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馮智彧操心了。

原因很簡單，雖然他是計劃的制定者，但是說出去……誰信呢？

一個來到長安還不到一年的人，雖然成為了太子少師，雖然取得了北征的首功，雖然與襄城公主的婚約不脛而走，雖然代表馮家正式進入了朝堂……

但是，年紀尚輕、進入長安這個政治中心的時間還短、聯姻尚未有結果……

最重要的是，削弱，乃至覆滅五姓七望，這個計劃實在是太過駭人了，除了李世民之外，或許只有長孫無忌才有資格去和孔穎達等人談話吧？

不過，馮智彧也不擔心這個，對于他來說，不用他去和孔穎達交涉這一點就夠了，原因不重要。

這也給了馮智彧時間，讓他得出空來準備。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喝口水還有可能被嗆死，嗑個豆子還有可能崩掉牙，誰能保證結果和意外哪個先到呢？

馮智彧一直信奉一個道理：只要還沒活夠，那就別亂冒險。

穿越之前，他覺得自己還有好多年好活，還有好多的娛樂項目去享受，死太早就太虧了。

穿越之后，他成了馮盎的兒子，這種想法就更加堅定了。

現在的他，除了娛樂方面匱乏一點，其他的方面可謂是相當的豐足。

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女人有女人……別人過的是什么生活，自己過的是什么生活，為什么要冒風險跟別人去賭自己，甚至是全家的性命？

沒事兒摟著美女，摸著奶白的雪子和修大的腿長，讓兒基多泡泡溫泉，生上一堆兒女，不舒服嗎？

像自己家里那個老頭子，不就有三十個兒子嗎？

……

等馮智彧從皇宮出來，時間已經臨近亥時了。

想了想，馮智彧并沒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選擇讓馮勇把馬車駛向自己二哥的宅邸。

因為都是自家人，所以和馮智戴能夠自由出入馮智彧的府邸一樣，馮智彧也能自由出入自家二哥的府邸。

當然了，馮智戴畢竟是成家了，馮智彧就算是能自由出入，也不會進出自家二哥的臥房。

“回來了？”且不說馮智戴早就知道自家弟弟要回長安，就說今日帶使臣入宮，馮智戴就知道自家弟弟已經回來了。

所以，馮智戴并沒有著急睡覺，而是打算等弟弟從宮中出來后見上一面，聊上一聊。

只不過讓馮智戴沒有想到的是，自家弟弟反倒是先來找自己了。

“嗯。”馮智彧點點頭，然后轉頭看向了自家二哥。

“二哥，早在我決定回京的那一刻，就已經派人給高州送信了，我麾下的船隊也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徘徊在黃河、運河以及長江附近，不會離開太遠。”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我通知你離開長安，你一定不要猶豫，帶上二嫂和侄子，不要問任何問題，直接離開！”

“為……”馮智戴剛想問為什么，但卻被馮智彧毫不留情的打斷。

“沒有為什么！”馮智彧的語氣很嚴肅。

“這些年來，除了婚事，弟弟可以說很少違逆二哥你的意思，但是這次，聽弟弟的。”

“因為弟弟所擔心的事情一旦發生，長安就沒有任何值得我們兄弟擔心，更沒有值得我們留戀的人和事了。”

“我明白了。”看著表情凝重的弟弟，馮智戴沒有再追問，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累了吧？餓不餓？要不要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今晚你是在二哥這里留宿還是回去？”

“不吃了，就在你這里睡吧……”馮智彧的語氣有些疲憊。

“時間不早了，而且我今天剛回來，在你這里留宿一晚也不會有人說什么，反倒是更符合常理。”

馮智戴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帶著弟弟走向那個一直預留著的廂房。

……

翌日，清晨。

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太陽永遠都是照常升起的，不會因為任何事和物而有所改變。

即便是陰天和下雨，那也只是肉眼看不到罷了，并不是太陽沒有升起。

只不過，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有很多很多，比如現如今長安云波詭譎的形勢。

李府。

隴西李氏在長安城幾乎沒有留人，所以也沒什么宅邸。

原因是他們認為李淵這一脈和外族通婚過多，血脈已經不純正了，再加上世家一直自認比皇室高貴，隴西李氏中出了個皇室，所以他們巴不得離皇室遠一點。

相比之下，還是和皇室合作頗多的趙郡李氏在長安城內更加活躍一些。

只不過，如今趙郡李氏的活躍中，透露出些許的頹勢。

“大伯。”李德哲看著面前的大伯李明德，表情中透露出些許陰鷙。

“族中傳來了消息，說是有一支商隊隨著朝廷補給戍邊將士的隊伍出發，朝著靈州的方向去了。”

“最重要的是，那支商隊所攜帶的貨物一路上都沒有經過任何的檢查，全都是憑借著民部所發的公文直接通過。”

“您說……那支商隊是不是……”

“十有八九是的。”李明德的表情也很不好。

“我就說，有這等既能夠穩固和提升地位，又有大量利益可賺的生意，李世民不自己留著就算了，還讓馮智彧放給我們？”

“原本我覺得，李世民既然都明說了，再加上去西域要過隴西，所以才找上了我們。”

“現在看來……哼哼。”

“大伯，您說……”李德哲的眼神清明了一些，轉而問道。

“是不是這兩年，尤其是上次我們所做的那些事兒……被知道了？”

“這還用問？”李明德睨了侄子一眼。

“這種事情根本不用藏，而且就算是我們沒做，他們也會默認我們參與其中了。”

“原本我以為，李世民就算是不顧忌與我們的合作關系，也得考慮考慮五姓七望的影響力，不會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是現在看來……李世民的野心不小，獠牙也是很利的。”

“那我們要怎么辦？”李德哲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他還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此前只要不是和五姓七望的其他幾家，可以說任何的合作都是別人上趕著找他們趙郡李氏。

因此李德哲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敢做決定了。

“你這個樣子，以后怎么帶領趙郡李氏繼續前行？”李明德不滿的瞥了侄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