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倩家小區(qū)門口下了車,俞子落沒有進去,她沒跟樊倩聯(lián)系過,不確定她是否在家,也不想這個時候帶著壞心情去打擾人家的周末。
進便利店買了瓶水,她在離小區(qū)大門口不遠的公共休息椅坐下,給張克發(fā)了信息,就開始放空。
“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俞子落以為是小區(qū)保安,抱緊了自己的包,頭都沒抬地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問她話的人好像一直沒走,她才抬起頭看。
俞子落在夜店喝了不少酒,現(xiàn)在被晚風吹得有點上頭,眼前先是一片又白又黃的光斑,光斑淡去,浮現(xiàn)一張有點眼熟的臉,她瞇起眼辨認了一會兒,驚喜地問:“王開朗,你怎么在這兒?”
對方皺起眉頭,“他叫陳開朗,不姓王。”
“嗯?改名了?”
略沉吟,他說:“我是童幽。”
俞子落也皺起眉頭,“嗯?又改童開朗了?”
“……童幽。”
“哦。”
“我是童幽。”
“行了行了,童幽默,你是童幽默,行了吧!”俞子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擰開水喝了兩口,又低頭呆坐。
“你沒事吧?”難得童幽主動開口。
“沒事誰會大半夜坐馬路邊,很明顯我有事啊。”
“出什么事了么?”
“沒事。”
童幽:“……”
又呆坐了幾分鐘,童幽見她是真的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說:“太晚了,你坐這不安全。”
“那坐哪兒安全?”
童幽語塞,想了一下說:“我送你回家吧。”
“好。”
“你家在哪兒?”
“我沒有家。”
童幽本就不善言辭,這會兒被她真一句假一句搞得更是笨嘴拙舌,想了半天,干脆在她旁邊坐下。
俞子落坐了一會兒,伸手掏包里的煙,掏到一半又覺得沒意思,把包隨意往邊上一推。從椅子上滑落的包被另一個人接住放好,她才發(fā)現(xiàn)身邊坐了人,扭頭擰著眉盯著他,小小的臉寫滿大大的困惑。
“我是王開朗。”難得童幽幽了一默。
“童幽,你當我是傻子,還是你智障了?”
呃……
還好夜色掩飾了他的窘態(tài)。
“你在這兒干什么?”俞子落腦子終于開始正常運轉(zhuǎn)。
“我在便利店打工,就是你剛剛買水那家。”
“哦。還沒下班?”
“下班了。”
“那怎么不回家?來這兒坐著打下一份工?”
童幽不說話了。
俞子落眼神不斷在他臉上逡巡,微瞇著眼,像是在思考什么。
“童幽,你是不是有什么語言障礙?”
“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說話?”
“說什么?”
“你跟我說:八百標兵奔北坡。”
童幽:“……”
“你說啊。”
“說點別的吧。”
“好,你說。”
童幽看著遠處影影綽綽的草叢,微擰眉頭,真不知道要說什么。
俞子落等了半晌,突然發(fā)難,側(cè)身撲向他,兩手捏住他臉頰往外扯,“我倒要看看你這嘴里是有什么,這么金貴。”
童幽沒想到她會如此奔放,毫無防備地被她扯了個正著,反應(yīng)了一下才握著她手腕制止她。
像是鐵了心要把他嘴撬開,俞子落用了力氣,指甲甚至在他臉頰上劃出兩道不太明顯的紅痕。
童幽不敢用力,兩人幾番拉扯,俞子落幾乎整個人都撲在他懷里,若有似無的女人香和手中嫩滑的觸感,像上好的蠶絲絲絲縷縷無聲無息地裹向童幽,越纏越緊,讓他呼吸都困難起來。
俞子落突然停下動作,呆了一瞬,更加仰著頭湊近他,露出一副標準的狐貍精媚態(tài),用氣聲說:“小崽子,想睡我?”
童幽抓著她的手腕,盡力后仰頭,僵著身體,臉上的尷尬很明顯,“沒有。”
“沒有?”
俞子落低頭看看兩人相貼的身體,她的吊帶裙被蹭歪,一邊蕾絲內(nèi)衣露出大半。
“沒有你硬什么?”
童幽穿著運動褲,外表看上去沒什么異常。
俞子落干脆卸了身上的力道,整個人脫力般軟軟地趴在他身上,童幽更加僵硬,微瞪著眼,惘然失措。
“帶我回家。”俞子落軟軟地說。
“不行。”
“嗯?”
“你,你喝醉了。”
“廢話,沒喝醉能讓你睡?你可想好了,機會稍縱即逝。回不回?”
童幽皺緊了眉頭,不敢看她,“我送你回家。”
俞子落利落地挺起腰要起身,童幽手比腦子誠實,伸手勾住她的腰。
“不是不睡么?抱我干什么?”
童幽終于垂下眼看她,懷中人臉頰酡紅,美目微瞇,媚似海棠,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俞子落耐心告罄,“拖泥帶水,磨磨唧唧,臭德性!放手,我要回家了。”
他終于說出今晚最堅定的一句話:“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