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電影院，路明非來到洗手間換。

他身上穿著趙孟華的西裝，這讓他無比厭惡，迫不及待地想要換回自己的衣服。

換好衣服后，路明非隨后將西裝扔在洗手間的地上。

反正這西裝也不是他的，他才懶得保管，到時候趙孟華來換衣服的時候自然會看到。

換好衣服，路明非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是一直戴在身上的枷鎖被打碎了。

他深呼吸，離開洗手間，剛出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墨瞳，或者說是諾諾，如果他加入卡塞爾學院，諾諾就是他的學姐。

諾諾穿著一套深紫色的套裙，披散的暗紅色長發梳理得整整齊齊，月白色的小襯衣，暗紫色的絲襪，十厘米高的鑲鉆高跟鞋在陽光的照耀下燁燁生輝。

所有過往的路人都把目光落在諾諾身上，她的光芒實在太耀眼了，耀眼得讓路明非以為她是來出風頭的。

“學姐你怎么在這？”路明非有些奇怪地問。

“當然是來給你撐場子的啊，不過你好像不需要我了。”

諾諾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路明非，不知為何，站在她面前的路明非似乎跟一天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黑進我電腦了？”路明驚訝地問。

“這種事用不著費那么大力氣。”諾諾滿臉得意，“我用點美色就讓你那個小胖子同學坦白交代了。”

“美色？”

“主動跟他說話而已。”諾諾捏了捏路明非的臉，“怎么樣，師姐對你夠義氣吧？”

“確實夠義氣......不過好像是你鼓勵我來表白的吧？”路明非撓了撓頭。

“額，巧合而已。”諾諾有些尷尬地聳了聳肩，“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呢？”

路明非有些無語，歪著頭看著面前這個跟小巫婆似的漂亮學姐，怎么看都感覺她在幸災樂禍。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走，學姐帶你兜風去！”

諾諾拉著路明非的手往外走，路明非跟著她來到影院門口，一輛紅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停在路邊，路明非曾經在汽車雜志上見過，這么一輛車差不多要賣500萬。

“上車！自然一點，你同學在后面看你呢。要擺出一副‘法拉利算什么，我家里除了布加迪威龍就是邁巴赫’的表情啊！”諾諾對路明非說。

路明非朝身后望了一眼，恰好對上趙孟華和陳雯雯看向自己的目光，趙孟華的目光在諾諾和豪車上游走，滿眼的不可思議，陳雯雯則眼神低沉，情緒復雜。

路明非撇撇嘴，坐到法拉利副駕駛座，躺在舒適的座椅上長舒了口氣，像是釋然又像是解脫。

不再像以前一樣懦弱，他忽然決絕起來。

他明白在今天過后他將徹底被自己的同學孤立。

但那又怎樣呢？他本來就不合群，也早已習慣了孤獨，所謂的被孤立只不過是讓他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沒什么好悲傷的。

引擎轟鳴聲響徹街道，法拉利如脫韁的野馬般奔馳。

身后同學的身影漸行漸遠，路明非知道自己距離自己的過去越來越遠了，但他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

夜色中，法拉利在高架路上奔馳，兩側燈火通明。

路明非看著那些街道兩側閃過的風景，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意識格外的清晰。

他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感覺自己過去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現在他才真正開始生活在真實的世界。

“我感覺我重生了。”路明非喃喃。

“每個在高架路上飆車的人都差不多有過這種感覺。”諾諾瞥了他一眼，“不過你的確有些不一樣了，才過了一天，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路明非嘆了口氣，“自從收到卡塞爾學院的邀請函后，生活似乎就開始改變了。”

“那不是正好，看樣子你對這樣的改變并不反感，不如直接加入卡塞爾學院。”諾諾說。

“你們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加入學院？”路明非問。

“我也不知道，是古德里安教授一定要讓你入學，說就算是綁也要把你綁到學院去。”

諾諾嘟嚷著嘴，

“在今天之前我也搞不懂古德里安教授的意思，但現在我有點懂了。”

說完，諾諾翻開路明非座位前的鏡子，指了指鏡面中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看著鏡中的自己，那漆黑瞳孔中的金色花紋格外地令人矚目。

“看，黃金瞳，你的確是我們中的一員。”諾諾說。

“黃金瞳？什么意思？”

“等到入學后你自然就明白了，我可不想因為告訴你這種事情被扣紀律分。”

諾諾說，

“你只要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而且就算在卡塞爾學院，你也是最優秀的人之一。”

“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在學院現在所有的學員里，你是第二個。”

“好吧，我加入。”路明非忽然說。

“這么爽快？之前你還一直猶猶豫豫的...是因為陳雯雯嗎？”諾諾笑了。

“不全是。”路明非搖搖頭，目光望向遠方，“我以前一直是個沒有存在感的廢柴，現在我想嘗試過不一樣的生活，做你口中那個最優秀的人...聽起來很不錯。”

“好吧。等你在語音文件上簽字，你就正式成為我學弟了。學姐很期待你的優秀表現哦。”

諾諾抬頭看著逐漸被烏云覆蓋的夜空，眉頭微皺，

“不過我們現在得趕緊下高架路...似乎要下暴雨了。”

路明非點點頭，同樣抬頭看著烏云密布的夜空，他們剛上高架路時還是星空璀璨，現在烏云遮蓋住了整片天空，湛藍色的電光在烏云中游走，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藍色巨蛇。

這時背后忽然傳來古老莊嚴的聲音，仿佛一扇看不見的門開了。

門的后面，神在王座上說話。

“你終于來了。”

路明非忽然驚醒，猛地轉身望向身后深邃的黑暗。

但他什么也沒看到，法拉利后只是空蕩的高架路，幾分鐘前還有幾輛車跟在他們后面，現在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