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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參與家業

  • 伐清1744
  • 道士仗劍行
  • 3121字
  • 2024-10-15 08:00:00

安慶府城,長江沿岸之上的一處小碼頭,此時卻是顯得格外的冷清,與平日里熱鬧的景象,截然不同。

往日里那些所謂,游蕩在碼頭四周賺皮肉錢的“粉紅”,此時卻是沒了蹤跡。

路過的熟人不時奇怪的探頭往“封路”的碼頭看去,最后也只能聽到幾聲“噼啪”的聲音,聲音中還參雜著些許熟悉的慘叫,讓人不禁聯想,這又是哪位“朋友”,犯了事,被許公子逮到,怕是屁股都別想要了

“啊,許少饒命,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饒小的一命,饒小的一命----”

“啪??!”

又是一鞭下去,打的長凳上被按住的人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周遭的船夫見此場景雖然早就習以為常,但還是忍不住把頭別了過去,有被打過,傷剛好的,腿都在打顫,偷偷瞧了瞧坐在獅子椅上喝茶的許浩,心里只有怕,沒有恨。

為何,無他,不敢爾?。?

緩緩的咽茶聲在場內響起,場內的慘叫聲還在繼續,許浩喝著茶,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好像這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過了一陣,鞭子的抽打聲停了。

“許少,三十鞭不多不少,全數打完?。 ?

站在許浩面前,王海堂格外的慌張,自從這位許少接管碼頭后,他們這些人就成了“整治”對象,簡直就是無日不整。

整也算了,還立下了諸般規矩,逛窯子不許了,賭博被禁了,就連平日里上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拉私活”,也在這位許少來了之后,基本禁絕。

眼前這小子只不過就是用小船偷拉了點雞鴨到對面去賣,就被打成這樣,要是真的搞出大的,豈不是小命都得玩完。

許浩放下蓋碗,抬頭往長凳處看了看,待看到那人已經疼的叫不出來后,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約莫“二十兩”的小銀票,丟在桌上:

“有罪我罰,有功我賞,念你在許家港待了七年,今天打你,是規矩,這銀子同樣是規矩?!?

“你們幾個,去后面弄點創傷藥,再叫吳大夫過去瞧瞧,人好了,回來做事,我許家照收?。 ?

場內的長凳上,那人被抬下來時,忍著疼痛在兩人的攙扶下對著許浩拜倒:

“許少大恩,我記下了,日后定報!!”

“來日,報答---”

許浩“嘿嘿”一笑:

“莫要尋仇就好??!”

“不敢,不敢---”

許浩沒有理會那人呼喊,揮了揮手,人被拉下去救治了。

待人下去后,許浩看著眼前的上百船工,高聲道:

“自我來后,立下諸般規矩,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心里都在罵我,罵我無情,罵我是混蛋?。 ?

周圍不少人都害怕的佝了佝頭。

而在椅子上的許浩此時卻是站起來了:

“剛剛我說了,在我這,功就是功,過就是過,你們這些年為我許家鞍前馬后,無論如何都是有功的?!?

“從今以后,凡是入我許家三年者,年俸漲五兩,五年以上者,八兩,十年以上者---”

許浩環視四周,待到那些十年的人都眼巴巴瞅著的時候,突然開口:

“二十兩??!”

周圍這些船工先是愣住,隨后高呼“許少仁義”,甚至還有人當場許愿保佑許少“長命百歲”。

而許浩則是“充耳不聞”,只是跟著強調:

“那些喜歡尋花問柳的兄弟,我這個人最是公平,獨身者,我給他找娘子,有家室者---”

“哼,自解麻煩去吧??!”

“哈哈---”

粗獷的笑聲在船夫之間傳遞,連帶著許多對許浩心懷怨言的人,此刻都對其“心服口服”。

至于那位曾經的“老張頭”,此人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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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的算盤聲不斷的在許府前堂響動,許岸洲,許岸民兩兄弟,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只有許浩不斷的穿梭在各個算盤之間。

許岸洲瞧著許浩忙碌的身影,心里不斷感嘆“世事無?!保瓉淼臅糇樱淞艘淮嗡?,卻是真的長大了,而且是出人意料的那種。

古人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放在許浩身上,簡直可以用“落水一次,好似九天銀河”來形容。

好像這水不是人世間的凡水,而是天上的銀河之水一般。

甚至有時候連許岸洲這樣的聰明人都在想,他是不是很久沒有游泳了,沒有感受天地之間的靈氣了??

“噼啪”的算盤聲又持續了兩刻。

“如何??”

許岸洲上前看向負責算總賬的“周賬房”,此人是府內的老人了,與管內帳的那些人不同,專門管的就是外賬,也就是許家的生意賬。

所謂的生意賬自然也就包含了很多灰色支出,這部分通通化作“小數”混進大數,讓人看不出來。

只不過真正報數的時候,還要按照小數來報。

“回二爺的話,本季入賬四萬三千七百兩,支出四萬兩千四百兩。”

“什么,這忙乎了幾個月,只賺了千把兩??!”

“這還搞什么,直接關門算了!!”

許岸民聽到這個數字,直接叫了出來,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心。

畢竟他們許家做的就是殺頭的買賣,自古以來這行都是暴利中的暴利,何曾見過許家這么慘的。

只有許岸洲此時卻是眉頭舒展,甚至還能感受他松下的那口氣。

許浩找王賬房要來“總賬”,仔細翻看了幾下開口:

“爹,賬沒有錯,只是咱們家這段時間的孝敬實在太多了?!?

“這樣下去,要是再過幾天新巡撫來了,咱們家下個季度,也不會太好過??!”

許岸洲搖了搖頭:

“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士在前,商在末,咱們家干的這樁買賣,如果沒有上面照應,別說四萬兩支出,就是想支出幾千兩都難啊?。 ?

“你記住,做大事,不能小氣,更不能惜身??!”

許岸洲的目光格外的嚴肅。

許浩默默點頭,跟著就說:

“爹,二叔,可是若是這么下去,咱們家豈不是寅吃卯糧,早晚還是得出事的?!?

“別人家出事無非就是關門不干,可是咱們家還有這么多弟兄,怎么可能說干就不干??”

“爹,總得想條路,弄條活水,才能將許家的家業繼續下去啊!!”

許岸洲皺著眉頭,習慣性的想讓人去“點煙袋”。

“大哥,要我說不如將生意分出去一部分,有些生意完全就是賠錢貨,就說那家客棧,自從開了之后,就沒有好過,每年平白浪費了銀兩,還有衙門里那些小吏的親戚,這等小人物,原來照顧也就照顧了,如今我許家自己都賺不到錢了,還能讓他們在幫里掛名吃白飯??”

“更別說有些孝敬完全是沒用,如今侄兒當上了李知府的義子,安慶府內,誰不高看一眼,這幫人巴結還來不及,要錢??”

“哼,美的他們?。 ?

許岸民自從許浩認李知府為義父之后,就起了要減少“孝敬”的心,雖說那些大人物暫時動不得,但是那些什么芝麻小官,尤其是類似雷捕頭這樣的“小蟑螂”,每年竟然也能在他們許家拿幾百兩,真把他們許家當開善堂了,什么人都敢開口要錢??

許岸洲沒有說話,只是接過許浩遞過來的煙槍,不斷的嘬著,鼻子不斷往外冒白煙。

眼見許岸民越說越離譜,許浩趕忙開口打斷:

“三叔萬萬不可,若依此,許家必敗?。 ?

正講的上頭的許岸民聽到這話,當即不樂意的表示:

“區區小吏,何足掛齒,不給他們,他們就不盡心維護我許家的生意了,真要敢這么做,侄子你到時候找李知府,看他們敢不敢??!”

“不要忘了,這生意上頭拿的才是最多的,這幫小人,哼,這么多年,拿也拿夠了,該知足了?!?

“俗話說的好,有人養狗是為了看家護院,有人是為了吃肉,我許家今日就吃一頓,又如何!!”

看著將安慶府內那些小吏小官比作“看門狗”的許岸民,許浩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是跟著附和:

“三叔所言有理,這幫人確實是狗??!”

“但是這些狗,暫時不能動??!”

本來還被上一句搞的高興的許岸民,聽到這話直接就炸了:

“怎么不能,這幫人這些年吃的還少啊,到了如今再斷他們的狗糧,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侄子啊,你就別太小心了,我和你說,我和你爹當初就有這個打算,只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罷了??!”

“侄子啊,你心里想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說,這幫人沒什么了不起的,說他們是狗都算抬舉了,平日里連看門都看不好??!”

一旁的許岸洲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嘬的更頻繁了。

“三叔,安慶城誰最大??”

許浩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跟著換了一個話題。

“當然是巡撫---”

許岸民說到這,突然斷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

而在對面的許浩則是轉身對許岸洲道:

“爹,所謂開源節流,如今新巡撫快來了,節流萬萬不可,若是此時節流,不亞于得罪所有人,這些狗平時沒有什么用,但是真要用了,也是可以咬人的??!”

許浩說到這,話鋒一轉又低聲道:

“我許家干的是江湖買賣,殺頭生意,爹,殺一次是殺,兩次也是殺,不如再干一樁??!”

“刷刷”幾下,許岸洲,許岸民同時將臉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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