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軻花了差不多半個月時間在自己的小院不斷實驗,終于是做出了幾份質量不錯的紙。
張丘并不知道這東西的用處,直到呂軻在用木炭在紙上畫出一幅幅精密的機械制圖后當即驚為天人。
“少爺真乃神人也!”
呂軻扶額擦汗,淡然說道:“張丘,你來我呂家多少年了?”
張丘答道:“回少爺,小人十三歲進入呂府,如今已有七年,服侍公子也快一年了。”
呂軻又道:“你也算是家中老人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己心里應該清楚。”
張丘抱拳道:“少爺放心,張丘定會對造紙之術守口如瓶。”
呂軻頷首,隨后接著作畫。“聽說這些日子老大手下的李風和老二手下的孫叔奇經常請你吃酒?”
張丘大駭,后背冷汗直冒,連忙躬身道:“回少主爺,確有此事,小人與他們二人同日入府,因此熟路,但我們席間也只是談些家長里短。”
“那就好,不過這酒嘛,迷人心智,以后還是少喝些的好。”呂軻聲音平淡,卻是嚇得張丘的身子微顫。
張丘連忙說道:“少爺教訓的是,小人從此戒酒,以后再不沾染!”
呂軻放下手中的炭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戒酒就不必了,不過你既是我的人,以后就得擺正自己的位置,管好自己的嘴。”
張丘連忙應聲,同時心中暗自想道。“三少爺明明才八歲,怎么說的話這般嚇人?這特么是八歲?”
次日清晨,張丘像往常一樣出門尋找材料,出門時李風叫住了他。
“張丘,孫叔奇昨日得了二少爺賞賜,今夜要請咱們兄弟吃酒,你可得來啊!”
張丘頓住腳步,說道:“好讓兄弟知曉,我已戒酒了,此后這等事不用再找我了。”
說罷,張丘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李風一愣,隨后迅速進了后宅來到大公子呂奢的房門口。
“少爺,少爺醒了嗎?”
十七歲的呂奢抱著美人從夢中驚醒。
“咚咚咚!”
李風輕輕叩門后,并未敢直接推門而入,而是垂手侍立,靜候屋內呂奢的回應。
片刻后,房內傳來呂奢慵懶的聲音:“何事?”
李風答道:“三少爺那邊出了些狀況。”
呂奢聽后,睡意消散大半,眉頭緊鎖,揮了揮手,示意床邊的美人退下。
美人披上輕紗,赤著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待美人離去后,呂奢坐起身披上外衣,將李風喚了進來。
“老三那邊有何異常?”
李風答道:“今日張丘如往常一樣外出,我借機邀他喝酒被他拒了,還聲稱自己已經戒酒。”
呂奢眉頭更彎了幾分,說道:“哦?如此說來老三已經察覺了,這小子還真不簡單。”
李風又道:“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呂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說道:“老三向來不合群,加之心智早熟、心思活絡又妙想不斷,向來是看不上我這些手段。本來只想暗中觀察,既然被發現了,那不如大大方方地前去瞧瞧。”
呂奢整理好衣冠,闊步走出房間。
李風緊隨呂奢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穿過回廊,朝著呂軻的院子走去。
呂軻的小院門前不遠處,呂奢剛到,十五歲的呂家二少爺呂華帶著孫叔奇也來了。
呂華見到呂奢后輕笑一聲,說道:“大哥也來看望三弟?”
呂奢答道:“小軻雖不是嫡子,卻也是呂家子弟,我作為大哥理當時常關心關心。”
呂華說道:“既如此,你我兄弟便一同前往。”
說罷,呂華讓出一個身位,示意兄長呂奢先行。
呂奢微微頷首,隨后朝著呂軻院門走去。
負責看守院門的徐平、徐安兄弟見幾人到來連忙行禮道:“見過大少爺、二少爺!”
呂奢開門見山問道:“小軻可在?”
徐平答道:“三少爺在院里,只是...”
還沒等徐平說完,呂奢上前一步推開院門,喊道:“小軻,大哥看你來了。”
呂奢推開院門,徑直走入院中。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蜿蜒伸向院內深處,兩旁栽種著幾株翠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呂華和孫叔奇緊隨其后,李風則落后幾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徐平、徐安兄弟的反應。
徐平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不安,但也不敢阻攔,只得默默跟在李風身后走進院內。
院中,呂軻一身青衫,正持小劍練習,劍光閃爍,招式凌厲。
聽到呂奢的聲音,他劍勢不停,頭也不回地說道:“大哥今日怎么有空來看我?”
呂奢走到呂軻面前,負手而立,稱贊道:“小軻劍術愈發精進了,看來近日勤于練習啊。”
呂軻收劍回鞘,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他拱手道:“大哥謬贊了,不過是閑來無事強身健體罷了。”
呂華見狀,也上前拱手,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寒暄道:“三弟本就好學,如今又修習武藝,假以時日,定能成為我呂家棟梁。”
呂軻淡淡一笑,不動聲色地將二人迎入書房內,并對身后的徐安吩咐道:“上茶。”
徐安領命而去,腳步匆匆。
書房內陳設簡潔,一張書案上擺放著幾卷竹簡,邊上是一份筆墨。
呂軻伸手示意眾人落座,舉止間透著一股沉穩的氣度。
呂奢坐在椅子上感嘆道:“三弟這椅子做的可比外面的那些精巧不少啊!”
呂華接話道:“畢竟這是三弟設計出來的嘛,那幾個匠人受三弟大恩為他專門定制,自是比那些用來售賣的精巧。”
呂軻笑了笑,說道:“二位兄長一早來此,想來不只是看望愚弟這般簡單吧?咱們既是兄弟,不妨開誠布公如何?”
呂華沒想到呂軻如此直接,當即就愣住了。
呂奢卻是神態自若,端起剛送來的茶杯小嘬一口。
“倒也沒什么?就是好奇三弟這半個月神神秘秘的在做些什么?若是做出什么好東西不妨拿出來讓為兄先瞧瞧?”
呂軻笑道:“呵呵,大哥倒是直率!”
呂奢道:“直率談不上,為兄只是不想三弟像往常那般便宜了外人!”
呂華立刻接話道:“為兄也是如此想的。咱們身為呂家子弟,當以呂家利益為重,你說是吧?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