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知道她們在那一帶，我安排人摸清具體位置。”張耀武“啪”的一聲，用力拍了下桌子。

他聽劉茂林說跟蹤到欺負梅婷那幫人地點，神色異常興奮！這么多年一直想替梅婷報仇的心愿終于要得償所愿了！

王福生不是圣父圣母，不會惺惺作態勸說什么。相反，他始終認為：有仇必報！被欺負了，連還嘴、還手都不敢，那還是個人嗎？就這樣的慫蛋活該被欺負。

“找到他們準確的地址，我們帶上一幫人，血債血還！”

王福生支持張耀武的想法，“只要不出人命，弄殘他丫的！”

“那王紅兵已經被家里人趕了出來，無處可去，最后只好和當年那幫闖將住在一起。”劉茂林介紹著他打聽來的消息。

“不是說，她跟了革委會主任好長一段時間。”

“切，人家不過饞她青春年少的身體，后來那老家伙不罩著她，王紅兵只好下鄉插隊。再說，那老家伙現在已經退下來了，到某個大學當領導。”

“那王八蛋沒被清算？竟然跑到大學去，到時候豈不是霍霍女大學生？”

“跑不掉的，哪有人會放過他們？”

大家就替梅婷報仇的事情聊了一陣子，話題轉向肉丸加工上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人手嚴重不足，耀武他還有別的事情，只能當救援隊，著火的時候，他抽空過來。”

“我想過來，知青飯店我不干了！”劉茂林舉手說道，“我全天待在作坊，全力以赴做肉丸。”

“你一個人不行，累死你！”

“累個球球，老子在農村一百多斤的谷子不也一樣挑著跑！”

王福生知道做肉丸一個人真的很累，幾千斤的肉得洗，得切。打碎成肉泥，尤其是加入淀粉攪拌后，份量更重。

如果一天生產兩三千斤，一個人的體力還承受得了。

“現在的政策還不明朗，不能雇工，一旦被發現性質完全不一樣。況且，咱們不能去當出頭鳥，被人家砰的一聲……”

“我沒事，在鄉下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來，有機會賺錢，怕個鳥！”劉茂林依舊堅持己見。

他早已在心里頭算了千百遍了，一天干他一萬斤，賺5000塊錢。現在平均工資一個月才六七十塊，連獎金七八百算下來，一個人年收入不到1000塊錢。他一天就賺了人家五年的工資，能不心動嘛！

……

肉聯廠領導讓屬下幫忙提了50斤肉丸回家，剛進大院，就遇見街道主任陳光宗。

“喲，你們這是什么東西啊，大老遠的就聞到一股香味。”

“走，上我家去，回頭分你幾斤。”

陳光宗看著眼前香噴噴的肉丸，不可置信的再次問道，“這些真的是張耀武搞出來的？”

“嗯，和他在一起的兩個知青，我看以那個叫王福生的為主，技術全在他手上。”

“王福生？”陳光宗沉吟片刻，“哦，我想起來了，回城的知青，前陣子考核的時候他做的餛飩幾個大廚都夸不錯。”

“那你這是？”

“老領導的兒子，既然想干點事情，我也不可能推脫，上面一再鼓勵拓寬回城知青就業門路。所以，肉聯廠的倉庫就借給他們使用，也算是響應號召吧。這是他們第一批試產的，怎么樣，味道不錯吧。”

“嗯，真好吃！”

機械廠師傅回到家煮了一盆的肉丸，一家人迫不及待的打到碗里吃了起來。

“這味道比食品廠的還好，一斤賣八毛錢而且還不用票。根本就不愁賣！”

“那他們現在答應給我們多少數量？”他老婆問道。

“之前要他們一天供應給我們500斤，雖說還沒答應，不過不用擔心，他們需要機器，還會找我。到時候就不是500斤的問題。”

“就咱們這一片，一天賣3000斤都不成問題。”

小彪和火山吃著肉丸，喝著小酒。兩人也在盤算，找王福生拿肉丸去賣。“

“我聽劉茂林說，接下來送貨幾家大廠，要用我們的車，到時候找他們好好談談，爭取每天給我們1000斤去賣。”

火山繼續說道，“王福生有透露說，出廠價一斤7毛錢，市場上要票都得賣到0.85元，咱們不用票賣9毛錢。一斤掙個2毛錢。”

“2毛錢？一天都比我們倆一個月的工資還多，兄弟，咱們豈不是要發大財了！”

“所以，王福生和劉茂林得跟緊些，咱們找個時間請他們好好喝頓大酒！”

王福生他們商量半天，誰也沒說服誰，畢竟張耀武和劉茂林都想著一天一兩萬斤的產量。

“那就不要浪費時間，開干吧！”

已經答應幾個大廠供應肉丸，得趕緊生產起來。這幾個廠都是張耀武老爹的部下，量大不說，價格也不低，人家還貨到當場給錢，這樣的客戶，上哪找去。

肉聯廠早已得到領導的批示，職工見張耀武他們來拉下腳料，連忙幫著一起用手推車送到從庫。

“這里是今天剩下的五千多斤下腳料。明天開始，所有的下腳料就全都給你們了。”

職工原以為他們拉了下腳料和其他廠一樣要做成飼料，誰知竟然變廢為寶，做成嘎嘎香的肉丸。

倉庫大門緊閉，三個人光著膀子，清洗下腳料和改刀切塊。

劉茂林干勁十足，將肉泥打好就催促王福生趕緊調料。王福生教他按比例下高彈素等添加劑。

“這個是色素，讓丸子外觀更好看。”

“難怪我們的丸子看過去很誘人，不像食品廠白慘慘的，看了一點食欲都沒有。”

王福生拿了黃原膠等增稠劑，給劉茂林講解，“這個分量按比例添加，主要作用是讓肉丸更加粘稠、維持形狀。還可以防止肉丸在烹飪過程中散開，保持完整性。”

“這是香精，增加豬肉的鮮味，這是去腥膏，去除腐臭的異味，這是防腐劑，天氣熱肉丸會有餿味。添加后可以自然條件下一個星期都不會腐爛變質。”

“牛啊，福生你什么時候懂這么多東西。咱倆從小一塊長大，也沒見你學過這些化學知識啊。”

“你哥我這叫天賦異稟，你懂不，你個阿木林。”

“去你丫的……”

三個人說說笑笑，忙的不亦樂乎。

伴隨著機器轟鳴，肉丸一顆顆的漂浮在熱水池里成型。

“福生，我們這機器一直開會不會有問題，”張耀武手摸著滾燙的電機。“

“最好是有大風扇幫忙降溫，另外只能聽天由命了，畢竟這些都是二手的電機。”

“是啊，機械廠師傅說是前幾年紡織廠設備改造的時候拆下來的。用是可以用，就是壽命沒法保證。”

“一天一萬斤，賺個5000塊錢，還擔心電機？就是天天換電機，老子也樂意。”劉茂林嘚瑟的很，開始張口自稱老子。

……

天蒙蒙亮，三個人這才精疲力盡，七仰八叉地隨意靠在椅子上休息。

雖說一夜辛勞，機器也很給力沒有出差錯。劉茂林最有干勁，王福生他們累的夠嗆，唯有他還能打包稱重，用面粉袋裝好50斤一袋。

一百多包，將近一萬斤的肉丸，堆成小山似的。

王福生知道加工作坊在肉聯廠隔壁，這生意鐵定干不了很長時間。

大家一開始沒想利用這些下腳料，一旦得知可以變廢為寶還能賺大錢，張耀武的關系再怎么鐵都沒用。

王福生決定變換思路，干脆賺快錢，在這短時間內能賺多少算多少。

為此，他沒按常規比例添加淀粉，改為一斤肉八兩淀粉。畢竟里面還有大量的黃原膠這些增稠、凝固劑，又有豬肉香精，再怎么吃都是滿滿的豬肉味。

在這人人都還是淳樸天真的年代，任誰也猜不到這些肉丸是要拉去做飼料的下腳料，添加大量的化學添加劑加工而成。

七點來鐘，他們爬起來稍微洗漱一番，就看見小彪他們開著三輪車過來。

今天第一次送貨，就由張耀武跟車，畢竟那些人都是他認識的。“

“福生，以后這丸子能不能分一些給我們，我們……”

“以后再說，現在幾個大廠的量都沒法滿足。”

張耀武連忙打岔，他還有紡織廠這類的幾萬工人的大廠，一旦定下來，再來幾套設備都忙不完。

“你們抓緊送貨吧，等有多余了咱們再談。”王福生趕緊安排他們出發。

“阿木林，今天你回家好好睡一覺，然后去找機械廠的師傅，答應他一天供應500斤，條件是一個星期內搞兩套設備給我們。記得電機用全新的！”

“你想通了？”阿木林開心死了，昨晚試產，一套設備日產一萬斤沒問題。

“你姐夫那邊給多少量你自己看著辦，總之，悄悄的賺錢，不要聲張。張耀武他供應的廠怎么張揚都沒事，咱們私人和那不一樣。切記：安全第一！”

“明白，有錢賺也要有命花嘛！”劉茂林連忙表示明白。

“走吧，我去知青飯店，晚上我們再繼續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