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慶許氏
- 伐清1744
- 道士仗劍行
- 2004字
- 2024-10-08 15:50:43
“大哥,我和你說,那個蘭小姐,其實也就那樣,你不要為了她,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爹說了,這女人都賤,你越是上趕著,她越是耍你,你要是不理她了,她反而來了---”
“大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這個道理??”
看著眼前這個小兩歲,年僅十四歲就和自己一樣高,體態(tài)健壯,嘴角還沾著“肉末”的馬褂少年,許浩緊了緊身上的貂皮襖,有些心不在焉的開口:
“檳弟,你剛剛說三叔和我爹最近老是往衙門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事----”
許檳的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急的時候,還不斷的拿手撓自己的后腦勺,撓到一半突然來了一句:
“大哥你自己去問不就行了!!”
許浩嘴角抽搐,尷尬的抬頭看天: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萬一我娘看不到我,有你好受的!!”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還在思索到底去衙門干什么的許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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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
夜里,許浩躺在床上,斜靠著望著窗外的“半月”,心里正在思考著如何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許府,混下去。
要說這個許家,其實早年間也就是個從淮北遷移到安慶當?shù)氐囊粋€普通商戶,后來不知道怎么的,靠上了衙門里的關系,干起了“暴利”的私鹽買賣,傳至許浩父親許岸洲這一代,其實是第二代了,在當?shù)兀菜闶谴髴袅恕?
許家目前有四個男丁,除了許浩,許檳這兩個所謂的“堂兄弟”以外,也就是許岸洲和許岸民兩兄弟,以及二姐許華顏,這在當?shù)氐拇髴糁校^對算的上是“人丁稀薄”。
早年間其實還有個大伯,但身患癆病,年紀輕輕就死了,連個后都沒有留下。
這還不算,因為原來的一些舊病,三叔許岸民在生完二姐之后,身子就不行了,也因此,就連許檳也是許岸洲過繼給他三弟許岸民的。
至于家里的女眷,除了許周氏和許嚴氏兩位正妻之外,也就是幾個看似有點地位,實則和“丫鬟”差不多的姨娘了。
如果是一般人家,就這么點人,守著這么大家業(yè),遲早被人惦記,可是許家不一樣,因為干私鹽的原因,手里養(yǎng)著二百弟兄,也就是外人常說的“鹽幫”。
借著和安慶府里的關系,在當?shù)鼗斓囊菜闶恰鞍惨荨薄?
“哎,這日子,神仙也不換啊!!”
許浩摸著絲綢材質的床榻,看了看四周這些后世沒有“千八百萬”下不來的名貴木制家具,瞬間就有一種“當老爺真好”的感覺。
但一想起“穿清大業(yè)”,許浩的臉瞬間又垮了下來。
“算了,先在夢里教訓一下十全,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窗外,半月懸空,云層密布,似要打雷下雨,但卻又遲遲發(fā)不出來,而在屋內,鼾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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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范大人,真的要走嗎??”
祠堂后側廂房內,一盞油燈在燈罩中緩緩“起舞”,兩張?zhí)珟熞紊希鴥蓚€身著長衫,有些相像的中年男人。
“呼呼---”
許岸洲嘴里的煙槍不斷冒出白圈,煙霧繞在身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我們到底不是朝廷的人,范大人走不走,和我們沒有關系。”
“可是咱們的生意還要靠----”
許岸民還想說什么,就被許岸洲用手勢打斷:
“這大清的官,哪里有不貪的,咱們許家在這安慶一帶,給幾任巡撫大員做過買賣,料想新來的也是一樣,畢竟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
“無非就是要價不同罷了!!”
許岸洲手中的煙槍略微“顫抖”,和他臉上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截然不同。
“要價,我許家現(xiàn)在連三成拿不到,只能拿兩成,再少,怕是連弟兄們都養(yǎng)活不起了。”
“到時候可真就成這安慶城中的笑話了!!”
許岸民愁眉苦臉的望著自家大哥,他想不明白,早年間還能提刀而戰(zhàn),獨自面對四五人還不退的“許快刀”,怎么短短十來年一過,就變成了這般模樣,越來越畏手畏腳了。
許岸洲沒有回答,只是嘴里的煙槍嘬的更頻繁了。
“大哥----”
許岸民在一旁有些著急。
“呼----”
一口濃煙吞吐而出,煙霧中的許岸洲看不清面容,只聽見一聲:
“把城里的幾處閑置的宅子賣了,湊點錢,保個平安----”
“哎---”
許岸民臉色發(fā)苦,最后也只能無奈點頭。
廂房內,燈火很快熄滅,只留下一座供奉多年的“真武大帝”像,以及燒到半截的三根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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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要我說,這章家女子最好,聽說連女紅也是出了名的,而且他們家干的也是正經買賣,在城里有好幾家綢緞莊嘞---”
“咱家浩哥,要是能娶了她,怕是日后,連衣裳錢都省了!!”
“哎呀,我記得你不是有個侄女,不如把她嫁過來,豈不是親上家親---”
“大姐----”
后堂內,許周氏和許嚴氏兩個妯娌正在拿著許浩的婚事互相調侃打趣。
“對了,不是有個叫蘭小姐的嗎,阿檳這小子最近老是念叨,說什么都是因為那個女的,浩哥才這樣的,你說會不會這小子有喜歡的人了??”
許嚴氏一邊打著毛衣,一邊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著早就想說出口的話。
而聽到這話的許周氏,手中的針線活瞬間一停,略微有些難堪努了努嘴:
“人家家里出過舉人,看不上我們這種干臟活的,還是算了吧,你剛剛說的章家就不錯,改明我找人去問問,看看怎么回事。”
“要是好,就把婚事定了,不行就再找,反正我們許家,還怕找不到一個女子。”
許嚴氏還想說什么,最后卻還是埋頭穿起了剛剛掉落的針線。
而在前堂,在府內“龜縮”幾日的許浩,正在鼓搗著許檳帶自己出去,美其名曰游玩散心。
當許浩踏出許府大門的那一刻,同一時間,安慶府衙內,正在因為即將到來的新任巡撫,忙的雞飛狗跳,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