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自稱是書生的黃巢愚蠢之極,他哪里知道乾陵是坐北朝南的。唐朝皇帝故意將修建產生的碎石埋在離墓道口300多米遠的地方。也就是說,他被耍了,挖錯了方向。
向乾陵伸出罪惡之手的第二個人,則是五代的耀州節度使溫韜,此人生下來就是給李唐王朝的皇帝陵墓找麻煩。當官期間,曾率領兵丁一股腦掘開了十七座皇陵,發了一筆橫財,但唯獨在乾陵面前低下了頭。
因為挖掘過程十分不順,據傳溫韜驅動數萬人,三次上山均遭風雨大作,但人馬一撤,天氣立刻轉晴,幾次下來,溫韜受了驚嚇,徹底絕了發掘乾陵的念頭。
最危險的要說第三次,傳說這次出動的不是四十萬大軍,而是一個現代化整編師,盜墓的工具也不再是鋤頭鐵楸,而是開山劈石如切菜的機槍大炮,主謀就是當時民國時期的國民黨將軍孫連仲。
他帶領部下學著孫殿英炸慈禧和乾隆墓的樣子,在梁山上埋鍋造飯安下營寨,以軍事演習為幌子。
但當他們利用黑色炸藥炸開墓道三層豎立石條,正準備進入時,卻突然冒出一股濃煙盤旋而上,成為龍卷風,頓時天昏地暗,走石飛沙,七個山西籍士兵首當其沖,立即吐血身亡,其他人那還敢再向前,驚呼一聲跑了出來。
嘖嘖嘖,照我說啊,其實也不是什么玄乎的事情。就是啊這些個盜墓的理應如此,這墓只能由我們這些個文物保護者去打開。”
這熊教授終究是搞學術的,喜歡好為人師,所以習慣性的先給眾人介紹武則天墓的相關歷史來作為鋪墊。
候老六和趙胖子臉色不好,總覺得這老頭是在噼里啪啦的打著他們的臉啊。
“這老貨,說什么呢?你們考古不也是盜墓的,在爺爺面前裝什么清高呢。”
候老六憋不住暗罵了一聲。
坐在他身邊的錢洪軍嘿嘿一笑,出聲打岔道
“這老頭是說書的料,比電視上的有趣多了。聽個樂呵聽個樂呵。”
候老六想起之前在車上說的話,便不再作聲。
錢建陽之前在路上的時候終于松口了,和他們稍微透露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之前的確是對不住兄弟們,拋開你們去吃了獨食。但是啊,這主意不是我想的,是等一下要見的人決定的,我也沒有法子啊。
兩位兄弟,不要再生我的氣了。之后分賬的時候,我把我們兄弟三的那份拿出一些補償兩位。行不?”
“既然是有隱情,那我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和氣生財,解釋清楚就行了。”
候老六和趙胖子一同說到。
錢建陽看見兩人應了下來,也不管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繼續說道:“就像我之前說的,現在要加速行動起來,力求趕在其他人聚集人手前,短時間內解決了這檔子事情。
所以上面的人就找了一個研究所來合作,借考古的名義來做事,這樣就算我們大興土木,也不太引人注意了。
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文物保護協會的志愿者。等一下我們就服從安排,做我們該做的就行了,不用管那些研究所的人,上面都打點好了。
不過我覺得還是低調一點,盡量不要暴露我們。畢竟那些個玩考古的文化人可是一直都不喜歡我們這類人啊。盡量不去招惹他們啊,免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影響發財大業。我知道的可就這么多了。”
“我有些暈乎了,研究所都找來了,那些高科技啊。還要我這耍猴的干什么啊?”候老六提出疑問,這事情的發展已經遠不同于他以前參加的盜墓了。
“這墓里面的有些事情靠那些搞學術的沒有用,就得靠我們這些搞土方子的才行。別著急,上面的人會安排的。”
錢建陽不打算再說得更多了。
畫面繼續轉回屋內,熊教授還在唾沫四濺的說著歷史故事:“據傳在唐高宗病逝后,武則天便詔令當時朝野聞名的風水師,袁天罡和李淳風,要他們為皇上選風水寶地。
袁天罡接旨后便尋遍黃河兩岸,都沒找到一塊滿意之處,后來來到關中,半夜子時出來觀天象,只見一處山巒上紫氣沖天,恰好與北斗相交,袁天罡認定是塊寶地。
于是急忙奔上山巒,找準方位,但一時找不到東西做標記,就摸出一片銅錢并埋上浮土,這才下山回朝復命去了。
另一個風水師李淳風接旨后,沿渭水東行尋找寶地,在一天正午艷陽高照時,他見秦川大地上突兀出一座奇怪的石山,從南向北看,好像一位少婦裸睡在藍天白云下,這少婦五官肚臍都具備,中間還有一淙清泉在終日流淌不喜。
李淳風大吃一驚便立刻上山,以身影取子午,以碎石擺八卦,拔出發針在二魚相交處扎入土中后也回朝復命去了。
武則天聽他二人在同一方位選中吉地派人再去復查,大臣們過去查看之后大吃一驚.原來李淳風那根發針便扎在袁天罡的銅錢之中.
因此武則天當天立刻下令開工,很快就將乾陵修好,安葬好唐高宗,后來武則天也隨丈夫葬于乾陵。”
下面研究所的工作人員聽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還有人掏出本子記了起來。至于是真的感興趣,還是討好這熊教授以便獲得晉升的機會就不得而知了。
薛靖竹沒有打斷這熊教授的長篇大論,但是也沒有認真去聽。只是在腦中捋清楚這一系列繁瑣的事情。
“一開始是想玩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法子,明面是按照老慣例,召集候老六、趙胖子這類江湖人士來尋穴探墓,吸引那些個同行的注意。
暗地里面,自己家組織嫡系來悄悄行事,但是這墓的確有些個玄妙,家里面的人用盡了手段,一時之間沒有進展。不得已,就考慮動用炸藥這些威力無窮的破壞物。
但是搞這炸藥這等燙手山芋的時候,沒有操作好,摻雜了太多人進來。道上的都知道敢碰炸藥的,必定是大買賣,想不被盯上都難啊。
不得以動用了關系,搭上了這熊教授的線,和他達成協議---除了指定的那幾件東西,其余的全部東西都屬于研究所的,并且之后每年還要資助熊教授的個人科研項目。
這才能披著一層考古項目的幌子來行這盜墓之事。但是根據家里面到現在的探測結果發現,用炸藥轟開那千斤石門后,有可能還是需要候老六這類的江湖人士出手,在地下面指望著高科技多半還是會出問題,到時候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薛靖竹對于欺騙候老六一行人,現在又要依靠他們的行為,一點都不會感到頭疼,更別提內疚了。
因為已經開始掌權的她,對于御下之術,已經有了些許心得了。她了解候老六、趙胖子這些人,有錢便是爹,有奶便是娘。
只要確保能給到他們足夠的利益就可以了,不要去談什么欺騙、信任之類的情感,只會被輕看。
對于事情越來越復雜,她也不驚訝,如果是按部就班的打個盜洞就能進到墓室,然后被墓里面的機關殺死幾個人就可以拿到想要的東西,那就是真的有鬼了。
像剛才熊教授說的,那些同樣企圖進入乾陵的前人一樣,大費周折,然后竹籃打水一場空才是常態。
真正籠罩在她心頭的陰霾是,當那人知道有人已經盯上這次行動后,用陰惻惻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父親,繼而說出“可能高看你了,不行就早點放棄吧,沒事的,不要浪費時間”。
父親薛三炳則是立刻跪下,祈求著再給一次機會。
那人只是用溫和的嗓音說著:“沒用的狗東西,去做事吧。”
薛靜竹回想起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蒼涼,薛家在做出那個選擇后,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要不然也要陷入那萬劫不復之地。
正所謂人前風光,人后受罪,這個世間永遠都是一層壓著一層,每個人都知道最上面那一層是沒有東西壓著的,但是沒有人知道,究竟哪一層算最上層。可能我們肉眼看到的最上層的上面,還壓著一層透明的肉眼不可視的一層。
趙胖子看這教授似乎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結束的,沒有吃早飯的他早就餓的兩眼冒金星,和錢建陽說了一聲,便偷偷溜出去找吃的了。
熊教授看到一道肥胖的身影快速閃出了門口,有種熟悉的感覺,然后反應過來,不是和自己去大學上課時,那從后面溜出去的調皮學生一樣。
接著就看到薛靜竹找來的那些志愿者,也都是一副走神的樣子,居然還有個人在耍猴,氣得一扭頭,只對著研究所的同僚開始自己的循循善誘。
現在學校里面有那么一小撮老師就如這熊教授一般,覺得不聽他課的人都是朽木不可雕也。但是啊他們從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去思考是不是自己傳授的知識不實用啊,或者符不符合學生的知識體系啊。
只會恨鐵不成鋼的訓斥,或者徹底放棄教授這些他不了解的學生。他也不想想,和趙胖子這些人,說這些歷史故事有什么用?有助于更好的進行盜墓活動?
搞笑,趙胖子和候老六加起來進過的墓穴,可能比整個研究所加起來的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