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動搖軍心
- 家父劉琨,東晉天命人
- 熒光斑馬魚
- 2255字
- 2024-10-18 08:16:00
劉遵本意是等到了譙城再成親,正如上等好梨,也需擇良辰吉日。
但此刻,他知道再不給點甜頭的話,魚兒怕是要跑了。
天上的月悄悄地躲到云里,劉遵覺得今晚的夜格外迷人,他有些醉了……
次日,天蒙蒙亮。兩人在塢門肩并肩,互訴衷腸。
正是劉遵與張戈。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劉遵開口道。
“劉兄太抬舉張某了。我自知沒有騎馬沖鋒的本領,叫我當個步兵炮灰,那還不如繼續守好韓山塢。何況咱這塢堡也有上千人,不比劉兄的官小。”
張戈依舊是心直口快的作風。
劉遵本來也是盡人事爭取一下,張戈有意的話,前兩日大可以主動來找他。
且不說人各有志,張戈的話的確有見地。他留在韓山塢,起碼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現時停戰了還能悠閑些。
跟了劉遵的創業團隊,風險大不說,地位也有些尷尬。
張戈能力不上不下,為人倒是挺忠勇,劉遵讓他統領步兵有點勉強,當個小隊長又大材小用。
最適合的,其實是做死士。
那張戈留在韓山塢,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死士呢?
韓塢主待張戈不薄,張戈便盡力做好守衛工作。
士為知己者死,大抵如此。
胡人縱使兇殘善戰,也無法將成百上千的塢堡連根拔起,石勒在豫州也要采取懷柔手段。
漢人始終沒有完全失去冀豫之地,不是因為名門望族,靠的是千萬團這樣的星星之火。
有這樣的人在,漢人的根就在。
與此同時,主力兵馬已在韓據督令下開始集結。
劉遵與張戈互道珍重,又和韓玨、韓荃等人一一作別。
幾名學童也和劉遵揮手道別。
劉遵揉了揉上次說“三年之約”的學童的頭:
“三年之后,我們約好在此見面,可好?”
學童點頭如搗蒜。劉遵哈哈大笑,準備瀟灑離開。
回過頭來,卻見靳月光和四名兵卒,一邊爭吵一邊從塢堡墓葬處走來。
顯然幾人是剛去完衣冠冢。
“你們不必多講,以后我的便是劉遵的。你們若是服從我,就應當為劉遵奮勇殺敵。”
靳月光面帶怒容,神情嚴肅。她看到劉遵在門口,快步走過去說:“這幾名兵卒是月光舊部,不服管教,請劉郎依軍法處置。”
劉遵對會產生這種矛盾早有預料,兩股兵力合二為一需要時間融合。
只是沒想到還未出發就已出現狀況,不過這總比行至半道才起紛爭好。
他上前打量了那幾人:都是匈奴長相,看來的確是靳月光舊部。有一名劉遵認得,還是騎兵隊長,正是靳月光之前推薦的呼延博。
劉遵又觀察了幾人神情,即便聽到靳月光說要軍法處置,他們也沒有露出懼色,那呼延博更是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呼延是南匈奴貴族姓氏,劉曜陣中有大將名呼延謨,任鎮東將軍。石勒的“十八騎”也有一個呼延莫。呼延博是靳月光舊部,又能當騎兵隊長,絕對是可用之才。
劉遵沒打算一上來就搞什么大清洗。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靳月光順從于他,這班人自有其用。
劉琨不也和鮮卑族結拜嘛,原主也是個搞思想建設的好手。連石勒都知道要用懷柔政策,劉遵現在沒理由把人設弄垮,更不能讓自己被孤立。
分析至此,劉遵上前故作威嚴地掃視了一遍幾人,徐徐開口道:
“私自接觸主公家眷,又結成團體,動搖軍心,依例當斬!”
“念在軍法剛頒布,你們是初犯,而且對上皇后忠心耿耿,我劉遵若殺諸位忠義之士,還如何服眾?”
劉遵說完又牽起靳月光的手,情深款款地說:
“我待上皇后是真心一片,日月可鑒。諸位皆是性情中人,理應明白劉遵心意。”
“我亦曾與鮮卑男兒并肩作戰,諸位可知我一向絕無成見。”
“不過既已整編,自當不分你我,日后諸位會知道,我劉遵是賞罰分明,絕不因出身而特別對待。”
劉遵說完,拍了拍呼延博肩膀:
“呼延博,昨日已任命你為騎兵隊長,若不愿為我效力,你可帶諸位自行離去。”
四名匈奴兵默不作聲,等了好一會,才聽呼延博開口:
“我等平日追隨靳家,又資質愚笨,才未能領會主公之意。日后我等當為主公赴湯蹈火,死而后已!”
其他三人遲疑片刻,也異口同聲說會為劉遵效命。
“甚善!”劉遵稍加試探,已知呼延博便是舊部中的領頭人,心中稍定。
“上皇后有此等忠勇護衛,我甚為安心。”
“來人,賜諸位將士盔甲一套!”
三名匈奴兵見呼延博接過戰甲,又道謝一番后,也褪去了臉上不自然的神情。
“下不為例,歸隊吧!”
四名匈奴兵走后,劉遵長吁一口氣,冷汗早已濕透后背。
若然昨晚沒有寵幸靳月光的話,鬼知道剛才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直面天命,果然步步驚心。
劉遵自然不會再犯他爹的錯,將賭注都壓在外族身上,無奈形勢比人強。
現時不能輕舉妄動。到底是天命人的命硬,還是暗處的刀刃鋒利,他不愿去試。
靳月光來到劉遵身旁,小手輕捶了劉遵一下:“劉郎果然好本領,月光幾個舊部,輕易就被劉郎勸服了。”
劉遵腰部一酸,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是領教過了嗎?”
靳月光嬌滴滴地回道:“劉郎太讓月光歡喜了嘛。”
劉遵暗嘆一聲,他見韓據站在兩人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打情罵俏,想到了一個絕妙好計:
“時間不早,該啟程了!”
此乃三十六計之走為上計!
劉遵說完,扶著靳月光先上了馬,他也上馬后,和眾將士簡單做了些簡單動員。
大部隊緩緩向山下進發。
歷經波折后,劉遵的千人大軍終于上路。
王安和一隊騎兵在前頭帶路,劉遵等人緊隨在兩隊步兵之后,中間是剩余步兵,兩側分排了弓箭手。最后又是一隊騎兵殿后。
劉遵也不知道這樣的陣式排得如何。韓據也不說話,似乎在有意考驗他。
自從第一天見面后,韓據就很少說話。
他也帶著威嚴肅穆的氣場,但怎么說呢,給人感覺更像是看淡了生死的厭倦和疲憊。
原主記憶里的韓據比眼前的要開朗不少,劉遵不愿細想。
他想起后世一款廢土游戲里的經典臺詞:戰爭永不變。
但人卻會被戰爭改變。
大部隊一路過山丘,渡河川,沿途又有幾個塢堡給予了糧食,眼看距離譙城只有大半日路程。
靳月光此時趴在劉遵后背,兩人共乘一馬,劉遵也聽不清她在唱著什么。
王安忽然開口道:“前方乃京觀,每多詭事,是否繞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