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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凡人世界里隱晦的暗流

不吝駕云離開亭子后不久,出了蓬萊仙島,就落下云頭。一路吃喝玩樂,走走停停地向著西方行去。

對于探查之事他也并不著急,畢竟距離魔劍出世已有月余,除了一開始魔化了還真派之外,還沒有其他更糟糕的事發生,甚至連那已經被魔化了的還真派這段時間也已經銷聲匿跡,沒有任何實際動作,魔劍自然也不知所蹤。

現在就算他匆匆趕去也不過就是和已經堆在那里的各路人馬一起干等著,起不了太大作用,倒不如沿途游歷一番,增長見聞,甚至可能會有一些新的發現——他總覺得,這等驚動諸宗各派的大事背后,或許會有一些未知的陰謀隱藏在眾多高層無法注意到的暗處。

這一日他來到西內州一凡人國度之內,見該國之人全都愁眉苦臉,垂頭喪氣,滿面愁容,街道之上更是冷冷清清,鮮有人跡。不吝有心了解了解緣由,便就上前詢問,哪知但凡被他問到之人無不緊閉唇齒,悚然逃離。

不吝心生疑惑,便駕云而起,放出神識掃蕩四野,然而四周的國與國之間關系異常和睦,并沒有戰事,甚至連細小的摩擦都不曾發生,此外,其國內外的自然環境大部分都已經開化,明顯沒有大妖兇怪肆虐的痕跡,連日天氣也很溫和,并沒有旱澇之類的災害發生。

一切都正常而且平靜,于是反而顯得奇怪起來,只是查詢無果,不吝只得繼續西行。這一路走來,他卻是發現,同樣的情況不只在一個國度出現,往西邊去的幾乎所有凡人國度和城池全都如此,與他前段時間經過的中州和東內州的凡間景象大相徑庭。

對此不吝心中疑惑更甚,左右魔劍蹤跡還未顯露出來,諸方勢力都隱而未發,他便暫時放緩西行,搖身一變,化作一個少年書生,開始在以游學的方式在周邊國度城池之中調查起來。

如此行有半月有余,不吝來到一座名叫西洛的城池之外,這個城池與他早前在西內州所見的城池大不相同,其城高大壯闊,城池結構隱約有修士雕琢的痕跡。而且城中并無百姓,反而是有著大量的兵士。這些兵士無論職級高低皆身披戰甲,武器片刻不離身,儼然是一副小心戒備隨時應付戰爭的樣子,然而周邊城池和國家全都變得如同空城,哪還有什么戰爭需要應對。

最不尋常的是,所有士兵無論職級高低額頭上都有一個血紅色的劍形印記,但是無論不吝如何用法力還是神識探查,這個印記都始終只是一個普通印記的樣子,完全覺察不到一點法力波動,難道說這只是這個軍隊的特殊喜好而已?

不吝自然不會相信這種可能,正準備顯出身形前去打探,卻有一黑衣女子在遠處出現,并且向著城門口走去。于是不吝止住身形,繼續暗中觀察。

只見那女子還未走到城門口,就被一眾兵士舉著武器包圍了起來,接著有一將軍模樣的人走上前來,掏出一面古樸的銅鏡對著那女子身上照了一圈。隱約中不吝感到有一股法力波動一閃即逝。接著那將軍莫樣的人就笑了起來,從懷里取了一葫蘆,倒出一顆烏黑的丹丸,遞給那女子,然后用劍逼著女子,直到她將丹丸服下這才放心的讓眾人收隊,獨獨留下他和那女子站在原地。

女子服下丹丸后不久,她的額頭上也浮現出了一枚與那將軍額頭上一模一樣的劍形印記。在見到劍形印記后,將軍哈哈笑了起來,接著便帶著女子往城中走去。

不吝暗道幸好被那女子搶先一步,否則先前若貿然出去,未及準備之下,或許反而會被拿到把柄。他倒不是擔心對方會對他造成什么威脅,只是怕打草驚蛇,又斷了線索。

想透這一點,不吝便也不著急了,繼續待在原地觀察了數個時辰。這期間偶爾也有一些旅客靠近西洛城門想要進入城市,只是大多數被攔下來查探之后,都被趕了出去,能夠得以進去的,加上先前那女子也不過三人,俱是服了丹丸,額頭長出劍印才被帶入,不吝猜測那丹丸或許是某種詛咒或者禁制,用來控制人的,略微一想便有了應對的策略。

這期間,出了三人得意進入外,還有一輛馬車,也得到允準,進入城中。這馬車也是古怪,整個車廂都被黑布包得嚴嚴實實,不露一點縫隙,而且那黑布似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神識法力通通無法探入。倒不是不吝功行修為不夠,主要一是材料特殊,其次未免打草驚蛇,不吝不能過分試探。雖然看不到車廂里有什么,但是馬車車輪陷入地下很深,顯然重量不小,而且遠遠的也能聞到一絲血腥味,更是透出了不尋常。

在見到馬車進入之后城中不久,不吝已經確定問題的真相可以從這輛馬車中找到,只是馬車剛剛進去,他若立刻前往,恐反而惹得懷疑,于是他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片刻后,太陽西斜,天色已漸暗沉,不吝自覺時間已經合適,便在一片樹林中現出身形,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了出去,依然是裝作一個游學的學子,嘴里吟誦著:“拆玨與卿諾不負,入道一夢卻百年……”的凡俗詩句,感嘆踏入修行后的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手里把玩著一只玉玨,瀟灑地向著城門口走去。

果然和先前的所有人一樣,還未走到城門口,便有一隊兵士快步走上前來,舉著武器將他圍住。這些兵士身上隱含煞氣,但是目光呆滯,只是將他圍住,也不言語。不吝便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對著這些士兵說道:“你們要干什么,我可沒有犯法啊,我只是求學路過的。”然而這些士兵卻根本沒有回應他,甚至他們拿武器的手都沒有任何動作,哪怕一絲顫抖。

過了不久,不吝聽見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圍著的兵士讓開一個缺口,一位壯碩的將軍走了進來。和那些士兵相比,這將軍額頭上的印記更加深刻,眉眼之間神彩也要靈動許多,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個生人。

將軍來到兵士的包圍圈里也不說話,走到不吝的身前,如同先前一樣,熟練地取出那面銅鏡對著他照了過來。不吝感覺到,隨著銅鏡照過來,一股特殊的能量覆蓋到身上。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特殊能量,所以先前在遠處他并沒有察覺。這種能量雖然無有什么威力,但是卻能在觸碰到修士的法力之時引起共鳴,發生變化,修士法力越是強大,其變化就會越明顯,倒是用來鑒別修士實力大為合適。

不吝何等修為,雖未見過這種能量,但他本來就心有警惕,于是這能量一到身上他立刻有了察覺,瞬間分析出這能量的效果,于是調動身上法力往丹田深處收攝進去。

因為擔心阻擋這能量進入體內會造成其他不必要的變數,不吝有意放得其進入身體。卻不知這東西一入體內便徑直向著丹田而去,眼看著就要接觸到深處的法力之上,不吝一驚,正準備如果被發現了,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沖入到城中,找到那輛馬車,盡可能在線索被銷毀之前多找到些有用的東西。這時候,詭異的能量卻向著體外退去,卻是那將軍將銅鏡收了回去。為防意外,不吝繼續收攝著自身法力,靜靜看著那將軍。

那將軍收會銅鏡,接著從懷里取出一只紅色的葫蘆,從里面倒出一顆丹丸便向不吝送了過來。在將軍取出紅葫蘆的時候,他察覺到了不同,但是遞過來的丹丸看去卻與早前其他人所服用的沒有區別,又讓他放松了警惕。

于是不吝假裝在將軍的脅迫下接過丹丸送到了嘴里。然而等到丹丸入口,不吝才發現,這哪里是什么丹丸,分明是一種蟲卵,而且蟲卵入口即化(孵化),化作一只血紅色的飛蟲。此蟲頭上雙須五目,背生四張透明的輕盈薄翅,大大的肚腹綴在后面閃著微微的紅光,很像凡間的螢火蟲。

然而不吝知道它不是,這是一種生長在北州寒淵里特有的毒蟲,名叫噬靈蟲,專門吞吸靈機法力。其本體并不強大,反而很是脆弱,即便不是修士,隨便用個蒼蠅拍什么都了將其拍死。但是若讓它進入到修士體內,這強弱關系就會立刻顛倒,它會立刻尋找并深入修士丹田,然后趴到金丹或者元嬰、元神之上,瘋狂地吞吸修士的法力,直到將所有法力吸收殆盡,或者修士死亡法力消散才會停止。而且這個過程,任憑你再高的修為也阻擋不了。

據說早前連渡劫期的修士都有栽倒在噬靈蟲下的案例,只是那傳言的修士畢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身上無有厲害法寶,而且當時的實際情況也無從考證,自然信的人越來越少。

但是,很早之前有一段時間,魔道中人倒也時常使用噬靈蟲,將其圈養和控制,用以對敵,只是這蟲子實在太過脆弱,想要將其送入修士體內談何容易,漸漸也就沒什么人用了,卻不想如今讓不吝給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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