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昨夜方軻夢中練拳，正是因為胸前的圖卷。

而之所以能直接拳法大成。

則是來自于朱元等人的經驗遺澤。

他現在回憶，腦海中依舊能夠浮現，朱元等人練拳的那些收獲與感悟。

正是他們，助力了方軻拳法大成。

“我錯了，”方軻在心中自語：“這些皮匠們還是很有價值的。”

感恩。

他雙手合十。

“你這是……”于安看著他。

“感恩。”方軻很認真的道：“感恩的心，感謝有我?！?

因為我，他們的存在與消亡才有了價值。

于安：……

他話不多，雖然覺得有問題，但不知道怎么反駁，最終道。

“我們該去練功場了?！?

兩人一起來到練功場。

活下來的下人都來了。

只有二十來個，存活率不到十分之一。

有人臉上帶著后怕，但更多的人臉上，卻帶著激動，以及野心！

就算他們以前不知道。

現在也都知道了。

他們活過了昨天，才是真的加入了北宮王府，成了真正的王府下人了！

奴仆是奴隸牲口。

但下人。

在王府雖然還是奴，可出了王府，那就是人！

而且是人上人！

一行護衛走來。

方軻在其中看到了徐匯，其他下人也看到了昨晚入院殺人的護衛，不少人臉上都浮現懼色。

這些護衛都跟在一個人身后。

那人頭發梳洗的一絲不茍，臉龐稍顯瘦削，輪廓分明，嘴唇緊抿，神情嚴肅。

“我是北宮王府的管家，蔡琰?！彼溃骸岸际峭醺南氯?，我就送你們兩句話。

“做奴才的，要時刻謹記，該知道的事，你拼了命也要知道；不該知道的事，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

“昨天晚上，那些沒做到的蠢貨，都死了?！?

他話音微頓。

所有下人凝眉思索。

方軻則是秒懂。

該知道的，拼了命也要知道，然后告訴主子。

比如孫虎。

不該知道的，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

比如他自己。

牛魔淬體拳知道了也不能練。

“這位蔡管家倒是會做奴才。”方軻暗道。

看到多數人神色都有了變化，蔡琰繼續道。

“你們都是聰明人，王府也喜歡聰明的奴才，我就不多說廢話了，衛秀、方軻，你們兩個跟我來，其他人留下，聽徐匯安排?！?

蔡琰說完轉身離開。

被點名的方軻一愣。

于安朝他看過來，神色微異，像是知道什么。

人群中。

原本滿是激動的孫虎，聽到方軻的名字，也是怔了怔，但并沒多想，激動的看向徐匯。

他才不管方軻什么遭遇。

他只想成為王府護衛，練武淬體，當人上人！

方軻愣神間。

那個叫衛秀的女子已經走出，方軻也連忙快走兩步，趕上兩人。

與衛秀并排走在蔡琰身后。

方軻轉頭看向她。

衛秀也剛好轉臉，朝他看過來。

四目相對。

方軻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這個衛秀，正是他昨晚看到的那個，坐在血泊后的門檻上朝他笑的姑娘！

現在。

她再次朝著方軻一笑，那笑容依舊純潔無瑕，一塵不染。

再想到昨晚的那一幕。

方軻心跳加速了。

衛秀看到方軻的反應，又朝他眨了眨眼，便轉過了頭。

方軻腳下一頓。

他好像看到。

衛秀原本清澈純真的目中，劃過了一道充滿魅惑的藍色……

不久后。

蔡琰在一處院前停下了腳步：“這里是靈荷院?！?

方軻看過去。

純白石塊砌成的拱門上，正是靈荷二字，兩扇木門緊閉，看不見里面的景色。

院子兩側有竹林、流水延伸而去，將靈荷院與其他院子隔開，看起來很幽靜。

蔡琰敲了敲門，然后轉頭看向兩人。

“這是大小姐的院子，大小姐常年不在家，但院中要有人打掃收拾，你們兩個以后就在這里做事?！?

方軻和衛秀兩人聽到這話，全都目光一閃。

蔡琰并未看到。

他神色比之前更鄭重嚴肅。

“你們這一個月表現不錯，嘴很嚴，再加上樣貌出眾，才有資格來這里。但在這里，你們嘴還要更嚴，院里任何情況都不得外傳！”

兩人全都點頭。

別的不說。

蔡管家審美還是挺好的，樣貌出眾這一點挑選的很準。

院門傳來聲音，然后被打開。

“蔡管家?！眱蓚€下人走出，問候。

蔡琰嚴肅的臉上浮現一縷笑容：“朱月、劉阿，人已經選好了。”

朱月眼睛不大，但目光銳利，掃了一眼方軻和衛秀，點了點頭：“模樣不錯。”

蔡琰笑著點頭：“那就交給你們了?！?

“好。”

蔡琰轉過臉：“朱月、劉阿以前就是伺候大小姐的，你們以后就聽她們安排。”

“是。”兩人點頭。

蔡琰又朝朱月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對了，武功可以練了，會有人送秘籍來。”

蔡琰走遠。

朱月站在院門的臺階上，一雙小眼睛，目光銳利而挑剔的打量著方軻兩人。

她臉上剛才的笑容和滿意都不見了，薄嘴唇抿在一起，看起來略顯刻薄。

她身邊。

劉阿順從的站著，稀疏的眉毛低垂，一幅以朱月為首的模樣。

看了片刻。

朱月轉身，邊走邊道：“這個時候能來靈荷院，是你們的造化?！?

劉阿連忙跟上。

方軻目光微動，和衛秀一起踏上臺階，進入院中。

“關門。”劉阿回頭看了一眼。

方軻轉身把院門關上。

再回頭，目光先掃過院子。

院里共三房一亭。

西邊是兩間廂房，北邊正中間位置是一棟三層的主樓。

朱月頭也不回，邊走邊道：“北廂房是我住的，南廂房是劉阿的，主樓是大小姐的閨房，男人不得上二樓！”

方軻一邊聽一邊看。

院子東邊是一座小湖，水從西北角，經北廂房和主樓中間流過，在東邊匯聚成湖。

湖中間是一座觀賞亭。

亭外的湖里種滿了荷花，種類繁多，保證了四季皆有荷花盛開。

此刻開的是淡黃色荷花，鋪滿了水面。

“衛秀，你以后跟著我，打掃收拾主樓，每日采摘荷花布置。”朱月站在院里安排道。

“方軻你跟著劉阿，收拾院子，修整河道，打掃荷塘，湖里不得有一片爛葉子！”

衛秀很乖巧：“好的，朱姐姐?！?

方軻試探著問道：“朱姑娘，我聽蔡管家說，大小姐常年不在家，我們每日都要保持……”

“當然！”

朱月看向他，神色嚴厲：“不管大小姐在不在，靈荷院必須保證每日干凈整潔，一塵不染，隨時恭候大小姐歸來！”

“另外，誰說大小姐不在的？”朱月似笑非笑的看著方軻。

“大小姐，馬上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