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門大開。

周建設也沒急著進去，更沒有將腦袋伸進去探視。

印象方面很重要。

上一輩子，在易中海的錯誤教導下，他活脫脫一只不帶籠頭的野馬，食堂主任都不給面子，副廠長說打就打，才會在九級和八級炊事員兩個級別上來回跳舞，等開改后，都去掙大錢，軋鋼廠擔心他跑出去，用一個不值錢的食堂主任的帽子，將他栓在了軋鋼廠食堂。

吃過的虧，可不能再吃。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伸手敲了敲已經開了的屋門。

清脆的敲門聲回蕩在耳內。

屋內傳來一聲渾厚的‘請進’的聲音。

周建設這才輕輕的邁出步伐，走進了辦公室。

一間不大的房間，南側和北側的墻壁上，開著窗戶，陽光順著南側的窗戶照耀進來，東側的墻壁下，放著幾張實木凳子，還貼著幾張極符合當下態勢的標語，什么預防敵特，什么翻身等等，挨著西側墻壁，擺放著兩個木頭柜子，鎖頭鎖著柜門，里面應該是一些文件之類的東西。

柜子前面一米多的地方，是一張高排凳子，凳子的前面是一張厚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部電話，一個喝水的大茶缸及一些紙筆。

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坐在凳子上，正朝著周建設投來質疑的目光。

都是周建設的年齡給鬧得。

也是怪，住在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的傻柱，相貌老成，十六歲的相貌，說傻柱二十八歲都有人相信，搬到朝陽路十六號大院并改名周建設，老成的相貌居然變嫩了，十六七歲還就算十六七歲的臉面。

這也是中年男人質疑的原因。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廚師大拿，精通川菜、會做魯菜，換做誰，都得懷疑懷疑，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你今天新來的大廚？”

聲音帶著幾分驚訝。

剛才接到了門衛的電話，說有人拿著朝陽軍管會開具的介紹信，再想想昨天軍管會給他打的那個電話，怎么也沒法將眼前一臉稚嫩表情的周建設與那個想象中的大拿廚子聯系在一塊。

是不是搞錯了？

“等會，我捋一捋，剛才門衛給我打電話，就是因為你，你就是今天來入職的廚師？或者說你找我有別的事情，送什么材料，幫人帶什么話?！?

“首長，我就是新來的廚師，我叫周建設?！?

不知道這位男人叫什么名字，喊主任，擔心人家掛著副廠長的頭銜，會得罪人，索性直接喊了一聲首長的稱謂。

可不能再像上一輩子那樣，見了李懷德，一口一個李福廠長的喊著人家，明明變了臉色，還在跟人家咬副字。

把人都得罪透了。

“昨天軍管會的徐冉生辦事員，還有其他同志，他們都吃過我做的飯，覺得不錯，聽聞咱紡織廠缺大廚，安排我來見您?！?

跟周建設想象的一樣，首長的稱謂一出來，中年男人的臉上，瞬間有了笑模樣。

“我不是首長，我就是一個管理后勤主任?！?

這高帽子啊。

是個人都喜歡。

“我叫劉海中?！?

這名字卻把周建設給鬧得抑郁了。

好家伙，本以為搬離四合院，就不會跟那些人產生糾葛，沒想到在紡織廠，又遇到了劉海中，索性人家是中，不是忠，而且也沒官迷那么沒腦子。

“劉主任。”

“建設?！?

周建設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稱呼往往能體現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中的親密程度，連名帶姓的稱呼，說明對方跟你是那種比較普通的關系，不親近。喊名字，說明你們兩個人的關系不錯，就算不是密友，卻也不是敵人。

“您說，劉主任，我聽著。”

“按理說，軍管會專門打了電話過來，又出具了介紹信，我就應該將你安排到廚房，你是廚師，你也知道你們這一行有個規矩。”

廚師靠本事吃飯。

這是行規。

“你跟我走吧，咱現在就去食堂。”

這是要帶著他去試菜，考察他的廚藝及刀工，真要是有本事，那就給周建設一個高位，反之，學徒工走起，當個普通的學徒工。

路上。

跟周建設介紹了一下紡織廠的規模。

原先兩千多人，現在有四千人左右，其中一千多人，都是像周建設這種從鄉下或者城內經軍管會推介入職的新職工，五百多從各大大胡同出來且被改造過的女同志。

鶯鶯燕燕。

跟軋鋼廠不一樣，這里女同志真多，在這里工作，不至于光棍，找對象很容易。

紡織廠原先有兩個食堂，每個食堂能容納千人就餐。

前段時間，新建了一個三食堂，幫廚、雜工、二灶都找好了，唯獨缺少一個扛大梁的大廚。

有名氣有傳承的廚師，各大酒樓的門戶，不會隨隨便便進廠，酒樓也不放，廠里開價也沒酒樓高。只能找一些市面上不怎么多見的散廚，周建設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拿著軍管會的介紹信，來到了紡織廠。

劉海中現在帶著他前往的食堂，卻不是三食堂，而是二食堂，二食堂的大廚柳一刀是目前紡織廠廚藝最好的廚師，說他殺雞宰魚向來只出一刀，一刀過后，雞鴨魚斃命，做飯的飯，也香。

......

跟在劉海中屁股后面進入二食堂的周建設，不由得一樂。

真是想象中的畫面。

幫廚、雜工在忙碌，二灶在整理刀具，只有一個人躺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嘴巴里面哼哼著十八摸的小曲，手伴隨著哼唱小曲的節拍，極有節奏的拍著大腿，身旁站著一個十六七歲跟傻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手中捧著一個蓋著蓋子的大茶缸。

比上一輩子的傻柱都會享受。

要是沒猜錯，這位大爺般躺在躺椅上的人，應該就是紡織廠赫赫有名的柳一刀，至于那位小年輕，應該是柳一刀的徒弟。

依著老規矩，徒弟都得在師傅跟前當三年的奴才，倒尿盆等事情，都得去做，三年后，看你態度不錯，任勞任怨，師傅才會傳授你一些基本的技能。

因人而異。

這位柳一刀，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