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嗎？打?。““?！剎不住車了……”

貨車司機心臟猛地一緊，雙手拼命打著方向盤，按鍵手機掉下，一腳狠狠地踩在剎車上，伴隨刺耳的摩擦，輪胎在水泥路面上壓出一道道黑黑的痕跡，“倒霉，我倒霉透了……小鬼，你一定要沒事！”

可是……

“什，什么？”

永井圭轉頭，漆著大漁水產字樣的車廂在他的視線放大，但他的身體卻黏在地面僵硬地邁不動腳步，下一刻，他就像是破碎的布娃娃般滾進車底，被輪胎的轉動撕扯得不成樣子，手臂像是脆弱的樹枝般折斷，濺飛。

“車禍嗎？”

“都是鮮血啊？那是誰？”

“惡心，嘔嘔，心情都變得糟糕了，會做噩夢嗎？”

“死的那么慘，會變成怨靈嗎？”渡邊徹搖搖頭，故作嘲諷地說道，“永井，你那么圣母，一定不會變成怨靈的。”

嬉戲打鬧，青春洋溢在這一刻變得慘白，同行的國中生停下腳步，慌亂恐懼，甚至嘔吐，踉蹌癱倒。

海鮮腥味根本無法掩飾血腥味，散亂的書本撞在車窗，裹著白毛巾的貨車司機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下車，手中的按鍵手機慌慌張張地對著閃爍著黃燈然后變為綠燈的交通信號燈拍攝，故意大聲為自己壯膽。

“剛，剛才是紅燈對吧？是那個闖紅燈的小鬼的錯對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你們可一定給我作證??！”

“大叔，先救救他吧？先別推卸責任……”泉新一推了推平光眼鏡，沉聲說道。

“對，快叫救護車，還有叫警……”

“拍一下事故照吧，方便事故判定……”

“永井圭都被貨車碾壓成肉泥了，鮮血滿地都是，還救什么救，即使救了，也是嚴重殘廢，生不如死，不如善良點……”

渡邊徹雙手插兜，模仿著安堂直行的招牌虛假的圣母光環，慈悲地說道，“司機大叔，你直接把永井碾壓死，一次性賠償，永井跟他的父母也不用受罪，不然你要賠一輩子……”

“我，我，我……我明白了！”貨車司機六神無主，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慌亂地點點頭。

“司機大叔，你再次碾壓是犯罪哦?！?

“但是，他可以把永井給搖死或者窒息死吧？”

泉新一拽住了貨車司機的胳膊，關好車門，然后轉頭對渡邊徹警告道，“渡邊，你這是在教唆犯罪……永井再怎么樣，也是我們的同學?！?

“我這是在做好事，幫司機大叔，也是幫永井跟他的父母……”渡邊徹搖搖頭，故作一副被誤會冤枉的失落傷心，笑容透著譏諷虛假，雙手插兜轉身，風吹拂他的后頸，冰涼刺骨，“新一，我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你為什么把我想得那么壞呢？”

冰冷，抖動，被卷在車底的永井圭失去意識之前，耳邊似乎有人呢喃“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著嗎？”然后他點了確認。

“永井圭，這份禮物希望你喜歡……”

宇智波月曜身體隱藏在陰影，巴紋轉動，一片被涂鴉的記錄已生轉生信息（消耗自身的生命力來補充血脈相連者的生命力）的樹葉化為了一抹光融入了永井圭的左臂以及滾落在地的手然后開始記錄亞人信息，“也許那些官僚不是土木老學長，不會亂打樁……”

“救，救命，渴，水……”永井圭手指顫動，一抖一抖，沾染鮮血的白襯衫隨著咳嗽鼓起來，膝蓋摩擦著地面，如蚯蚓般地弓著身體。

“怨靈啊！”

“這是怎么回事？永井那么命大，都這樣了，還蟑螂般活著？”

“不對，不對，你們看，永井的手又長出來了！”

“我的手？”永井圭顫抖地舉起雙手，雙手跟以前一模一樣，但是地面也滾落一只手，鮮血淋淋的，也是他的手。

“亞人？”

“永井是亞人啊，怪不得他一直說亞人也是人，那么圣母……”渡邊徹雙手插兜，沖著泉新一得意洋洋，如勝利者般笑道。

“渡邊，你要做什么？永井也是我們的同學……”泉新一伸手擋住了渡邊徹，沉聲道。

“新一，我這是為了永井好……你難道不相信國家嗎？國家支持的，你為什么反對？是不是境外勢力給你打錢了？”

“我……”

渡邊徹轉頭繞彎奔向永井圭，拽住他的胳膊，把他從車底扯出來，居高臨下地說道，“永井，你是我的獵物，你將為我得到財富，名聲……既然你那么善良，你以亞人的身份報效國家好不好？多少人急著器官移植啊！你也會是英雄哦！也許你還能當大官呢！“他的臉頰浮現安堂直行般的虛假圣母光環，內心的黑暗幾乎把他淹沒。

“不是，我不是……不是，我不是亞人！我怎么可能是亞人呢？這一定是假的！我是在做噩夢吧？快醒來！”

永井圭顫抖地攥緊雙手，瞳孔放大，聲嘶力竭地哀嚎，身體周圍浮現層層黑色但虛無的碎片，“我不是亞人！你們相信我，我是人類，我真的是人類啊！”

“嗯，我相信你是人類！”渡邊徹點點頭，拍打著他的后背，溫聲說道。

“徹，你真的相信我是人類？”永井圭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拽住渡邊徹的胳膊，歇斯底里，也不管他們之前的矛盾多深了。

渡邊徹的回應卻是撕下虛假的面具，一個肘擊把他打倒，然后胳膊鉗住他的脖頸往后壓，肆意妄為地嘲諷，“永井，你之前不是說亞人也是人類嗎？你怎么現在又不承認亞人也是人類了？前后矛盾不是嗎？”

“啊啊……”

……

“實驗體，003號永井圭的DNA跟事故現場殘留的DNA一致，檢測結果是亞人無疑……”

“心跳，體溫，均無異?！?

儀器閃爍著一行行數據，永井圭被束縛在冰冷的手術臺，全身被白色繃帶裹住，幾乎無法動彈，唯一的空隙就是口鼻處，四個微小的破洞，頭部的紗布漆著三個數字003，強烈的燈光刺激著他淚花閃爍，世界都模糊……

“這是？我是被抓了嗎？啊啊……”

“實驗體清醒了嗎？好，那就開始吧！”研究人員拍了拍手，撿起電鋸，齒輪直沖沖地向永井圭的胳膊壓去，“永井圭，你會是黑暗中的英雄哦，作為英雄就要有犧牲的準備，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個。百年后，歷史會記載你的功績，而我們可能被唾棄……”

“我可以合作，我們可以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