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

伙計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

急忙爬起來，伸手抓住門栓，拉開門想逃跑。

“客人進店。”

耳邊響起西門吹雪的聲音：“你為何不做生意？”

“爺爺饒命！”

伙計轉頭看著西門吹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錢你拿走！求求你別殺我！”

“你這伙計太傻。”

西門吹雪看著伙計，開口說道：“當心被老板開了沒飯吃！”

“你……”

伙計傻眼，小心翼翼問道：“你怎么知道，老板不喜歡我？”

“做生意講究以和為貴。”

西門吹雪開口說道：“你脾氣暴躁，容易得罪客人是其一。”

“對！”

伙計點了點頭：“老板只讓我送貨守夜，白天不許到前面來。”

“老板是對的，你太笨接不了客人。”

西門吹雪轉身朝貨架走，一邊看衣服一邊說道：“如果我要殺你，開門就給你一劍。干凈利落！你叫都叫不出來！”

“是哦！”

伙計撓了撓頭，沒那么怕了。

看著西門吹雪一身血，伙計湊上來，小心翼翼問道：“那您這一身……怎么回事？”

“所以說你真的不聰明！”

西門吹雪板著臉：“不該問的事別問，懂？”

啊？

伙計愣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懂懂懂！”

確定他不是殺人越貨的強盜，伙計心里稍安。

“這兩件棉衣不錯。”

西門吹雪看中兩件雪白棉衣，做工還行。

“那是！”

伙計看著衣服，滿臉自豪的說道：“師傅從京城學的手藝，式樣材料都是上等！這棉花可金貴，也就我們店里賣！”

“多少錢？”

西門吹雪開口問道：“旁邊幾件也要了！”

四件女衣。

兩大兩小，正適合孫婆婆和姑姑穿。

很漂亮。

姑姑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這件五兩。”

伙計打量著西門吹雪，眼神很懷疑：“女衣大的七兩，小的六兩。用了不少絲線，還請了繡工，價格比男衣稍貴。”

棉衣很貴。

現在雖然已經過了最冷的時候，價格也不便宜。

在這個地方，也就有錢人穿得起，他這種四處流浪的劍客有錢嗎？

“給我包起來。”

西門吹雪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塊金子，扔在柜臺上。

大約五兩重。

這是王重陽當年儲備的軍餉。

抗金這件事王重陽是認真的，奈何天命不在他身上。

打一仗敗一仗，最后全軍覆沒，反而把軍費省下來。

人生最無奈的事，莫過于此。

“謝客官！”

伙計喜笑顏開，把幾件衣服包了起來。

“拿著！”

西門吹雪又摸出一塊金子，拋給伙計：“要是哪天被老板開了，回家買塊地種，也有個生計。”

“不可！”

伙計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您的錢，小的不敢……”

“你這人真的很笨，封口費。”

西門吹雪看著伙計的眼睛，舉劍問道：“你是想拿錢閉嘴，還是它讓你閉嘴？”

啊？

伙計嚇得一哆嗦，后退幾步撞在柜臺上。

“別說看到過我。”

西門吹雪看著衣服上的血跡，這事兒太丟人了！

“好好好！”

伙計又害怕又感激：“小的不敢亂說，一定爛肚子里！”

提著包出門。

沿著原路，朝終南山方向走。

……

“全真教？”

看著滿地尸體，伊德爾勃然大怒。

引誘全真教出手，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可死了這么多人，這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劍傷！”

烏蘭巴日檢查完地上的尸體，開口說道：“只有一個人！”

“不可能！”

伊德爾不相信，誰能殺光這么多精銳軍士？

“確實只有一個！”

烏蘭巴日握緊劍，眼中閃耀著強烈戰意：“一人一劍，是我渴望的對手！”

自己七歲學劍，迄今已有三十年，自認為不弱于蒙古三杰，只是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這次秘密任務他主動請纓，很想用全真教的血證明自己。

“巴爾托死于堂堂正正的對決，傷口來自前方一劍。”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對伊德爾說道：“可憐的巴爾托，他的刀才拔出一寸。好快的劍！就像風一樣！”

烏魯圖。

他是來自怯薛軍的高手，蒙古大汗的御前侍衛。

這次任務非常重要，因此派他這位大高手壓陣。

“一定是全真教的高手！”

烏蘭巴日看著終南山方向，戰意熊熊：“我要上終南山，向他挑戰！”

一人一劍！

殺死了五十人！

戰勝這樣的高手，才能為自己正名！

如果自己干掉他，那些貴族一定會刮目相看，賞賜自己一個好職位！

就在這時。

西門吹雪提著包，踏雪而來。

咦？

還有蒙古人！

粗略看了一眼，大約四十來人。

西門吹雪看到他們，他們也看到了西門吹雪。

一個軍士立刻轉身，跑到伊德爾面前匯報：“大人，前面發現一個少年！”

“殺了他！”

看著滿地尸體，伊德爾煩得不行：“這種小事，不要煩我！”

“是！”

軍士拔出刀，轉身朝回跑。

“把他們埋了，我們立刻回去！”

伊德爾深吸一口氣，看著終南山方向說道：“雖然損失慘重，至少知道他們的態度。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

烏蘭巴日搖頭，看著終南山說道：“我要去挑戰他！”

“放棄表現自己的欲望吧！”

伊德爾瞪著烏蘭巴日，命令道：“先把這個消息帶回去，你以后有的是機會！”

他是軍人。

蒙古軍的強大，是因為鐵一樣的紀律，最討厭這種自由散漫的家伙。

他若是再激怒全真教，大家都得死這里。

“我并不認可你的觀點！”

一個聲音從后面響起：“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習武之人，只爭朝夕！”

“是的！我的朋友！”

烏蘭巴日轉身，就像找到人生知己：“既然任務已經完成，我可以去做我……”

咦？

漢人！

烏蘭巴日看著伊德爾，開口問道：“你的眼線？”

“我不認識他！”

伊德爾看著西門吹雪，眼神也很迷茫：“你是誰？誰的部下？”

西門吹雪沉默。

這幾個人，好像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三個人眼神很迷茫。

他們真想不到自己是誰，西門吹雪指了指來的路上。

順著西門吹雪指的方向，三人轉頭看。

跟隨他們來的軍士，全都躺在地上。

有的還在掙扎，有的已經死了，全都一劍封喉，連叫都叫不出來。

“你！”

伊德爾率先反應過來，滿臉驚悚：“是你！”

一個少年？

伊德爾的眼神，就像見鬼一樣！

難道殺光巴爾托部下的全真高手，就是眼前這個少年？

心里這么想，伊德爾低頭看他手里的劍，上面沾滿鮮血。

還有他的衣服。

血跡斑斑，就像在血池里泡過。

“你……”

西門吹雪嘆氣，眼神很無奈：“為什么要看不該看的？活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