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異的夢
- 混天司命官
- 大言書生
- 2811字
- 2024-10-18 20:00:33
周義覺得還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左眼的視野陽光燦爛、視野遼闊,樹木青蔥、野草濃密,泉水淙淙、鶯歌燕舞;而右眼則夜色沉沉、無邊黑暗,月光陰森、枯木支棱,霧靄彌漫、蝙蝠成群。在詫異與驚惶中,周義用力揉了揉雙眼,睜眼仍然是這兩幅風格迥異的圖景,不禁大叫一聲:“有人嗎?”叫聲的傳播仿佛在水中慢騰騰的、沉甸甸的,讓人窒息、讓人絕望。一時覺得身體輕飄飄如鴻毛,忽而沉重像鐵塊急速做自由落體,一直下墜到另一個黑暗的、靜謐的世界,這個世界卻讓人神不慌心不跳。
忽然不知何處伸來一白一黑兩只大手將他托起,像婦產醫生托起一個新生兒一般。周義“哇哇”哭了幾聲,等睜開眼,看到的仍然是那兩個怪異的世界。這次看到了兩個人,一個站在陽光燦爛的世界里,身著一襲白袍;另一個站在夜色沉沉的世界里,一襲黑袍。
周義心想:“這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噢,明白了,我是在做夢。記得小時候有一段時間,經常在夢里能清醒地意識到夢境,然后在夢的世界里四處奔走搞怪,反正不需要負什么責任。嘿嘿。”然后沖著兩個穿袍人喊道:“嗨,你們兩個,把頭罩掀下來,讓我看看你們是何方神圣!”
兩個穿袍人就像在兩個互相映射的鏡面世界,動作一致,一齊將頭罩掀過頭頂,動作緩慢像個掀紅蓋頭的害羞的新娘子。兩個穿袍人一齊緩慢向周義這邊轉過臉,周義一看這陣勢:“我去,這次做夢竟然是恐怖片,這兩個人不是要嚇我一跳吧。”果然,周義被兩人的面目嚇了一跳。兩個穿袍人居然跟周義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白袍人臉帶微笑,充滿圣潔,讓人心中煩惱釋然;而黑袍人面色陰沉,邪惡外露,令人眼前愁云慘淡。
周義一看,心想:“兩個家伙都不正常,我趁早溜了。”朝兩個穿袍人說了一句:“兩位大哥,我還有事兒,回頭見。”轉身就要跑,可是全身就如同在水中,轉個身都變得緩慢而吃力,想抬起腳要跑的時候,身子要往前傾斜好多,后腳才能緩慢地跟上來,比烏龜爬行還要慢。
周義心想:“這種夢里的世界就是這樣,違背自然法則,牛頓都要氣得跺腳,這是一個重力失常的夢,沒什么大不了的,總能夠逃開,就是費些時間罷了。我看看那倆貨穿著袍子在這個失重的世界的飄逸姿態是什么樣子?”只是向一側轉了一下頭,就看見兩個穿袍人緊緊跟在身后,行走如常、步態自然,哪兒有什么超重失重。
白袍人和黑袍人一右一左貼著周義,白袍人以很熟悉的口吻說:“周義呀,別跑了,怪累的。我倆有事找你。”黑袍人在左側聲音低沉:“對,有事。”周義沒有停下腳步,自顧自往前極其緩慢地奔跑,說話都嫌費勁,回了一句:“說!”然后繼續跑自己的路。白袍人和黑袍人就伴著周義左右閑庭信步,兩人的袍角在風中左右擺動,除了周義,一切都那么自然流暢。
白袍人說:“跟你實說吧,我是天——”
“天機不可泄露。”黑袍人迅速打斷說。
白袍人遲疑一下,繼續說:“對,天機不可泄露,什么天機不天機的?人生天地之間,活在世間,上有天、下有地。人啊,有三魂七魄,七魄構成你的軀體,你方有了七情六欲;三魂呢,為天魂、地魂、人魂。你的軀體里呢住著人魂——“
“說太多了,直接告訴他我們的賭賽,然后需要他做什么。”黑袍人仍然在中途打斷。
白袍人頓了頓,說:“你的城市有些人快要死了,我們想請你幫忙,提前告知他。”
“正所謂,人的命天注定,先定死后定生。”黑袍人聲音沙啞,說完還深以為然地微微頷首。
“未必啊未必。我相信大道運行,不會這么刻板和狹隘。”白袍人似乎不滿意黑袍人說的話。
“哼,無規矩不成方圓,大道也不能失了法度,否則豈不亂套了。”黑袍人說。
“你悟透了大道么?”白袍人問。
“大道就擺在你我眼前,還用悟?……”黑袍人提高了嗓門,擺開顯而易見的姿勢。
周義一邊沒奈何地奔跑,一邊聽這倆人絮叨,終于忍不住了,說:“快點說,讓我干嘛,說完我好趕快醒來,現在我渾身不自在。”
“你相信生死有命嗎?”白袍人問。
“我相信,不,不相信,”周義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生死命題,一時不知怎么回答才好,繼續說:“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吧,但是有時候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人的命天注定,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俗話說:‘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黑袍人陰惻惻地說。
“我一開始也是將這個奉為金科玉律,但是最近發現,規則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白袍人眼神清澈,似乎在遙望天邊。
“怎么?你想逆天改命?”黑袍人質問。
“過多爭執無益,還是跟周義說咱倆的賭約吧。你說還是我說?”白袍人問。
“哼,你要證明人是改變生死命運的,我可是向來不贊成的。既然你提出賭約,那就由我來出題,我在人世間選了九個人,我賭這九人的死命是不可更改的,前八個人呢已經定下了,第九個人是你自己,唔,我會把前八個人一個一個透露給你。“黑袍人說。
“第九個人是我?怎么還有我?”周義問。
“生死由命,你也是英年早逝啊,這是注定的,不用傷懷,遵循命運規則的安排吧。”黑袍人陰陽怪氣地說。
“行行行,那怎么才能贏呢?”周義問。
“只需將這個人的死期推遲到下一個年歲即可,就是某人死期在40歲,能讓他挨到41歲,我就贏了,這就證明人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周義啊,別忘了,第九個人是你自己,如果能改變命運打破規則,你的死命就能破除,否則,你只能等死了。”白袍人說。
“行了,我知道了,那咱們散了吧,我該起床了。”周義有些著急,在夢里去思考復雜的問題,醒來會頭痛的。
“你不能走。”白袍人說。
“怎么?你倆還想讓我當裁判?”周義反問,以緩慢的速度攤了攤手,表示十分不情愿。
“不是讓你當裁判,是讓你幫忙,我倆不能現身人間。”白袍人一臉堆笑地說。
“看你一臉壞笑,這個黑袍怪一臉陰森,估計沒什么好事,九個人都要死了,我可不想摻和進去。”周義一刷臉色,不想再理會他們,鉚足力氣向前奔。
黑白兩人仍然不緊不慢地走,黑袍人在一旁“嘿嘿”冷笑,嘲笑白袍人勸不動周義,那么賭賽就沒法進行,這就說明天注定是難以違拗的。
白袍人想了想說:“周義啊,佛家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一個善良正直之人,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去而不施以援手嗎?”
“我是善良正直,我去,你這個家伙居然說出這么大義凜然的話來,”周義已經跟他們糾纏夠了,反正是做夢,趕緊結束吧,說,“行行行,我幫,我幫,放過我吧,讓我走吧!”
周義回頭,只見黑白兩人駐足,一人面帶微笑,一人臉色凝重,靜靜地望著奔跑中的他,而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了起來,身子如輕塵一般飄浮起來,褲子仿佛棉絮一樣被風吹散,裸露出兩瓣屁股,驚惶中回頭看見黑白兩人笑嘻嘻地各伸出一指,黑白兩道光激射出來直至自己左右屁股上,只覺兩臀一陣刺痛。一剎間,再次墮入黑暗,睜開了惺忪的雙眼,躺在床上,一看時間才凌晨三點。周義忽然覺得屁股有有兩處刺撓般的疼痛,打開燈回身一看,左臀和右臀各有黑白兩個奇怪的逗號形狀印記,一個逗號純黑中間有白球,一個逗號純白中間有黑球,看似眼熟,猜不到是什么。心中驚奇不已,就在手心吐了口唾沫,在印記處揉搓,卻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是文身,想了好久,從沒在意過自己有胎記或文身過。想累了,精神乏了,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