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皇地位尊崇,一身佛功震爍西域,地位只在佛主一人之下,他率眾來京城,這場斗法,可難辦了。
僧皇獅子吼覆蓋紫禁皇城,大內高手無數,豈能任他囂張?
一群大內侍衛,也有練獅子吼的,氣運丹田,一聲嘯叫,與之相抗。
虎嘯龍吟,相抗一陣,大內侍衛臉紅氣喘,青筋暴起,跟旁有人問詢:“怎樣?”
“無事!噗……”
血濺五步,捂著腦袋,昏倒在地。
一眾大內侍衛,上千御林軍,僧皇皆視之如兒戲。
僧皇哼笑,這時節,皇宮太廟里頭,忽有龍氣浮現,金光熠熠。
金光里頭,有金龍咆哮,金龍騰云駕霧,睥睨天下,如九天神獸下凡!
一聲龍吟,僧皇獅子吼功被破了。
僧皇瞅著太廟,陰聲自語道:“再有一月,太廟也無濟于事,大宋江山,必將易主!”
僧皇拂袖而去,形如鬼魅。
一炷香后,京城運河邊上,僧皇佇立西岸,邊上數十佛僧。
念著佛咒,手持法器,臉上綠光幽幽,跟頭上帽子交相輝映,似有莫大恐懼。
眾佛僧中央,有一口青銅大鼎,三足兩耳,周遭纏著鐵鏈,貼著佛門封紙,如同封印著絕世邪魔。
僧皇三步上前,內力運足,欲將青銅鼎推進運河中。
他一身內力雄厚無比,可這鼎似有邪法,推了一陣,竟紋絲未動。
僧皇一招手,數十佛僧結成陣法,將內力盡渡到他身上,又對著青銅大鼎喃喃念咒,一聲大喝,才把這鼎推入河中。
大鼎重逾千斤,砸進運河,卻不沉入河底,而是鬼魅一般,在水中穿梭而前。
有河漂子沿河漂過,青銅大鼎嗡嗡而動,上頭鐵鏈似有鬼神驅使,豁楞將尸體拽入鼎中。
大鼎里頭,像有咀嚼骨頭之聲,鬼魅驚悚。
一盞茶后,大鼎一晃,將尸體吐出來,就剩一堆骨頭渣子。血肉丁點不剩,大鼎上頭,尸氣繚繞。
正此時,鼎里伸出一只手來,扒著鼎沿,尸黃的色兒,如來自九幽黃泉,上頭刻滿秘紋。
僧皇盯著那只手,森然笑道:“葬鼎,可得天下之利器!再有一月,此鼎必成!倒時大宋易主,京城再無活人!”
僧皇紫禁城上下了戰書,朝廷官府,市井江湖,一下可都炸鍋了。
中土大宋,西域佛國,兩國激戰多年。這一回斗法,誰要輸了,大片疆土拱手相讓。
士氣,國威,城池,關隘,可謂一股腦輸個干凈,不是亡國之戰,可也事關江山社稷。
朝庭里頭,貪官照常過日子,人不怕這個。管他國家興亡,他過的純粹,只管貪銀子,其他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倒是不少市井百姓,窮的揭不開鍋,卻嗷嗷直叫,同仇敵愾,熱血噴薄,說要揚大宋國威。
徐量沒那閑心,他對大宋,冷眼觀之。管甚誰家興盛誰家敗,他只棺材鋪收尸體,坐看風起云涌。
僧皇定了斗法日子,朝廷可坐不住了。
以前也有過斗法,兩國各推奇人異士,比力氣,比輕功,比奇術。可那斗的都是高麗小國,人巴掌大一塊國土,輸了給一袋棒子面兒,輕巧就打發了。
可這回跟西域佛國斗法,事關江山社稷,西域奇人忒多,鬧不好陰溝里翻船。
西域有奇人,大宋也有異士,可咋聚一塊呢?
皇帝老兒坐龍椅上,一拍腦袋,哎,他想到法兒了。
要說這種奇人斗異士的盛會,大宋可不少,要論頂兒尖兒,那得數鹽神會。
每年為了朝廷這張鹽引,江北富婆跟湖西錢王,都招攬大量能人異士,青幫錢幫兩幫在運河上斗法,誰贏誰得鹽引。
那場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皇上一合計,這個月正巧逢上鹽神會,他準備親自前去看熱鬧。
雙方拼斗下來,能贏的都是奇人、異人、能耐人。把這些人攢一塊兒,跟西域佛國斗法,定能一番較量。
他這一說,大臣一合計,得嘞,皇上英明,這法子可忒妙。
如此一番,今年的鹽神會可熱鬧了。
甭管站哪一邊,只要你有能耐,贏了陣仗,兩位財神重賞甭說,還可得朝廷重用,去與西域佛國斗法。
若是斗法贏了陣仗,揚大宋國威,那可封官進爵,光宗耀祖!
鹽神會那天,皇帝親臨大運河瞧熱鬧,這排場,這陣勢,幾年遇不著一回,能耐人到時候可露臉了!
京城里頭,這下可鬧騰了。
練硬功的,練輕功的,善憋氣的,善拳腳的,大力士,飛毛腿……烏泱泱的,都朝倆財神門下聚,擠破腦袋想顯露能耐。
徐量前頭露一手金剛功,已被江北富婆奉為賓客,這鹽神會,他自然也不缺席。
金剛功才銀人境,第三層金人境需白銀一萬兩,第四層更是需白銀十萬兩。
自己雖有些掙錢法子,可要掙萬兩銀子,跟江北富婆交好,那才是條捷徑。
徐量這一琢磨,自己奇術異術可不少,可藝多不壓身,棺材鋪的生意可不能怠慢。
此后幾日,日子頗為清閑。
徐量每日開門迎客,客人要少了,他挨家挨戶去吆喝生意,再不成就送點禮,請人多照顧棺材鋪生意。
結果,人葬不少,也鬧一鼻青臉腫。
除了葬人,徐量也細瞧厭勝祖書,搜尋好些鎮物,習會好些厭勝術。
厭勝鎮物最是難尋,他跑遍京城,加上陰陽燈的獎勵,才攢下這不少鎮物。
鎮物難尋,可厭勝術也當真霸道,對得起這一番心血。
鎮物攢不少,到也真派上了用處。
那天晚上,徐量正發奮練功,隔壁忽的聲音嘈雜,摔桌子砸板凳。
他拂開李媚娘的柔媚小手,打開腳店包廂房門,朝左邊房間觀瞧。
里頭噼里啪啦,有劈頭蓋臉爭吵聲,有委屈含冤控訴聲,有男女哀嚎打斗聲……
外頭擠一叢人,徐量瞧不清個人影,拉住個同道中人,尋問打聽。
原來是有個富家公子,在腳店姑娘身上花了大錢,可這姑娘劈腿了,私下里又跟別的客人搞在一起。
富家公子正拍桌子砸板凳。
“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啥?昨天在街南,跟人牽手買橘子,那不是你?”
“真不是……”
“你當我眼瞎?”
“你別污蔑我,買的是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