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會所后,周心問了自己剛才吃的那頓飯,光菜金竟然就要兩千多塊錢,再加上酒水,大概要五千塊錢。
陳田鄉醫院醫務科。
周心把手里拿兩個黑色袋子還了回去,把五千塊錢的現金放在桌上,說:“謝謝王科長的招待,這頓飯得我請才合適。”
王木松眉頭微微一蹙,轉笑道:“哎呀,你怎么能說出這么生分的話呢。”
“這頓飯,一定得我請。”周心指了指那兩個黑袋子說:“還這些,我是肯定不能收的。”
這一舉動顯然觸動了王木松的敏感神經,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原本以為通過這次飯局能夠拉近與周心的關系,進而在醫療糾紛案中得到德興醫院的配合,但周心的堅決態度讓他的計劃落空了。
王木松的眉頭緊鎖,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冷漠:“周先生,你這是在拒絕我的好意嗎?”
周心平靜地回應:“王科長,我非常感激您的款待,但我認為在這個醫療糾紛案的調查中,我們應該保持公正和客觀,這樣做的話可能會影響調查的公正性。”
王木松冷哼一聲,“公正?在這個行業里,誰不是在為自己爭取利益,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保持公正?”
周心堅定地說:“至少我會盡我所能。我不能因為個人利益而犧牲原則。”
王木松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站起身來,語氣中帶著威脅:“既然你這么堅持,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我要提醒你,你一個小小私立醫院無權干涉公立機構的事務。”
周心沒有被王木松的威脅嚇倒,他站起身,語氣堅定:“看來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
王木松憤怒地揮了揮手,應道:“慢走,不容。”
周心沒有再回應,轉身離開了陳田鄉醫院的醫務科,直接往陳田鄉醫院的婦產科走去。
婦產科辦公室有一個女醫生正在指導實習生寫病歷。
陶小紅留著中長發,臉圓圓的,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可愛,她正在改實習生寫病歷,說:“彩紅,你這寫的什么現病史,你有認真的問診嗎?”
實習期彩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說:“那個孕婦不太會說普通話,問不清楚。”
陶小紅有點生氣了,說道:“病歷就是得依據事實寫的,你要編故事的話,寫什么病歷呀,干脆寫小說算了。”
篤篤篤
聽到了敲門聲,陶小紅轉頭一看,問:“你是哪一床的家屬?”
周心禮貌的介紹自己身份。
一聽到周心是德興醫院醫糾辦的負責人,她的神色立馬變得緊張了起來,問:“有什么事嗎?”
“陶醫生,“周心開門見山,“我想請教一下,你當時在接診這個叫朱藝雪產婦的情況。”
陶小紅搓了搓白大褂,有些局促不安,說:“周先生,你直接看病歷吧,里面寫的很清楚。”
周心點頭道,“行。”他去調出病歷系統,看了幾頁后,便覺得有些古怪說:“這份病歷被改過了?”
陶小紅的眼神閃爍,“我…我不太清楚。”
周心并不相信這個解釋,但他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修改前的版本。
按目前留存這份病歷看來,陳田鄉醫院婦產科在接診產婦朱藝雪的時候確實沒有什么過錯。
不過從陶小紅的神情和動作來看,周心認為陳田鄉醫院婦產科肯定也在隱瞞什么對他們不利的消息,不然不會如此緊張,但這個也僅僅是他自己猜測而已。
周心忙碌了一天無功而返,拖著身體推開家門,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夾雜著一絲難以名狀的酸澀。
他的目光穿過客廳,落在了餐桌上那盤顏色詭異的菜肴上——藍莓賽螃蟹。
妻子白羽正忙碌在廚房和餐桌之間,看到他回來了,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她穿著一襲粉色圍裙,手里拿著鍋鏟,嘟著嘴傲嬌的在向周心展示她的廚藝成果。
“回來了?快嘗嘗我新學的菜式,藍莓賽螃蟹,是不是很有創意?”白羽的聲音里充滿了期待。
周心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他不想打擊妻子的積極性,但那盤菜實在讓他提不起食欲,他的心情本就因為工作上的不順而沉重,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媳婦兒,問你點事。”周心的聲音有些疲憊。
白羽放下手中的鍋鏟,走過來坐在周心的對面,問:“怎么了,工作不順心?”
周心嘆了口氣,跟她說了產婦朱藝雪這事,白羽聽完也覺得古怪,她想起來自己
即將臨盆的時候,住在他們病房隔壁床的產婦,一個看起來溫柔的女子,她的婆婆卻非常強勢,婦產科醫生要使用催產素,她婆婆不同意,還跟醫生大吵了一架,幸虧產婦老公能做主,不然那產婦就慘了。
提到這個周心,發現朱藝雪的婆婆確實也不像個善茬。
他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嘗試著夾起一塊藍莓賽螃蟹,雖然味道有些怪異,但他還是微笑著對白羽說:“嗯,味道很特別,國宴大師的水準”
白羽撲哧一聲大笑了起來,說:“你這馬屁拍得也太過了吧。”
周心嘀咕道:“要是你認識朱藝雪就好了,可以打聽打聽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羽吃著藍莓賽螃蟹說:“這有啥難得,你不是說她在婦科嘛?我也正打算趁著小樂去外公外婆家,順便把那個子宮肌瘤給切了。”
德興醫院的婦產科病房。
朱藝雪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的手仍舊會習慣性輕輕撫摸著腹部。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帶著溫和的微笑,向朱藝雪點了點頭。
朱藝雪看到自己的婆婆在病房的時候,她就很少說話,等她婆婆回去了,她偶爾還能和白羽聊上幾句。
術前抽血檢查沒什么異常,白羽入院當天就把子宮肌瘤手術給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