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曹鑠一詩壓全場，蔡琰的眸光微微泛起異彩。

既然沒人作詩了，便說道：“既然如此，今日的詩會圓滿結束。預祝諸位再創佳作。”

她看向蔡貞姬，貼近她耳邊，柔聲道：“小妹，今天的詩會可有中意之人？”

“阿姊，有…”蔡貞姬的聲音細若蚊吟，悄悄瞥了曹鑠一眼，臉上泛起紅霞。

“有？”蔡琰順著她的目光一瞧，發現是曹鑠那個方向，立刻反應過來，妹妹這是對曹鑠有好感。

曹鑠的年紀雖小，但已有幾分雄姿英發，與曹昂一樣，長得不像曹操，反而像生母劉夫人。

再加上橫空出世的七言詩。

尤其曹鑠這首詩還把女子比作了仙女下凡，幾乎沒女子能抵擋這首詩的魅力。

“不行，你不能嫁給曹鑠。”

蔡琰輕聲喝止。

蔡貞姬瓊鼻一皺，“阿姊，為什么？”

“你這妮子，忘了我們阿翁與曹操的關系了嗎？”蔡琰試圖勸說：“按照禮法綱常，我們都算是曹鑠的小姨，縱然現在正值亂世，法禮崩壞，但你嫁給曹子擎，終歸有些不合適。”

“這有什么嘛。”蔡貞姬或許是正處于少女的叛逆期，輕聲反駁道：“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兩族聯姻，表兄娶表妹的都比比皆是。”

“我與曹公子之間僅有名義，卻無血緣，就更是無所謂了。”

“再說了，別人不清楚，阿姊你還不清楚嗎？昔日阿翁與曹州牧亦師亦友，看似師徒，實則同輩相交。”

我們姊妹二人，在曹州牧眼里都后輩。”

蔡琰沉默，莫名感覺妹妹說的歪理有幾分道理。

蔡貞姬見狀，扯住她的手，一張俏臉羞紅道：“姐姐，詩會結束了，你快讓那些文人們離開咱們家吧，然后向曹公子傳達我的心意，我先下去了。”

“你這家伙。”蔡琰一指輕點她的額頭。

隨后，她向停留在閣樓的文人雅士委婉表達了閉門謝客之意，唯獨留下了曹鑠一伙人。

還留在這里的文士輕嘆一口氣，紛紛起身告辭。

“看來我羊衜迎娶蔡中郎之女是沒希望了，不過能欣賞到七言詩佳作，倒也不虛此行。”羊衜起身說了一句，一臉落寞的離去。

郭嘉對曹鑠嘿嘿一笑：“恭喜二公子抱得美人歸。嘉還有事，先行一步。”

他閑著無聊，聽說蔡氏兩女辦了個詩會，就弄了張請柬過來欣賞詩賦，結果曹鑠居然也混進來了。

而且曹鑠還作出七言詩，拔得頭籌，屬實讓他十分吃驚。

可以預見，未來詩壇必有他一席之地。

目送郭嘉離去，曹操迎向曹鑠的目光，嘆了口氣，“子擎，你贏了，我沒料到你小子真有詩文方面的才情”

“你和貞姬先定好婚事，等再過幾年，阿翁就給你操辦婚禮。”

漢初為了增加人口，一直鼓勵生育。到了現在，這個觀念仍舊有一定影響力，所以男子一般十五六歲就成親。

曹鑠聞言，卻是訕訕一笑：“不瞞阿翁，她們兩姐妹，我更加喜歡蔡琰。只是聽說她克夫，又沒理由接近她，倘若說出想娶她的話，又怕你生氣。”

曹操一愣，旋即笑罵道：“你這家伙，原來早就對昭姬心懷不軌。”

“難怪你當初勸我把她留在鄄城，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他突然感覺這個兒子挺像自己，像自己少年時候一樣，機智狡黠，只是沒用在正途上…

曹鑠笑而不語，并未接話。

他當初建議曹操讓蔡琰留在鄄城，確實有這一方面的想法，不過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防止兗州兵亂期間，蔡琰被南下打秋風的南匈奴擄走。

要知道，當時距離史書中蔡琰被擄走的時間，僅剩下不到一年。

只是這些東西沒有依據，他沒理由和曹操說。

曹操見這小子不接話，笑問道：“傳聞昭姬有克夫之相，你就不怕被她克死？”

“哪來的克夫之相，不過是無稽之談，我聽說那衛仲道本來就病殃殃的，死了不是很正常嗎？”曹鑠反問道。

曹操大笑：“是啊，本就是衛仲道自己短命，可怨不得昭姬。”

“此間事了，我先走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插足了。”

在他看來，曹鑠想娶蔡氏女，那就娶，不算多大的事。

反正曹操也沒有對蔡邕行拜師禮，不算正式的師徒，二者之間的關系其實亦師亦友，不必在乎什么名份。

再說了，就算是正式的師徒又能如何呢？

當今天下乃是亂世，哪來那么多規矩與禮儀？

“好，阿翁慢走。”曹鑠點了點頭。

“對了！”曹操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的不對勁。

“還有何事？”曹鑠迎向曹操的目光。

曹操問道：“貞姬對你有意，但你喜歡她姐姐，你怎么選擇？”

本來以他的地位，是不該管這種事情的，但忙碌了這么多天，今天好不容易休沐一日，曹操也是想找點樂子。

蔡昭姬與蔡貞姬身世顯貴，不會屈身給別人當小妾，兩個全收，顯然不太可能。

他很想知道這小子會怎么處理這段關系。

“這個以后再說吧。”曹鑠隨口敷衍道。

曹操無語，在甲士的護衛下，離開了閣樓。

而這時候，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剛才還有些吵鬧的環境，現在馬上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蔡琰來到他的面前，莞爾一笑：“子擎，我妹妹貞姬對你有意，她想見你一面。”

“哦，我知道了。”曹鑠微微點頭，緊接著又道：“昭姬小姨，你笑起來真美。”

如此直白的夸贊，讓蔡琰的俏臉瞬間泛起一抹紅暈。

她有些嬌羞道：“子擎，過獎了。”

曹鑠見她不生氣，心頭不禁暗喜。

他方才說的話，自然是試探一番她對自己的態度。

沒有生氣，就代表著蔡琰對自己有很大的好感。

曹鑠可以時不時過來跟蔡琰交流詩賦，然后吟誦幾首詩，時間一久，這好感自然就轉變成了愛慕。

閣樓上的人走光了，現在只剩下曹鑠與典韋，還有蔡氏兩姐妹。

曹鑠來到蔡貞姬面前，笑道：“貞姬小姐，我叫曹鑠，字子擎。”

“曹公子，久仰大名。”近距離接觸，似乎是有了詩文的加成，蔡貞姬只感覺眼前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