小心折疊紙張，放入大衣內襯，一邊回想這個白癡遭受的慘狀，至今仍有些后怕。

第二個問題。

“我聽過某種說法，古籍年代越久遠，承載的歷史越厚重，對于即將舉行第二次蛻皮儀式的初學者來說，究竟能承載多少歷史？”

“很難判斷，”面具后方發出長嘆：

“沒有足夠多的樣本數據，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答案，根據我的個人經歷，第二次蛻皮儀式用到的古籍，年份普遍不超過八百年。”

八百年？看來《光影行者》沒戲了。

對于這本書，洛里安莫名有種強烈的渴望，發自內心地想要盡快進行獻祭。強行壓下失望情緒，他繼續追問：“第三次呢？”

“熬過前兩次，這方面將不再是問題，除非你遇到巨龍時代遺留下的絕世珍品。”

......

四十多分鐘過去，洛里安走出房門，支付一千三百鎊巨款，僅僅收獲十幾張寫滿字跡的手稿，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算了，先處理掉黑色短刀。”他找到一個處于空閑狀態的傀儡仆役，表示自己要拍賣貨物。

“請放入拍賣品，注意，我們會收取百分之十五的手續費。”

“好說，起拍價三千鎊。”洛里安交出黑檀木盒子，“提醒一句，這東西很邪門，鑒定時注意安全，鬧出問題別怪到我身上。”

仆役對于這番忠告毫無反應，抱著盒子機械前往走廊末端的員工區域，洛里安站在原地觀望十分鐘，沒發現任何異常。

“怪事？”

他一頭霧水返回中央展廳，發現那柄黑色短刀正在展柜拍賣，旁邊貼著一則告示：

“起拍價三千鎊。警告，本物品附帶一絲外神氣息，蘊含中等規則之力，能夠極大程度扭曲生物心智。出于安全考慮，不建議顧客伸手觸碰，如有違背，造成的一切損失由肇事者承擔。”

然而好奇心是人類的天性，看到這則警示，展柜頓時圍滿一圈人，其中不乏沒帶面具的狠角色，他們相互之間打量，試圖挑動彼此出手。

“恩里科，聽說圓環教團被一群奴隸端了老巢，想不到你還有臉活著？”

“些許挫折罷了，我們圓環教團錢多人多，大不了再找個地方重建總部，不像某些野狗在山里跑了數百年，至今仍然居無定所，你說是不是，弗洛薩先生？”

......

大人物吵架，洛里安瞬間來了興致，發現場內吵得最兇的兩人分別是：

恩里科，圓環教團新大陸分部的長老，一個身披墨綠色禮服，手持拐杖的中年人。

弗洛薩，大地之環的高層，披著獸皮，臉上紋著大片刺青，從膚色判斷，是舊大陸白人和庫茲棕人的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