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脫胎換骨
- 武火燎原
- 魚頭泡火
- 2379字
- 2024-11-09 12:00:00
第二日下午,最后一周的擂臺大戰,拉開帷幕。
如今,距離第一周的擂臺戰,已經過去一個月,
連續三周的修煉、爭斗,已經讓擂臺的位次大致都穩定了下來。
就算有人發起挑戰,輸贏也是也是一位上下,不會跳躍太大。
原本被看好的李封,這一個月武學上再也未有突破,體魄成長也一般,已經落到了二號擂臺第四擂。
于一鳴倒是再次有所領悟,一番不大的滑落之后,坐在了三號擂臺第九擂的位置。
呂籬則是大出人所料,竟壓服了一眾正式武者,牢牢占住了二號擂臺第一擂,成了黎珙眼中最寶貝的黑馬。
除了這幾位,其余人選基本都在黎珙和一眾老師的意料之中——
直到“0933”的報幕之中,楚曠再次站了起來。
他在兵器架上,古怪地挑了一根黑桿齊眉長木棍。
“他用過長棍嗎?為什么突然變了武器?”
所有人都很疑惑。
下一個瞬間,奪擂開始。
長棍一抖,一格,再詭異地一彈,楚曠的對手便被崩了臉皮,而后直接掃掉下盤,送下擂臺。
三招解決,仿佛又回到了一個月前。
嘈雜的演武廣場寂靜了下來。
之后所有人跟做夢一樣,看著楚曠一人一棍,乘風破浪,打到了第八擂。
撥、掃、掄、劈、提撩、立花……
一位位擂主,力量和速度的優勢仿佛不存在一般,他們的破綻被牢牢抓住,所有攻防都被一棍棍打散,沒有人撐到十招。
一個個下臺時都是懵的!
楚曠進攻的角度之刁,用力之辣,出乎所有人預料!
“這不是棍法,是槍法?
而且他明明在拳腕、腿腳上,有著大量基礎武學的動作痕跡,卻完全不是屬于基礎武學的風格!”
南芊身邊,閑下來的二號擂臺裁判驚,對她驚訝道:
“如果楚曠之前憑眼力,能看出對手渾身五成破綻,從而在對戰中抓住那一成,以巧勝強,那么現在他學會了新的打法,便可以抓住三四成!
這么多的時機可以抓,意味著他的對手再難把那些破綻,用速度和力量強行掩蓋掉。
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之前是在藏拙嗎?”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著南芊,又看了看劉明,一臉好奇:
“上一場戰斗,他最后戳刺那一下,踩的是蹚泥步法,挑的是迎風劍法,與他槍法相合的都是基礎武學中的招式,難道這是……你們的基礎槍法?”
…
…
“見鬼了,這難道是劉明他們的基礎槍法?”
觀武臺上,黎珙面色驚疑不定。
他當初動用文化署關系,卡住這門武學的公版資格,只是隨意給劉明他們一個下馬威。
在他心里,基礎槍法是什么?
賠錢貨罷了。
但這法門落到楚曠手中,怎么好似讓他脫胎換骨,戰力暴漲?
…
…
一切仿佛回到了第一周的擂臺大賽。
楚曠一路挑戰,以極快的速度擊敗了一號擂臺大半的擂主,攀登到第八擂。
夕陽,紅日,蕭瑟的旋風,零落一地的枯葉。
酸汗,污血,震動失語的人群。
他一人站在一號擂臺上,衣服浸滿汗漬,隨風貼在身上,勾勒出日漸健壯的身軀。
南芊等一眾武道教師站在擂臺下,黎珙、黎友元等學校領導端坐觀武臺,表情與千名學生并無二致。
緊緊蹙眉,呼吸短促,難以置信。
最終賽場開啟前,誰都知道楚曠一定會嘗試打回來,但都覺得那更像是垂死掙扎、
誰知他竟,又要做一次黑馬不成?
擂臺之上,楚曠再次面對江俊燁。
“我看出來了,你用的是槍法,為什么要拿棍子?”
江俊燁提著制式鐵劍問道。
此刻他面如止水,眼里是躍躍欲試的戰意。
楚曠輕轉了轉棍子,擦干手心汗水道:
“擂臺規則,槍只能與槍斗,否則便不公平。我選了槍,你們不跟我打怎么辦?”
絕大多數武生,縱然學了一兩門兵器,也很少會去學習難以精通的槍法。
而煉體境之下的武斗中,大槍是出了名的危險難防,對短兵器優勢太過明顯。
如果其他同學不會槍法,見到楚曠持大槍時,完全可以拒絕他的挑戰,要求他換用別的兵器。
而長棍卻有所不同。
棍的優勢只有長度,難以致命,而刀劍的優勢是鋒銳,容易打出致命傷,
各因素平衡之下,擂臺規則中,棍被歸為大刀長劍一個層次兵器,相互對抗是公平的。
聽到楚曠解釋,江俊燁擰眉怔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
“真正的戰斗,兵器和體魄、武學一樣,也是無法分割的部分。能學會槍法,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自從輸給了楚曠,他連做了兩天噩夢,一直夢到被野獸追趕,心頭有股陰霾。
事后回想,他覺得自己完全輸在意外輕敵上。
如果對流氓打法有所防備,兩個楚曠當面,也敵不過自己!
他確實不喜歡楚曠一身野蠻、粗魯的氣質,
但他想要贏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驅散心里的陰霾。
當然,所謂的“武德”,是他自己對自己說的,他似乎選擇性遺忘了自己受到傳音指使,欲要重傷楚曠的事情。
“拿槍吧,今天讓你看看我們真正的差距。”
“呵,行。”
楚曠深深看了江俊燁一眼,眼神古怪。
而后,長棍終于被換成了制式的白蠟軟桿小尖紅纓槍。
和家里練武的木槍比起來,真槍的槍頭稍重,長柄稍輕,彈、崩、抖都更為容易,
不過控槍拿尖之時,想要準確施力、指哪打哪,就變得困難了些。
這意味著對戰不能拖延太久,否則體能漸失之下,這個弱點就會變得明顯。
基本禮儀,互報姓名之后,
“比賽開始。”
唰!
更該防守的楚曠拖槍飛奔,更為輕靈的江俊燁,反倒停在原地!
大槍推出,完美的中平刺直奔江俊燁胸口,
鐵劍以巨大力量生生撞開槍頭,直取楚曠脖頸,
楚曠為避讓后續靈巧的追殺,直接繞著江俊燁轉了四分之一圈。
看著他費力不討好的選擇,江俊燁冷笑了一聲,手上瞬間變招,劍法多出鬼影來去之意,竟鬼使神差地再次刺向楚曠肩窩,讓楚曠的躲避做了無用功。
可楚曠卻沒有避讓,而是兩手對握住槍桿中后段,腳下力墜千斤,豁地生根,上半身向后傾倒,渾身勁力猛然凝成一股,一聲怒吼,狠狠往手上槍桿交錯一拍!
“那是!”
“這槍招!”
臺下爆發出一陣驚呼。
只見槍桿橫在半空,從中間猛地一彎,那槍頭如飛燕回環,畫出一個弧度,竟從下方斜向上偏轉,狠狠刺向江俊燁喉心!
撲哧。
鐵劍的圓鈍劍尖,在大力之下刺破了楚曠的衣物與皮膚,
一朵血花從他肩窩里綻放。
與此同時,他剛才使勁過度,整個腰身都有拉傷,痛苦之下保持不了身體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手上一松,槍桿跳了起來,在半空恢復筆直,觸電般抖動。
但長槍另一頭的江俊燁,卻已經無法抓住這絕好的機會。
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處,看著自己脖頸前方,被裁判單手握住的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