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西門吹雪低頭吃面。

吃飽后，站起來朝外面走。

店小二走過來收碗，看到買布的銅錢還在，急忙喊道：“客官，你的錢……”

抬頭一看。

外面已經沒人。

這？

店小二急忙跑出店，一邊跑一邊喊：“等等！”

到了外面。

街道上空空蕩蕩，已經不見蹤影。

咦？

是人是鬼？

店小二嚇得一哆嗦，臉色大變。

急忙跑進屋。

看著桌子上的銅錢，好些已經生出綠銹。

拿起來湊到鼻子邊聞，一股潮濕霉味兒，像是埋地下的東西。

“鬼呀！”

店小二臉色慘白，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叮叮當當。

手里銅錢散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離開余下鎮。

西門吹雪朝柞縣趕。

三四十里地，走得快應該來得及。

走出不到十里地，西門吹雪看到地上躺著七具尸體。

走去過去一看。

尸體都是男人，已經凍得僵硬。

刀傷？

傷口的痕跡，像蒙古兵的半月彎刀。

果然不太平！

西門吹雪一聲嘆息，繼續朝前面走。

又走了五六里地，西門吹雪看到前面有幾間房子，全都亮著燈。

鬧哄哄。

全是男人的聲音。

隔著老遠，西門吹雪聞到一股酒氣。

蒙古兵？

西門吹雪心里一動，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就在這時。

其中一棵樹上，響起哨聲。

有人？

西門吹雪朝那邊看，樹上果然貓著一個暗哨。

嘩啦。

門被推開，一群人沖了出來。

氈帽。

羊毛衣。

個個身材魁梧握著彎刀，果然是蒙古人。

四五十個。

片刻之后，西門吹雪已經被團團圍住。

“劍客？”

一個看著像首領的蒙古人，用熟練的漢語說道：“抓住他！”

看著這個少年，巴爾托心里暗喜。

他的任務就是到處劫掠，試探全真派反應。

作為武林第一大派，全真教弟子數萬，對征服中原是巨大威脅。

他們一路從洛川而來，過黃陵銅川，不斷燒殺搶掠，全真教始終沒有反應。

無奈之下。

他們只能鋌而走險，闖到終南山附近的柞縣。

這兩天遇到不少劍客，卻沒有一個是終南山全真教弟子。

眼前這少年氣度不凡，劍眉星目一身白衣，很像全真教弟子。

“剛才那些人！”

西門吹雪轉身看著來的方向，對巴爾托問道：“你們殺的？”

“對！”

巴爾托哈哈笑道：“你也要死了！”

是嗎？

西門吹雪搖頭：“我不信！”

“既然人是你們殺的！”

西門吹雪環顧四周，眼神很認真：“你們得陪葬！”

哈哈哈！

聽到西門吹雪的話，巴爾托笑了！

陪葬？

這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只有一個人！

而自己有五十人，全都是軍中好手。

“我無法拯救他們的生命，只能為他們報仇。”西門吹雪按住劍柄，閉上眼睛說道：“我無法改變你們已經犯下的惡行，但可以讓你們不再犯下次！”

狂妄！

愚蠢！

聽到西門吹雪的話，巴爾托就像看白癡一樣。

“殺了他！”

前言不搭后語，巴爾托很不耐煩：“我不喜歡和傻子說話！”

說完。

巴爾托轉身就走。

得到他的命令，周圍蒙古軍士拔刀。

都是久經戰陣的好手，他們刀很快！

西門吹雪劍更快！

劍刃出鞘，一道道寒光縱橫交錯！

噗！

噗！

噗！

利刃割喉聲不絕于耳！

哎！

巴爾托一邊走，一邊搖頭嘆氣！

如果你不是如此狂妄，還能留具全尸。

聽說中原人信這個，認為碎尸萬段是很慘烈的下場，死了也無法轉世投胎。

走進門。

巴爾托倒了一碗酒，哈哈笑道：“殺掉這個全真道士，他們總該有反應了！”

一群縮頭烏龜。

漫長的等待，已經讓他耗盡最后耐心。

“這已經和你沒關系！”

身后響起西門吹雪的聲音：“喝完酒，我再殺你！”

“你！”

巴爾托急忙轉身，碗里酒灑了一地。

“別浪費！”

看著地上的酒，西門吹雪開口說道：“這習慣不好！”

“你……”

巴爾托朝外面看，手下尸體躺了一地：“你把他們全殺了？”

滿臉驚悚！

肝膽俱裂！

他的所有手下，全死了！

五十個軍中老兵，跟隨自己征戰多年！

西門吹雪沉默。

顯而易見的問題，他不想回答。

“死！”

巴爾托暴怒，伸手拔刀。

噗！

西門吹雪抬手，揮劍橫掃。

劍劃出一道圓弧，反手插進劍鞘。

西門吹雪轉身就走，巴爾托身體頓住，喉嚨裂開鮮血滲出。

哐當。

手里彎刀墜地，刀僅僅拔出一寸。

巴爾托晃了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四肢抽搐鮮血狂噴。

走出門。

西門吹雪頭也不回，朝前面走。

寒風吹來。

血腥氣漫天。

西門吹雪嘆息一聲，為什么總有人不懂愛護別人的生命，也不懂珍惜自己的生命？

天寒地凍。

一路風雪。

到了柞縣，夜已深。

沿著街道，一路查看。

走完半條街，西門吹雪總算找到一家布莊。

已經打烊。

鋪子挺大。

三間門面，中間掛著“錦繡莊”三個字。

走上前。

西門吹雪敲門。

這樣的大店鋪，晚上肯定有伙計睡里面看守貨物。

果然。

連敲三次后，里面響起聲音：“誰啊？”

“買東西。”

西門吹雪開口說道。

“打烊了！”

伙計聲音軟綿綿，很不耐煩：“明天再來！”

咚咚咚。

西門吹雪伸手，繼續敲門。

“都說打烊了！”

伙計聲音很惱火，朝外吼道：“走走走！”

咚咚咚。

西門吹雪停頓片刻，又開始敲。

“有病！”

伙計氣得不行，罵罵咧咧朝門口來了。

打開門。

伙計瞪著外面，剛想發飆。

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眼前的人歲數不大，手中握劍一身白衣……衣服上全是血。

“有做好的成衣嗎？”

看著衣服上的血跡，西門吹雪很羞愧。

自己真的變弱了，才被四五十人圍攻，竟然濺了一身血。

“強盜！”

伙計臉色大變，急忙關門。

身體擋住門。

伸手抓住門栓壓進凹槽，伙計長長舒了口氣。

媽呀！

大半夜的，竟然遇到殺人強盜！

呼！

伙計癱坐在地上，心臟砰砰亂跳。

還好自己動作快，要不然被他闖進來，必死無疑！

“你這衣服不錯！”

屋里面，響起西門吹雪的聲音：“怎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