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宮中傳聞
- 誰讓他在大秦當官的!!
- 一笑澄明
- 2101字
- 2025-01-04 23:41:00
陳遠青看著商山四人回到博士宮。
背一兩句理學,很容易,寫出一套完整的理論來,他還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時間去琢磨。
六國中,有很多等待造反的人,如彭越、英布、張良、項梁、魏豹。
這些是記名的。
還有不記名的,這些士人流散在各地,他們都有復國之志,甘愿冒著殺身滅族的風險,尋找機會。
歷史上,始皇自稱皇帝,卻沒有解釋皇帝合法性,理學恰恰做到了。
商山四皓看見陳遠青,他們也不認為是自己的功勞,甚至,有點理解陳直善了。
“禮恪當和我等一同受封賞的!”禮恪是陳遠青的字。
商山五皓?吃野芝嗎,至少他不是潛心學問的人,和四皓不是一路人。
“公過分贊賞遠青了!”
說了一番推辭的話,到下值了,陳遠青今日寫了一百趙國的文字,準備明日周青臣的檢查。
離開博士宮,在皋門外,碰見了扶蘇。
“公子專程在這里等我嗎?”
扶蘇很誠懇,就像是兩個士人相遇:“是…”
“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呢?”
“理學和你告訴我的道理,是否有共通之處?”
理學和那道理,都出自陳遠青之口,扶蘇不由生出這樣的疑問。
與傳聞中一樣對學問執著啊,陳遠青想了想:“我說的,公子能否聽懂呢?”
“如果說,理是天地萬物的起源。”
“萬物之所以然,必然有一個理。”
“我告訴四皓的,是應證這個理存在,而我告訴公子的,是尋找這個理的方法。”
不知扶蘇能否聽懂?
扶蘇垂頭凝思,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兩者之間是有聯系的。
……
咸陽夏天很干燥,陳遠青很不習慣,經過廊道時,看見兩個謁者私語,聲音也隨之傳來。
“我聽說,昨夜公子在殿后一株竹子前坐了一夜,夜半時叫了一次,雞鳴時又叫了一次,公子都沒有反應。”
難道因為自己的緣故,前有扶蘇格竹,后有王守仁格竹?
宮里的事情不打聽。
陳遠青穿過筆直的廊道,來到博士宮,燈火通明,自從理學出現后,博士宮就成了清晨宮中最熱鬧的官署,博士中有對它感興趣的。
陳遠青排在商山四皓之后。
周青臣對商山四皓愈發恭敬起來:
“四位先生所書寫的主張,愈發明晰了!”
說著,他又繼續道:
“近日朝中有一樁婚事,關乎武城侯王翦將軍,請四位先生擬一封詔書!”
在秦滅楚之戰前,王翦認為應該傾盡秦國六十萬兵力伐楚,李信則認為動用二十萬兵力足矣,秦始皇重用李信的計策,結果李信大敗,秦始皇只能虛心前往頻陽,請求王翦出征。
王翦為避免統帥大軍引疑心,提了許多條件,順便請求為子孫業耳,這樣的計謀一箭雙利。
秦始皇懷有與重臣捆綁的心愿。
現在天下大定,第一個受到沖擊的人是扶蘇。
到了陳遠青,遞上昨日校對的趙國文字。
周青臣接過一看,點了點頭:
“不錯。”
回到矮案上,陳遠青看見商山四皓提起筆,代為擬一些歌頌的話,然后草草交給謁者。
……
武城侯府。
頭頂戎冠,身上披著重甲,一個高大的男子跽坐在矮案前,面色如常,卻令周圍侍從不愿靠近。
“若是你在宮里受到欺負,一定派謁者來與我說!”
這女子,正是王翦的女兒,得知要許配給扶蘇,心里沒有多少波瀾,這個朝代的女子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
她化好了妝。
昏禮氣氛與認知中的熱鬧喜慶不同,講究簡樸肅穆,衣著也非大紅,而是玄黑色禮服。
等到黃昏時,謁者來把她接到宮中。
此時她的稱呼,應該稱為王氏。
王氏坐在榻上,卻遲遲不見扶蘇,叫來謁者:
“我的良人呢?”
“回稟夫人的話,小人不知道啊!”
王氏自幼生長在公侯之家,知道一些禮儀,不吵不鬧,坐著等到天亮。
天亮時,公子徹夜未歸,宮里的謁者侍從沒有絲毫慌亂的樣子,王氏心中猜想到一種可能。
她對扶蘇了解甚少,眼下的模樣,不是扶蘇消失,而是不見她。
于是來到咸陽殿前,卻被謁者攔下。
“陛下在議政,您不能進去。”
“那就勞煩,派人送一封簡書給我的兄長!”
誰不知王氏的兄長是王賁。
目前王氏家族仍在朝中當官的猛人。
始皇二十二年,開始謀求隱退的王翦舉薦自己的兒子王賁,起初始皇還不敢用他,擔心這個將領太年輕不足以統御大軍,但他首次統御大軍團,就奪取楚國十幾座城池!
這一戰,改變了始皇的看法,獲得始皇的信任。
在大世之爭中,這樣的功績足以讓人沖昏頭腦,恃才放曠。
然王賁卻極為冷靜。
這只是他傳奇功績的開始,接下來滅掉魏國,滅掉燕國,滅掉齊國!滅國專業戶!
戰國七雄,五國皆由此父子所滅。
如果說宮里有三個人,最不想得罪,其中一個肯定是王賁,王賁治理軍隊最嚴,出了名的護短。
那謁者收了竹簡,遂跑去武城侯府去稟報。
王氏給兄長的一封簡書,令整座宮殿的謁者炸開了鍋,侍從匆忙跑回寢殿后方,此時也不得不說了:
“公子,夫人給武城侯送了一封家書。”
扶蘇坐在竹子前,眼眸中有一種不肯放棄的堅定,轉念一想,會不會牽連遠青先生?
……
武城侯府。
謁者看見沿道上許多甲士,來到前堂,看見王賁,捧著書,目光之專注,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他。
若不說,恐怕真會以為他是個士人。
躬著身子走進來,雙手奉上。
“將軍,宮里送來的家書!”
王賁緩緩抬頭,看著這個從宮里匆匆趕來的侍從,然后隨手一招,接過遞來的竹簡,緩緩打開。
待看完竹簡,輕聲問道:
“昨夜家姝進宮,今日就派人送來書信,我不會遷怒于你,告訴我是什么緣故?”
那謁者頭埋得更低。
“小人不知道啊。”
堂中沉寂了很久,正當他疑惑時,抬起頭來,就感覺好像有群狼在環視著他。
手里沒有了書,眼前的身影,也依然坐在原處,但莫名一股高大的壓迫感讓他兢戰。
那謁者下意識嚇出尿來。
“是理學…”
“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