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龍類調查申請。”

拒絕。

“失蹤專員資料查閱申請。”

拒絕。

“裝備部重武裝申請。”

“煉金設備調用申請。”

拒絕拒絕拒絕拒絕……雷蒙德看著平板上一排排的紅叉，除了最后一項……

“休假申請。”，申請中。

“好耶！”雷蒙德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他就知道，對付學校這幫把人當騾子用的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越是表現得急功近利，學校就越會考量學生的精神狀態。畢竟執行部盛產暴力分子，日常的安撫很重要。

雷蒙德戴著黑超墨鏡，反射陽光，讓不知所謂的人覺得男人的目光一等一的銳利。實際下面是一對賊眉鼠眼，光看穿著外表還以為是未禿頂的IT青年。

然后IT青年就看到了黃色的“申請中”變成了紅色的“拒絕”。

……

馬路對面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工作人員在一個小胡同入口處拉了警戒線。

雷蒙德打開整理得很有條理的錢夾，從中取出一個舊工作證。守在警戒線旁邊的小警察面帶醬色地背對著案發現場，結果后只來得及匆匆掃了一眼，就把證件塞回雷蒙德懷里，然后一臉糾結地往遠處跑去，扶著墻吐了。

雷蒙德抓了抓他用了半瓶發膠的背頭，十分詫異：“我的一寸玉照就那么讓人作嘔？”

這時手機里又放出了“I cassell you”的超白爛調子。

“這鈴聲真的傻缺透了！”他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你已經抵達現場了嗎？”指導老師施耐德總是命令式的口吻，生硬得像是劈頭打下的棒槌。

“到了。哎呀媽呀，這個味道，比副校長在泳池的嘔吐物還難聞。”雷蒙德彎腰從警戒里鉆了過去。

他才剛一露面，里面立刻有人迎了出來，用紙巾捂著鼻子，甕聲甕氣中帶著驚喜：“同志你可算來了！”

然后他似乎發現雷蒙德是個外國人，當即立直敬禮，“歡迎你回到祖國的懷抱！”

雷蒙德捂著臉裝作聽不懂中文，他示意同志往旁邊稍稍。

只見窄小的胡同里躺著一具女尸，她穿著一件校服，掛著畢業生的橫幅，渙散的雙目圓睜，就像一個散了棉絮的大人偶，四肢被擺成“大”字，張著嘴，腹部被某種利器剖開，而里面的內臟已經空了。

那個回到現場的小警察再次用紙巾捂住鼻子，五官都皺成了一團，強忍下使得表情更加扭曲。

雷蒙德先是繞著尸體轉了兩圈，最后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蹲坐在那里，從褲兜里摸出一副嶄新的手套戴上，摸了摸，然后小心地抬起尸體的一條胳膊。

被尸體擋住的地方，有半個血手印。

那絕不是人的手印，掌印只有小孩子的大小，可手指卻超過了二十公分，而且墻壁還有撕裂的痕跡。

站在雷蒙德身后的老刑警在崗位上兢兢業業了幾十年，表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他正觸目驚心地呆滯中，冷不丁就聽見雷蒙德用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嚴肅腔調說：“是死侍，我需要申請執行部和技術部的支援，目擊者很多，可能需要大批量地消除記憶。”

“批準，我們還將調取附近所有專員配合你，務必在事態擴大前處理干凈。”施耐德冰冷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鏗鏘的恨意。

兩周前，有一樁突發事件處理不及時導致了龍族活動的資料案件流入了民間——2005年7月3日，臺風‘蒲公英’在東南部沿海登陸，造成長達三日的暴風雨。

那場暴風雨中有一場沒有結論的事故，一部邁巴赫轎車在高架路上被遺棄，車身上有大量難以解釋的破損，像是在一系列機械上沖壓過又拿激光焊槍切割，而司機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老刑警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在和誰說話，雷蒙德就指著圍墻上開的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門問：“從這進去是什么地方？”

………

每次期末考結束，學生們的心就會像是放飛的候鳥般雀躍。不管優等生還是差生，反正成績還沒出來，先及時行樂。

楚子涵感覺胸口緊緊地被撕扯，脖子那里越來越緊，緊到讓人感到沉重。

仿佛是呼吸要停止，喉嚨像卡了一塊炭，燙得發痛。眼前泛著支離破碎的、深藍色的光。但她的身體做不了任何的動作，包括掙扎著呼吸，可是腦袋里面清醒得像結了冰的湖面，光滑得不能再光滑，凜冽地倒映著自己瀕死的軀體。

然后楚子涵就醒了，是被驚醒的。她單手捂臉，床頭柜上的鏡子映出那張蒼白、稚嫩的臉。她討厭這樣，她覺得會做噩夢說明自己太軟弱。

隔壁傳來媽媽和閨蜜們的大笑，這個時間段可能在看某類綜藝節目。見過看球賽鬧騰的，沒聽過看檔綜藝也這么瘋癲。今晚媽媽已經喝過牛奶了，希望她早點睡覺。

雨劈里啪啦打在窗上，她感到難以再入眠，于是很少見的在床上玩起了手機。

晚上九點發給路明非的勵志視頻下面回了很長的讀后感，可全是語文筆記本才會出現的模版式語句。楚子涵期待看到的“我感覺好多了，不會再想著輕生了。”一直沒有出現的跡象。

另一個聊天群里的消息倒莫名其妙的刷了好多。她很少在同學群里說話，估計很多人都忘了管理員里那個默認的“MM”頭像是她。

然而只是刷了一會兒，她就皺起眉頭，“試膽比賽？趙孟華，還有路明非？”

路明非現在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需要多澆糞才能振作。

他頭一次考試完不通宵，在網吧里面對著電腦也不開游戲，而是對著好友欄里的人控訴。

“絕交！絕交！明明是你踩壞的地板，為什么要推在我身上。”

對方的回應也很快，“我是徐淼淼，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現在趙孟華指名道姓要我參加什么試膽比賽，我連寶可夢里那只紫胖子都害怕，你叫我怎么辦？”

“要不你跪舔一下趙老大，看他愿不愿意原諒你。”

“希望他沒有腳臭。”

“你比我更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