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言的家在市中心的紫金香輝苑,號稱是C城最美的高尚住宅小區(qū)。這個葉彌倒是不意外,像她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每個月都有上萬元的工資,像他這種整天飛來飛去的,自然是不會缺錢,何況人家還是少爺,雖然被趕出家門,可怎么說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是每個飛行員公司都給宿舍住嗎?”葉彌摸著一個精致的大花瓶,撅撅嘴,一臉不屑的表情。
喬言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把自己的黑箱子放在門口的一個柜子里,“我一般第二天沒任務(wù)的時候不住宿舍。”說著沖著她揚了一下自己的頭,“自己選,住樓上還是住樓下。”
葉彌看了看,“下人才住樓下呢,我住樓上。”
喬言笑,“那二樓左邊的那個房間給你。”然后打開樓下的一個房間的門,“這個是你的書房,你要看書或者溫習(xí)功課就在這里。洗手間臥室里有,洗浴用品你明天自己出去買,還缺什么自己想辦法,沒辦法再跟我說,今晚你先用我的。”
說著轉(zhuǎn)身就上樓去了,葉彌低著頭,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后。
“這個是我的房間,給你四十分鐘,洗個澡趕緊去睡覺。”說完他低頭,覺得有些不自在,“我先去書房坐一會兒。”說著就拎著自己包走到隔壁的房間。
已經(jīng)過了12點了,喬言坐下來,一身的疲憊樣子。他拿出培訓(xùn)計劃,隨意的翻了幾頁,因為林沛的退出,整個計劃又要重新做了。他打開電腦,剛敲了一個標題進去,門就打開了。
葉彌半個身子探進來,一手舉著沐浴露,一手拿著洗發(fā)水,“都是男士的!”
“將就著吧,我這里沒有女士的。”說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再說,一般男人也沒有你這么皮糙肉厚的。”
葉彌一瞪眼,竄到他跟前,“喬言,你這人怎么這么刻薄啊,你不毒舌我會死嗎,怪不得人家林沛能娶到那樣的老婆,你就這么一直打光棍。”說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得震天響。
喬言僵在那里,臉上的神色越發(fā)黯然。
“喬言,我們還是分手吧,林沛向我求婚了。”
“喬言,你怎么不能像林沛那樣會哄我開心,為什么你總是喜歡在背后幫我安排這個那個……”
“喬言,我喜歡林沛的陽光,喜歡他浪漫,幽默,你眉宇間的那些愁我讀不懂,讓我覺得很不安……”
“喬言,我和林沛要結(jié)婚了,我愛他,放了我吧。”……
他至今一閉上眼睛依舊可以看見她瀲滟含水的眼眸,她看著他,似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眷戀,他握著她的雙手,感受得到她的冰涼和顫抖。
“曉寧……”只是一個名字,就讓他所有的話哽在咽喉,他抬頭,越過她纖弱的肩膀,看見林沛站在那里,喬言愣愣的,過了好久,他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扯出一絲笑,“祝你們……幸福……”那兩個字擠在嗓子里,似乎沒有發(fā)出來的勇氣,他慢慢的放開手,后退幾步,轉(zhuǎn)身……
喬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搓了一把臉,他不想再想起這些,可是偏偏每次只要有一個觸點,這些就會如電影影像一樣回到他的眼前,尤其是她清明的眼眸和那一直端著,不因他放開而放下的手。
他的愛情無征兆突然死亡,至今死因不明。
喬言又強打起精神,重新把下個星期的學(xué)員培訓(xùn)的詳細計劃做好,抬頭看時間已經(jīng)快要兩點了,他關(guān)上電腦,起身回到臥室,洗手間里熱氣似乎還沒有完全消退,狼籍一片,看得出來是被故意作成這個樣子的。
他無奈的搖頭笑,“奶奶看來是真的把你給慣壞了。”說著一邊把里面重新整理干凈,然后自己沖了一個澡上床睡了。
葉彌本來是打算睡到自然醒的,可是一大早偉哥就打電話來,問她大娘的病看得怎么樣了。
葉彌半睡半醒著,眼睛都沒睜開,“哦,誰大娘啊?”
丁大偉愣了一下,“葉彌,你不是說你大娘病了嗎,昨晚一宿都沒回來,大家都很擔心你,你在哪兒啊?”
葉彌打了個機靈,猛地坐起來,“哦,沒事,就是急性腸胃炎而已,打了針就好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在我大爺家住著呢。”她看了一眼床頭上的鬧鐘,原來已經(jīng)九點了。
她放下電話,胡亂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就蹦下床到到洗手間洗漱,進來才發(fā)現(xiàn)居然連牙刷牙膏都沒有。她站在洗手臺跟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哪里皮糙肉厚了,你個沒眼光的。”說著又學(xué)著昨天見到的何曉寧的樣子,做了一個捋頭發(fā)的動作,“嘖嘖,真美,喬言你等著后悔去吧。”說完自己忍不住笑起來。
葉彌從房間出來就向喬言屋子里去,怎么也得先借點兒牙膏刷刷牙啊,她輕輕的敲了兩下門,便伸手去璇門鎖,居然是鎖著的。她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火冒三丈,她哐哐的錘了兩下門,“喬言,你出來。”說著又開始敲。
“你干嘛!”喬言有些不耐煩,這才沒睡幾個小時呢,他從床上下來,穿上一條亞麻色的家居褲,上身套上一件襯衣,只系了中間的一粒扣子,頭發(fā)睡得有些亂,臉上還是沒睡醒的樣子。
“你說我干嘛,你什么意思啊,我睡覺還沒鎖房門呢,你鎖什么門啊?”
喬言歪著頭,看著她橫鼻子豎眼的樣子,忍不住笑,“是你昨晚說怕什么干柴烈火的,我做點兒防范措施不好嗎?”
“切,喬言,別以為公司的女人花癡你,你就了不起,告訴你,本姑娘一向視美色如糞土,你少臭美了。”
喬言不理她,回身到床邊穿上拖鞋,拉開窗簾,開始疊被子,“我不是防范你,我主要是怕我半夜饑不擇食做出什么讓自己一生追悔莫及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有機可趁的。”說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進去,到洗手間把牙膏和洗面奶拿著就走了。
喬言呆呆的看著她,有點兒被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嚇到了,還沒緩過神兒來,電話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喬言接起來沒說幾句話,臉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對勁,“好,那中午我們在橋江飯店的餐廳見面。”
放下電話,喬言擰著眉頭,嘴唇緊抿著,顯得有些心事。
喬言收拾妥帖下來的時候,就看見葉彌站在廚房,一手端著鍋蓋,一手在鍋里撈著方便面,“果然!”他說了兩個字。
葉彌回頭瞟了他一眼,“果然什么?”
“嘴巴有兩個功能,當其中的一個功能特別發(fā)達的時候,另外一個就會退化的厲害。我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公司不給你單獨分宿舍你也不吱聲的原因了。”
葉彌現(xiàn)在不恨別人,就恨自己嘴巴賤,明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還偏偏喜歡問,真是自己找虐。這次分明就是說自己能吃,嘴巴就會吃不會說話。
“喬帥,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你這幾年沒見老,這么青春永駐的,敢情,你就天天跟這些防腐劑一起生活啊。”說著舉起手里方便面的袋子,整個櫥柜里除了方便面就是方便罐頭,倒是真的很方便。
“你這不是來了嗎?”
這個葉彌倒是沒反駁,讓她這么天天吃方便面她可是受不了,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可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咱商量商量,以后我做飯,收拾家務(wù),然后你每個月給我一萬塊的生活費和勞務(wù)費。”
“太貴了!五千。”喬言翻看今天的報紙,若無其事的邊看邊說。
“八千,不能再便宜了,保姆很辛苦的,還給你拿報紙。”說在在他旁邊坐下來,攬著他的肩膀撒嬌,“你一年賺一百多萬呢,還計較這個?”
喬言合上報紙,“那我也不能找個年薪十萬的保姆給我氣受,六千!”
“成交,每個月月初轉(zhuǎn)賬,如有特殊開銷實報實銷。”說著伸出手,“把你車鑰匙給我用用,我去買菜,中午回來伺候喬少爺。”
“不用了,我中午出去吃,約了人了。”
葉彌瞪著眼睛,“怎么這樣啊,你不吃我還吃呢,再說我要出去買東西。”
喬言看了一下表,“等一會兒吧,我們一起走,我把你送到超市,你買完東西打車回來就行了。”
葉彌雖然是不滿,但是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記住個教訓(xùn),以后要開車來,什么都指望不上眼前這個男人。
喬言把她放在沃爾瑪?shù)拈T口就開車走了,路上心里都有些隔膜,C城這么多的酒店飯店,偏偏就把地點選在了橋江飯店,那個他很排斥卻又忍不住每次路過都看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