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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師弟們

瞅著這幫孩子打打鬧鬧的樣子,小乙搖頭笑笑,邊笑邊又連連射偏數箭。等射禮課下了的時候,教官粗粗一算,小乙這憨子便拿了堂上最后一名。

傍晚放了課,憨子跟瓏兒、小星衣、澤遠那對兒一一道了別,之后就帶著墨嵐往鼎福莊趕去,一路上,倆人玩玩鬧鬧,弄了些零食小點吃,不近的一段路程,倒也不無聊。

快到鼎福莊時,墨嵐突然拉住小乙耳語道:

“大哥,那新來的小舞跟了咱們一路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嗯~~?”憨子回頭望去,只見后面不遠的地方那獨孤飄舞站住腳,朝自己正招手。

小乙問道:“有事兒么?”

飄舞打招呼道:“師兄好!”

小乙呆呆問道:“嗯,師弟好,你家也在這邊啊?”

“不不不,我是跟師兄回家。”

“喲?!(⊙_⊙?)”

“等到鼎福莊,你就明白啦,師兄咱們快走吧!”飄舞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讓小乙糊涂了,但見著他拉著自己的胳膊那笑呵呵的樣子,這孩子又沒什么惡意,于是,小乙、墨嵐便跟他一起回了莊里。

到了鼎福莊,三個孩子見過大師,小乙跟鄒龍泰打過招呼、說過狐子身世后,龍泰也感嘆墨嵐這孩子不容易,便給了他些活兒干,叫狐小子幫小乙收拾收拾鐵料,搬搬燒爐用的炭塊,先就這么定了。

可等小乙拉著飄舞那孩子問自己干爹時,龍泰只是捋髯笑道:

“這是你的小師弟,師父新收的內門弟子。哈哈哈,你以后可不要欺負這小子哦!”

憨子聞聽這才醒過悶來,等飄舞沖著他行過禮后,小乙才愣頭愣腦的給師弟還了個禮。

這時,龍泰道:

“嗯,小舞爹爹是夕宿海的當家,今兒個收徒儀式就跟咱們莊內辦,等會兒,你獨孤叔叔要帶著好飯來,你們幾個小子都有口福了,墨嵐也是客,一塊兒吃!”

聽到有吃的,小乙、墨嵐兩個都是高興的很,于是,三人便跟著二師兄程少鋒打理拜師祭祖的儀式,開始布置起來,掛掛紅花,點點紅燭,擦凈神龕、桌椅,鋪開地毯,眾人正忙著,突然見到大師兄百里狂咬著蘋果走了進來。

“呦,爹,您這又要收徒弟啊!”

“老大,我又給你收個小師弟,就這小子,夕宿海獨孤當家的小子。”

“呵,夕宿海…成,爹您以后吃飯省銀子了。”

“哎,一碼歸一碼,吃飯照樣還是要給錢的,這規矩怎么能壞了。”

“得,老二,給我拿個紅紙包來。”

等程少鋒把紅紙包拿來后,百里狂掏出二十兩銀票塞在里面,遞給了飄舞,道:

“這就算給小師弟的見面禮了啊!”

“謝謝大師兄。”飄舞喜道。

“得,我上后面躺會兒去,爹,等會兒你們擺酒別叫我了啊,我吃過了。”

“哎,都是從夕宿海叫的好菜,你來吃兩口,吃完再睡。”

“夕宿海的菜太淡,我還是愛吃鏡華樓的…,爹,我睡去了…”

“哎,…”龍泰也攔不住他,搖了搖頭便就算了,接著跟孩子們收拾廳堂。

酉時,夕宿海的當家獨孤懷櫻帶著酒席到了鼎福莊,將筵席擺開,鼎福莊后院中堂里燭明幾亮,小舞給師父遞過拜師貼、磕過頭后,敬了茶,龍泰帶著內門子弟三人給祖師爺敬過香,供上干鮮果品,點心水酒,便示禮成,大家入席。

墨嵐看著這一幕,心里很是羨慕,想著要能有這么多師兄師弟倒是件多么快意的事情,他從小孤獨,直到碰上小乙,這才有了貼心的伙伴,想著之前種種遭遇,不禁眼中有些濕潤。

小乙見了,摟著他肩膀拍了拍,道:

“走,吃飯去,你要想拜師,回頭我跟干爹說說,收你當個外門弟子,咱們以后就能是師兄弟了。”

“嗯,不急,大哥,我先好好干些日子,叫大師看看我的誠意。”

“怎么都成,哎,我看著那荷葉雞不錯,待會兒我幫你要個腿兒吃!”

“可別,我今日是客,蹭飯的,隨便吃兩口就成,可不好這樣…”

“嗨,怎么都成,那等會兒我自己跟干爹要個腿兒吃,回頭咱倆分著吃。嘿嘿!”

過了這天,不幾日里,墨嵐每日放了課后,跟鼎福莊里干著學徒的活很是勤力,沏茶倒水,搬料搓煤,收拾屋子、擦窗洗地,叫龍泰看著很是喜愛,想來這孩子不僅有眼力勁,還很實誠,不吃白食,不多說是非,待人和善,德行端正是塊好料,便想著琢磨琢磨他,收他入門下做個外門弟子。

哪知跟小乙說過此事后,竟聽憨子說墨嵐也有意做鼎福莊的弟子,大師便哈哈一笑,就這么定了。

于是,當天少鋒、小乙同墨嵐回到學院,要幫狐子搬鋪蓋轉去鼎福莊里住,且同逍遙子說了此事,還捎來鄒龍泰親筆信函,首師聞聽很是欣喜,夸贊狐小子得了佳運,囑咐他日后要更加勤勵,學了本事多做好事,莫行歹事。

墨嵐含淚給逍遙子和師母各磕了三個響頭,抱著逍遙子的腿哭了小會兒,弄得老夫子也有些神傷,但還是告訴他這是喜事,莫要悲傷,以后日日上學堂來,還可相見,還可盡師徒的緣分。

如此這般,小乙便多了兩個師弟,出入鼎福莊和冰云學院時,便也多了兩個玩伴,飄舞這孩子白天修習經史、書學、算學,晚上要去鼎福莊研習鍛冶之法,于是,也就搬去了鼎福莊里住,這下子莊里多了幾個同齡的孩子,就熱鬧起來。

程少鋒和幾人玩得都很好,閑時陪伴,忙時教練他們各工房的活計,相處下來如若一家人般,很是熱乎。

但大師兄百里狂卻不怎么和師弟們玩耍、聊天,其實幾乎就是不理,見面也就點個頭而已,不知怎地,就是看著這些孩子和睦的相處在一起就是莫名火大。

臨近正月月底,莊里來了喜事,小徒飄舞竟然鍛出了自己的第一柄成品,百里狂看鄒龍泰瞅著那柄‘淑嫣’短劍時喜滋滋的模樣,大漢心中竟有些惱怒,甚至咬了咬牙。

“小子,來給師父說說你這‘淑嫣’的劍相,我看看你品評的合不合適!”

“嗯,劍長一尺三寸,…嗯…劍身剔透,紋理星辰點點,聞之有異香,嗯…劍刃犀利異常。”

“好好好,比你三師兄強,四楞子就會說好棒、好棒,哈哈哈!”

“干爹,我學的可快了,早不好棒好棒了!您聽我這個,‘玉食人’,玉柄鬼首牛角尖刀,長一尺二寸,刻卷草文黃銅刀夾,無格,地肌骷髏文,堅質鋒霜,刃薄吸血,乃大兇器,一等甲級~”

老鄒拿來端詳一番,啐道:

“呸,頂多二乙,倒是個老物,有些年頭了,嗯,這刀相說得倒還有些意思了。”

“干爹,您再聽這個,‘瘋鷲’,骨節鋼鞭長三尺三寸,鞭柄做自黑曜石,格做十字,隕鐵造,外擦白鐵,回爐多次,骨堅沉密,鞭首做兀鷲守巢,別翅回首,嘯叫瘋戾,一等甲級。”

“這老舊邪物,也就一等丙,啥都一甲、一甲,臭小子想一甲想瘋了?寫刀劍相文有些長進,可這眼力還是不成,高底貴賤看不清,還得下苦功。”

小乙聞聽,撓了撓頭愁道:“呃…呃…”呃了半天也沒呃出句整話來。

“來,小舞啊,淑嫣劍的劍相,師父給你改一改啊…鋒兒,你把你師弟這柄短劍登在冊上時,就這么寫,劍長一尺三寸,質地晶瑩剔透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劍身花紋如星落銀河暈耀生輝,聞之有異香,劍刃犀利異常。嗯…登陸二等甲級,劍銘‘淑嫣’。”

少鋒邊答應師父邊招呼小師弟道:“是嘞,師父,小舞快拜謝師父賜相文!”

小舞拜道:“弟子拜謝師父賜文,我以后一定好好研習!”

龍泰此時有些興奮,笑著問道:“小舞啊,給師父說說你怎么鍛成的這柄短劍,快跟師父說說,要知道這鍛造晶劍的本事可只有你靖師叔才會,他還跟我保密!只留了這塊晶石給我,讓我自己琢磨,說是給我三十年我都破解不了這造劍的法子,哈哈哈,這下倒好,讓你給解開了!”

小舞解釋道:“師父,這不是鍛制而成的,是燒煉而成的。”

“哦?快說說!”龍泰聽聞,很是感興趣。

“前些日子,墨嵐師兄收拾府庫時,找到塊晶石,我問過二師兄,師兄說這石頭沒什么用,師父不要了,我便拿去研習,發現把它置入爐中,久燒不熔,只是表面化了些,我便把它鉗出來,扔進水桶中放涼,不想丟錯了桶,丟進了師兄給我送來喝的鹽水桶中,結果就炸開了,當時嚇了我一跳,后來我見料毀了,還哭了半天,

是小乙師兄,細細看過這料后,拿了些極細碎的料石放入鏟中,入爐再燒結果就煉化了!融化重新結成形后,我用鍛錘砸了砸,太硬砸不動,后來我就把那晶石都弄碎了,再燒煉,于是就換了鑄造,便成了劍形,后來淬火時出了問題,老是不成功,二師兄幫了我一把,這才成了的。”

龍泰聽到此處,轉頭問小乙道:“噢!原來是這樣啊,好好好,四楞子,你給干爹說說,你怎么想起來把碎晶放入爐中燒煉這招兒的?”

憨子咽了口口水,道:“呃…干爹,其實我就是好玩,試試而已…我真沒想那么多…我就看著跟冰糖似的,就想起過年時廟會上賣冰糖葫蘆的,他們拿冰糖碎炒的那糖漿來了……”

龍泰聽聞,不禁樂不可支道:“哈哈哈哈,真是造物弄人,你們這幾個小子,竟然就如此把你靖師叔秘藏多年的技藝給破了,看我這回不找他來、逗他一番!他當年從極北之地找了這些料來,當時造成一對雙劍,很是犀利啊!嘿嘿嘿,這柄‘淑嫣’短劍雖小,可也有那對‘霜花玉骨’的風范,好啊!好啊!來,師父給你們些喜錢,你們自己去吃些好吃的。”

小舞、小乙接過師父給的獎勵后,好好謝過了師父,之后憨子拉著兩個師弟和二師兄樂道:

“正好趕上立春,走,咱們吃春餅去!”

百里狂此時,站在堂屋門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突然間,他就想起之前北落離天給他提起那奪鼎福莊分號的辦法來。于是,這大漢轉身便去找他妹子鄒親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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