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場合下聽到秦淮茹的名字，而且還是那種貶義人物的人設。
劉牛蛋的口氣，可不是夸贊的口氣。
上一世，在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街坊們口中的秦淮茹，永遠都是賢惠的代名詞，拉扯孩子，孝順婆婆，易中海更是喊出了‘秦淮茹是個好女人，傻柱娶了秦淮茹是他上一輩子佛前燒香求來’的口號。
小寡婦與老寡婦聯手演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借著賈張氏的好吃懶做和撒潑，讓秦淮茹狠狠的演繹了一把賢惠兒媳婦的人設。
一天到晚洗不完的衣服，名副其實的洗衣大神。
故作不知，問了一句。
“劉師傅，秦淮茹誰啊？咋還不能向秦淮茹學習？”
“秦淮茹是秦家村十里八鄉有名的美少女，提親的媒婆，都把家里的門檻給踩爛了，卻不想留在農村，想嫁到城內，看上了軋鋼廠派去他們村搞對點幫扶的賈東旭，兩人看對了眼，互送了禮物，也都接下了對方的禮物，就因為賈家和易家合謀吃何家絕戶事情，賈東旭被軋鋼廠開除，遣返鄉下，秦淮茹悔婚不嫁。”
周圍響起了罵秦淮茹的臟口，用潘金蓮的故事對比秦淮茹，說秦淮茹應該叫做秦金蓮。
傻柱卻認為這么比喻，等于是在侮辱潘金蓮。
秦淮女人風采茹。
“賈東旭不樂意，當場尋到了秦家村公社，秦家被鬧得灰頭土臉，秦淮茹嫁給了賈東旭，聽說結婚的當天晚上，被賈東旭打的那叫一個慘，哀嚎聲響了一晚上。”
“活該，嫌貧愛富的鬼東西。”
罵了一句臟口的傻柱，心中充滿了期待。
賈張氏二十年，賈東旭在鄉下種田，十年后，還變成遺照掛在墻上，說明秦淮茹真是寡婦命，頭婚嫁給誰，誰都得身死道消。
秦淮茹一旦變成寡婦，沒有易中海，沒有傻柱，如何拉扯大三個孩子？
賈家還能有皇位等著讓棒梗繼承？
這問題，傻柱一直思考到全院大會結束，何雨水將小腳丫子伸到傻柱眼跟前，他神游天際的魂魄才回歸了軀殼。
倒了一點熱水，幫小丫頭洗了腳，擦干凈，抱到了床上，將洗腳水倒在了外面。
回來，關上屋門，搬凳子坐在了何雨水的對面。
十六歲的傻柱跟六歲的何雨水視線齊平，他把雨水當做了大人。
“雨水。”
“嗯？”
“爹他那樣，你恨我嗎？”
何雨水不知道什么叫做恨，什么叫做不恨，卻知道眼前的傻柱是她唯一的依靠。
朝著傻柱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
傻柱伸手在何雨水的小鼻梁上劃了幾下。
“明天哥哥要去上工，早晨起來，我把飯給你做好，到時候放在碗里，你餓了，就自己尋著吃，涼開水也幫你晾好，渴了就自己喝。”
“嗯。”
“家里新買了尿盆，就在尿盆里面解決，等哥哥晚上下班回來，將它拿出去倒掉，就在家里待著，千萬別一個人到大街上，也不能一個人去上廁所，掉進去，變成糞人了，身上全都是味。”
傻柱活脫脫一個碎嘴子的老婆子，一次又一次的叮囑著何雨水，擔心雨水掉在廁所內被淹死，南鑼鼓巷發生過這樣的慘劇。
提前打個預防針。
沒辦法。
媽不在，爹又被寡婦勾引的忘乎所以。
十六歲的傻柱，只能又當爹又當媽。
“明天張老師要是有了結果，哥哥就把你送到學校。”
“背書包嗎？”
何雨水的眼睛中，泛著無數的小星星。
很崇拜的那種表情。
95號四合院，劉光奇、閆解城、許大茂等人，天天背著書包從何雨水眼前經過，何雨水不知道什么是讀書，但知道學生上學就要背書包，沒書包，就不是學生。
“背。”
“真的？”
“哥啥時候騙過你呀。”
“拉鉤。”
何雨水胖乎乎的手指頭，伸到了傻柱的面前。
傻柱卻沒有第一時間與何雨水拉鉤，他一本正經的跟何雨水談起了條件。
小丫頭有期望就成。
“書包，哥哥可以給你置辦，但是你得答應哥哥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哥哥去上工的話，你要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也可以在院子內玩耍，但是不能一個人去到大街上。哥哥要是中午趕回來，會給你帶飯，趕不回來，你餓了，就吃哥哥早晨給你留的飯，渴了就喝大茶缸里面的涼開水，不能玩菜刀，不能玩火柴。”
何雨水點著小腦袋，宛如小雞啄米。
背書包的誘惑，大過了一切。
“院內跟你差不多歲數的小伙伴，跟人家玩的時候，不能打架，不能罵人。”
“嗯。”
“人家要是吃飯，或者吃零食，你要乖乖的回到家，知道不知道？不準在人家吃飯的時候，跟人家的孩子玩，更不能到人家家里去，見人家要吃飯，你一個人回來，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人家給你的東西，不能要，實在沒辦法，要說謝謝，回來跟哥哥說，哥哥給你置辦東西，你第二天再還給人家。”
“我知道了。”
“重復一遍。”
“不能在大街上耍，人家吃飯的時候，不能去上廁所，不能....”
何雨水奶聲奶氣的依著傻柱的要求，將傻柱跟她說的那些話重復了一遍，雖然有些磕磕絆絆，少了一些描述，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你只要能做到這些，哥哥晚上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書包。”
真是孩子。
現在就記著一件東西。
書包。
“一定忘不了你的書包，外人問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回答？”
“周向紅，我哥哥叫周建設。”
“雨水，真聰明。”
“拉鉤。”
“拉鉤。”
傻柱伸出手指頭，與何雨水拉了一下手指頭。
隨后摟著六歲的何雨水，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嘴巴里面好像多了點什么，嚇的傻柱驚出了一身冷汗，拉亮電燈，才發現塞在他嘴腔內的居然是何雨水的小腳丫子。
一頭的黑線。
這睡姿，也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