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口平平無奇的箱子,沒有明鎖,皆是以機關在內部鑄造的暗鎖。若是沒有唯一的鑰匙,是打不開的。
可惜它碰上了燕子盜,霓凰兒。
不過一個時辰,箱子就被打開。隨著咔嚓一聲輕微的響動,早就無聊的昏昏入睡的幾人立刻精神了起來。
“打開了?”斷玉樓道。
霓凰兒并不想理斷玉樓,許是怨懟他今日看那個趙婉瑜入了迷,嬌哼一聲也不理會,臉頰依舊氣鼓鼓的,像個河豚。
斷玉樓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戳,就泄了氣,破了功的霓凰兒還想鼓起來,可此刻怎么也生不起氣來,最后笑出了聲。
一邊笑,還一邊想要裝作生氣的模樣,那別扭的模樣,很是招人喜愛,看的柳翩翩捂嘴偷笑。
最后霓凰兒跺了跺腳,嬌嫩的耳垂上,翠綠色的墜子星星一樣跳動著。
箱子里是一封信,一張圖和一把鑰匙。
牛平打開了那張圖,驚疑的發現,竟然是一張軍事地圖,上邊標著各種線和點。
斷玉樓打開了信,越讀下去,臉色就難看幾分。
“上面寫了什么?”孫天奇好奇的道。
“你自己看吧。”斷玉樓將信遞給了孫天奇。孫天奇只是看了一會,就氣的大吼,“混賬東西!他們竟然通敵賣國,將岳將軍的邊疆布防圖準備賣給匈奴人!氣死我了!”
牛平大驚,急忙搶過來閱讀了上面的文字,閱讀到后面臉色越來越難看,雙眼通紅,聲音就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一樣,“梁禹城!狗賊!我勢要殺你!”
“這把鑰匙是做什么的?”霓凰兒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信中沒有提到嗎。”
幾人也是奇怪,無緣無故放了這把鑰匙做什么。斷玉樓接過看了看,只覺得有些熟悉,腦海忽然一顫,似乎想起了什么,這把鑰匙,怎么看都和棲月觀里的箱子那般配呢。
他將鑰匙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氣,“這把鑰匙,交給我來處理吧。”
幾人點了點頭,沒有在乎。
這封信,便是梁禹城和匈奴人交易的罪證,也不知道匈奴人出了什么條件,竟然能夠讓梁禹城出賣岳元帥。
如今朝廷能打的軍人,也就岳家軍而已。邊疆一旦失守,他們依靠朝廷而來的權勢富貴,頃刻之間便會跌入泥土。
他們不會不明白,可為什么還會做出這般愚蠢之事呢,牛平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斷玉樓并不感到奇怪,小說需要邏輯,現世不需要,有些人的蠢,能夠違背人的基本認知。他們的壞,能讓人三觀盡毀,當這兩種東西都被一個人具有,那就是一個又蠢又壞的擬人物種。
“梁禹城這個狗奴才,是想要九州生靈涂炭嗎!”牛平發出怒吼。
匈奴人不同于九州文化,奉行原始野獸之道,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憐憫和治理,只會燒殺劫掠,毀滅一切。一旦被他們攻入九州,那這九州文明,就要毀于一旦。
牛平來回踱步,最后猛地停下。“不行,不能讓梁禹城活著回去,不然他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一旦他們在后面攪風攪雨,那岳元帥危矣!”
“二弟,速速停船靠岸,你和三妹去賑濟災民,我去追殺梁禹城那個狗賊!”
柳翩翩沉聲道:“大哥,你可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梁禹城身居高位,乃是皇帝近侍,他身邊的高手,可不是那些劍客那么簡單。偷東西和殺官,那是兩個概念!一旦被人發現,將要面對人世間和朝廷永無止境的追殺!”
“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岳元帥敗了,這天下九州不知道要死多少無辜之人,流多少百姓之血。你大哥我一介布衣出身,沒遇見你嫂子之前,不過是荒野田間的一個農夫,如今僥幸爬到了這個位置,總要做些什么,才對得起我的出身。”
斷玉樓此刻才感受到,牛平身上的英雄氣,竟然是這般令人折服。怪不得此人能夠成為柳翩翩等人的大哥,便是孫天奇這種桀驁不馴之人,也心甘情愿的把他當做大哥。
“說得好,牛大哥,這次我和你同去。”斷玉樓朗聲道。
柳翩翩冷厲孤傲的神情此刻有些焦急,“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你若是回不來,小凰兒該怎么辦。”
“嘻嘻,這個沒事,我和他一起去不就好了。”霓凰兒背著雙手,俏皮的說道。
“大哥,我也陪你去。”孫天奇道。
柳翩翩最后無奈道:‘你們說的這般熱血沸騰,好像我是壞人一般。’
霓凰兒搖了搖柳翩翩手臂,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和柳翩翩姐妹相稱了,“翩翩姐不要這么說嘛,你這也不是為了我們好,我們都知道的,而且,你和龍二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翩翩微惱,用手指點了點霓凰兒的瓊鼻,“他們大男人去廝殺,你跟著添什么亂。若要去,也是我去。”
霓凰兒撅了噘嘴,“可翩翩姐你也是女人。”
柳翩翩嘴角微微翹起,眉毛上揚,一股睥睨之氣油然而生,輕輕側轉頭顱,一個英氣十足女子,竟有鷹視狼顧之像。“我不同。”
牛平道:“好了好了,三妹,這次,你和老二的事情比較重要。我們去做的事情,還沒發生,而三州災民之事,刻不容緩,不能再耽擱了。你的輕功天下無雙,此去你的作用最大,能夠勘察三州三民。耽擱一會,便有人死去。”
趙婉瑜正坐在屋子里忐忑不安,手里時不時的撫摸著琵琶,而琵琶后,藏著一把匕首,這把匕首之上沾有劇毒。
“只要你刺中他的心臟,即便是不死的他,也會死在這把匕首之下。”恍惚間,趙婉瑜耳邊響起那個陰冷的聲音。
她猛的驚醒,心中卻猶豫了起來。
斷玉樓是她的殺父仇人,這是那個人告訴她的。
可在那一日,她為了實行計劃,切切實實的將自己逼入了絕境。若是那一日斷玉樓不救她,一切都會繼續發生下去。那個喇叭并不知道她是一個潛伏的鬼。
但斷玉樓還是出手了,那一刻,她心中很是復雜,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是殺人兇手嗎。
她還在思索著,門被突然推開,霓凰兒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手中長鞭靈蛇一般鎖住了趙婉瑜的道脖頸,趙婉瑜被勒的喘不過氣,雙手拽住軟鞭,可怎么也掙脫不開。
“哼,枉我們對你這么好,斷大哥還冒著風險救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鬼,想要害他!”霓凰兒從柳翩翩那里得知了消息,知道自己誤會了斷玉樓,轉而就將柳翩翩的話拋之腦后,要將她殺之而后快。
趙婉瑜眼中流露出憤恨,“他是我的殺父仇人!”
“哼,斷大哥殺的都是壞人,你爹是哪一個混蛋?”
趙婉瑜忽然一愣,眼神迷茫了起來,“我爹是...我爹是...”此刻,趙婉瑜發現,自己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爹是誰,原本腦海中清晰的印象也慢慢被白霧籠罩,消失不見。
“他是誰?為什么我記不起來了!我爹到底是誰!”趙婉瑜痛苦的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看著趙婉瑜這副模樣,霓凰兒有些錯愕,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欺瞞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