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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升平茶樓

  • 闖王圖
  • 劉英亭
  • 5413字
  • 2024-10-11 16:43:37

陸飛虎走后,李長安把王禹山叫進了書房。

李長安說:“剛才,我讓陸飛虎去盛京給我辦一件事,說實話,對他們這些江湖人物我雖然加以利用,但是我卻并不相信他們。這次任務非常重要,我很不放心。”

王禹山說:“這一點,我明白。”

李長安說:“本來,我與陸飛虎約定這件事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知道,可是,他走以后,我覺得什么事也不能瞞著你王先生啊!”

王禹山趕緊說:“多謝大人的信任!”

李長安笑了一笑,說:“王先生,我們兩人之間,還需要這些客套話嗎?”

王禹山有點受寵若驚:“那是,那是!”

李長安接著說:“前幾天,我們在九宮山圍剿李自成的時候,抓住了他的一名親信隨從,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份密件。打開一看,竟然是半張圖紙。那張圖紙看上去并不是很起眼。可他卻包裹得很嚴密,那名親信竟然把它視如性命一般。我得到報告以后,立刻親自審問了那個親信。開始,那個家伙寧死都不開口說話,后來經(jīng)不住我的手段,還是招了。原來,李自成在逃出北京之前,曾經(jīng)將皇宮里的珍寶秘密運出城外,埋藏在了一個很機密的地方,以備日后東山再起之用。他還親自繪制了一張圖紙,然后把那張圖紙分成兩塊,交給他的兩名親信分別保管。這兩名親信之間互相也不知道那個拿著另一半的對方究竟是誰,所以我們只得到了半張藏寶圖。”說到這兒,李長安端起茶杯慢慢地啜飲著,他的一雙小眼睛瞇縫起來,看著王禹山。

王禹山心里很吃驚,自從他跟隨李長安以來,李長安做的每一件事,從來都沒有瞞著他。可秘密圖紙這件事他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可見李長安對這半張圖紙的重視程度有多深。他當然知道這半張圖紙的重要性,如果落到起義軍手里,他們有了這一大筆財寶,便可以招兵買馬,擴充實力。那樣一來,會給朝廷帶來多大的麻煩啊!可他不明白的是,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會讓一個鏢師去做呢?

李長安看出了王禹山的疑惑,他神秘地一笑,然后說:“王先生,讓一個鏢師去做這么重要的事,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啊?”

王禹山趕緊點頭說:“是啊!大人,這些江湖人物畢竟是不能信任的,萬一他起了歹意,攜帶著圖紙秘密潛逃,把那半張圖紙據(jù)為己有,那我們如何向朝廷交代啊!”

李長安臉上依然帶著微笑,他看著王禹山:“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啊?”

其實,王禹山的心里很明白,李長安肯定早就有了主意,他這么一問,無非就是要顯示他的聰明睿智。自己當然要給他創(chuàng)造出這個顯示才能的機會,這也正是王禹山頗受李長安賞識的一個主要原因。王禹山故意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說:“大人,我看是不是把他的老婆孩子都給看管起來?”他用試探的語氣說出了這個主意,然后看著李長安。他見李長安依然微笑地看著自己,并且用眼神在鼓勵自己說下去。于是他便又說,“這樣一來,陸飛虎必然不敢起歹念攜圖私逃。”

李長安微笑著搖了搖頭:“不要忘了,這可是整個皇宮里的珍寶啊!誰能得到它,就可以說是得到了半個國家的財富,為了這么大的一筆財富,他完全有可能拋棄自己的老婆孩子。所以,你的這個主意,并不是一個萬全之策。”

其實,王禹山在說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他早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他只不過是故意在裝糊涂而已。再者說,他也確實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來。試想,面對著這么一筆巨大的財富,誰能不動心呢?這半張圖紙交給誰也不能讓人放心啊!

李長安壓低了聲音說:“王先生,我想讓你受點累,跑一趟腿,帶領幾名將校與陸飛虎一同進京,名義上是協(xié)助他,實則是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

王禹山吃了一驚,莫說是自己不懂武功,即便是武功高強,也無法防備陸飛虎啊!像陸飛虎這樣的人若想半路逃走,誰又能攔得住呢?他正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李長安卻一擺手不讓他說話。

李長安說:“王先生,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妙計。”說到這兒,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計策告訴了王禹山。王禹山聽后連說:“大人高明!妙計!妙計啊!”嘴里是這么說,可他的心里也是直打鼓。李長安大人把這張圖的重擔全壓了他的身上,他既有點受寵若驚,又不由得有點后怕。

陸飛虎出了巡撫衙門,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騎上馬回家。他騎的是一匹黃驃馬,這匹馬雖然不能說是一匹寶馬,但是,腳程也是很快的。平日里,陸飛虎經(jīng)常騎上馬到郊外去馳騁一番,這匹馬也總是精神抖擻的。可今天,陸飛虎心里有事兒,高興不起來。這匹馬也好像是很懂得主人的心思,竟然也是精神不振的樣子,慢慢騰騰地走在大街上。

在南大街上,有一座升平茶樓,陸飛虎滿懷心事地從茶樓下經(jīng)過的時候,恰好被茶樓的老板張德蘭看見。張德蘭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他自從兩年前來這兒開茶樓以來,廣交朋友,與官府、幫會、以及江湖人物都有交往,逐漸成為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再加上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更是令人刮目相看。他與陸飛虎也有不錯的交情,今天看見陸飛虎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本想請他上來喝杯茶,可他從二樓的窗口看了看,陸飛虎根本就沒有往他這茶樓上瞧一眼。他又不方便大聲喊叫,于是,他看著慢慢遠去的陸飛虎,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個從外表上看上去很會做生意的張德蘭,名義上是一個茶樓老板,實則是李自成起義軍安插在武昌城里的一個眼線。就在兩年以前,起義軍準備攻打武昌城的時候,為了刺探城里的布防情況,便安排張德蘭潛入城中,利用張德蘭的江湖身份,投奔陸飛虎,并在陸飛虎的幫助下開了一家茶樓。起義軍攻破武昌城以后,張德蘭并沒有暴露,起義軍為了今后長久之計,便命令張德蘭繼續(xù)隱藏身份,以便于監(jiān)視武昌的團練武裝。想不到,起義軍在攻占北京不久,就被清軍打敗,李自成敗走長安。在長安被清軍攻陷以后,他考慮到在湖北有自己的秘密力量,便向湖北進軍,不料在九宮山遭到團練武裝的襲擊,不幸遇害。為此,張德蘭覺得自己沒有當好眼線,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團練武裝的動機,常常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臨近中午的時候,張德蘭看見巡撫衙門里的武術教頭婁全保向茶樓走來。他的心里一喜,婁全保是升平茶樓的常客。說是常客,其實婁全保并不是很喜歡喝茶,他來茶樓的目的也并不是喝茶,而是喝酒。升平茶樓只賣茶,不賣酒。但是,升平茶樓的老板張德蘭卻很好客,每次婁全保來茶樓,兩個人必然要喝上一壺酒。一來二去,兩人竟成了酒友。其實,這也沒有什么,畢竟兩人有著一個共同愛好,那就是武術。張德蘭雖然開茶樓,但是武功卻很好,尤其擅長梅花槍,他的梅花槍也可以算得是江湖中的一絕。而婁全保則擅長形意拳和五虎斷魂刀。兩個人有了共同的愛好,也就有了共同的話題,所以也就很聊得上來。當然,張德蘭與婁全保結交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喝酒,他是想從婁全保的口中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可婁全保并不知道,他還以為張德蘭也跟自己一樣是個酒鬼。

婁全保一走上茶樓的二樓,張德蘭便迎上前去,沖著婁全保一拱手:“婁教頭,您可是整整四天沒有光臨小店了。我正盤算著哪兒得罪了您了呢?”

婁全保趕忙還了一禮,笑著說:“哎呀呀!我的張大老板,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您怎么會得罪我呢?我這幾天跟隨巡撫大人忙了一件要緊的事,實在是抽不出身來。現(xiàn)在這不剛得了一點空,就來了嗎。”

張德蘭一聽,心里一動,他不動聲色地說:“婁教頭,不瞞您說,前天,我有一個朋友從山西過來,給我?guī)砹艘粔系确诰疲乙恢睕]舍得喝。您今天來了,咱哥倆可得好好喝兩杯。”

一聽有好酒,婁全保的眼睛里立刻放了光。他趕緊說:“多謝老哥想著小弟。那我就叨擾了。”

很快,伙計就端來了兩個可口的菜肴,張德蘭與婁全保便在自己的房內喝起了酒。兩個人邊喝酒邊聊天。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婁全保已經(jīng)頗有醉意了。大多數(shù)人都是喝了酒以后話就多起來,婁全保自然也不會例外,并且他的話不僅多起來,而且還是滔滔不絕。正在他大談大吹自己的能耐的時候,張德蘭接過話茬說:“婁老弟,以前你即便是再忙,最多也不過隔個一兩天來一次,這次你竟然整整四天沒有來。我還一直納悶呢……”說到這兒,張德蘭故意打住了話頭,他在等婁全保把話接下去。

果然,婁全保接過了張德蘭的話頭,他不無炫耀地說:“老哥,不是我不想來,是我這幾天實在離不開啊!”

張德蘭故意大大咧咧地說:“老弟,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干的那個差使我還不知道嗎?忙是忙了點,但也不至于一連四天不露面吧?其實,你就是沒把老哥哥我放在心上罷了。”

婁全保一聽這話,著急了。他急赤白臉地說:“老哥,這你可就錯怪小弟了。我這幾天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往四周看了一下,當然,不用看他也知道,在這間房子里就是他們兩個人。他四下里一看,只不過是要讓張德蘭知道他說的這件事是很重要也很機密的。他隔著桌子,往前探了探頭,壓低了聲音說:“老哥,你不知道,前幾天在九宮山殺死了李自成,抓了他的一些部下,有幾個他的親信就關押在我們巡撫衙門里,巡撫親自審問。我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得在那兒看守犯人……”

婁全保說的這些情況,張德蘭當然都知道,他想知道的是巡撫李長安審出了什么。他故意不以為然地說:“李自成都死了,還審那些部下有什么用呢?”

婁全保一見張德蘭對他說的話不重視,甚至還有點輕視的意思,他便故作神秘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一審,還真就審出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張德蘭心里既感到驚喜,又感到緊張,他的臉上卻依然是很平靜。他仍然用事不關己的漠然態(tài)度說:“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值得你神神秘秘的。”

婁全保說:“李大人從李自成一個親信的身上搜出了一張圖紙,通過審問,得到了一個秘密,李自成在從北京出逃之前把皇宮的珍寶偷偷地運出城外,秘密地埋藏起來,還畫了圖紙。分別由兩名親信保管。雖然這只是半張圖紙,但也是無價之寶。因此,李大人準備安排人送往盛京,找朝廷內有名的那個什么地理通給參詳一下子。當然,這也是朝廷的命令。”說到這兒,他又神秘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問:“老哥,你猜猜,這個任務交給誰了?”

張德蘭故意說:“莫不是交給你了?”

婁全保尷尬地一笑說:“老哥取笑了。我哪里夠資格呢?”

“那讓誰去了呢?”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一聽婁全保也不知道,張德蘭心里很失望,可他的臉上并沒有表露出來。

幸好婁全保沒有讓他失望到底,婁全保故作神秘地說:“但是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張德蘭不動聲色,淡淡地說:“對我們老百姓來說,誰去都一樣。”

婁全保說:“我猜可能是讓虎威鏢局的總鏢頭陸飛虎去。”

張德蘭聯(lián)想起上午看到陸飛虎無精打采的樣子,心里也有點明白了。可他故意說:“別瞎猜了,這么重要的事,李大人怎么可能讓一個鏢師去干呢?”

婁全保得意地說:“老哥,這你就不懂了。如果讓巡撫衙門里的人去,一旦讓李自成的部下知道,他們還不舍命地來奪嗎?如果讓一個鏢師以保鏢的名義送往京城,有誰會想得到呢?巡撫大人可真是高明啊!這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張德蘭心里很吃驚,他不自覺地呆愣了一下子。

婁全保雖然喝得醉醺醺的,可他的警覺性還是挺高的,他忽然覺得自己說多了話。他有點后悔不迭,他很認真地說:“老哥,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兒,我也只是瞎猜的。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

張德蘭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這都無所謂,你這不是猜測嗎?再說,這種事兒與我們沒什么關系,我不會亂說的。你還不知道我嗎?哪兒說,哪兒了。左耳進,右耳出……”說到這兒,他打了一個哈哈,“剛才你說的什么?我可是沒聽見啊!”

婁全保咧著嘴樂了:“那就好!那就好!來,來,來,老哥,咱哥倆接著喝。”

喝著酒,張德蘭的心里卻老是惦記著秘圖的事兒。婁全保見他老是分神,便說:“老哥,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兒?”

張德蘭一驚,趕緊說:“哪有什么心事兒,我昨天晚上著涼了,老是覺得有點頭疼。”

婁全保雖然喝得醉醺醺的,但頭腦還是清醒的,他說:“那就不要再喝了,我今天下午也還有點事兒,改天咱哥倆再喝吧!”

張德蘭巴不得他快走,也就順水推舟:“那好,咱們改天再喝!”

送走了婁全保,張德蘭返身回到樓上,他沒有急于送信,而是在樓上目送著婁全保走遠以后。才壓住心頭的焦急,裝作沒事似的,慢慢騰騰地走下樓來,對茶樓的伙計說:“我今天喝高了,你在這兒照應著,我回家歇會兒。”

張德蘭去給起義軍的聯(lián)絡站送信去了,可他并不知道,婁全保從茶樓出來,并沒有走遠,一走出張德蘭的視線,他便躲了起來。等看到張德蘭走出茶樓,他才回了巡撫衙門。

李長安吃過午飯,正在午休。婁全保不敢驚動李長安,他到門房等著李長安睡醒以后,才進去見李長安。匯報完今天中午的事情以后,他獻媚地說:“大人真是英明,那張德蘭果然中計了。大人,您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的呢?”

李長安鄙夷地一笑:“自從他經(jīng)常請你喝酒開始,我就懷疑他。一個江湖高手甘心開一個并不怎么賺錢的茶樓,就已足夠令人起疑了。他還隔三差五地請你這個巡撫衙門里的人喝酒,他必有所圖。我派人一調查,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在李自成攻占武昌之前一個多月從外地來武昌開茶樓的,這個人左右逢源,四面八方都玩得轉,真的是很不簡單啊!不過,這一回我就要利用他給反賊送一封信。”說到這兒,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婁全保問:“大人,等他送完信以后就把他抓起來嗎?”

李長安搖了搖頭:“不,留著他,還有用。你要和以前一樣繼續(xù)和他交往,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能露出馬腳。”

婁全保說:“大人,您就放心吧!”

就在婁全保轉身要走的時候,李長安忽然改變了主意:“這個人很狡猾,我擔心你一不小心被他看出破綻,就前功盡棄了。這樣吧,我明天就安排你到外地去執(zhí)行一個任務。你一定要記住,即便是離開了武昌,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婁全保說:“那我在走之前去跟他告別一下嗎?”

“不用了,我有辦法讓他相信你是執(zhí)行緊急公務去了。”李長安說完話,便擺了一擺手,讓婁全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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